到的興義已經是晚上,陶卓幾人坐了一天的車,坐車的人比開車的都累,一個個的進了酒店山莊都倒下,說是外面風景再漂亮,小吃再好吃,也不要出去了,積攢力量明日看油菜花去。
凌清羽也不想動彈,但是總覺得葉十一今天很奇怪,吃飯回到房間後問燕三:“你覺不覺得十一今天,嗯,總覺得有些奇怪。”
“我記得夜魄說過,他曾經帶人在這一帶作戰過。”燕三拿了換洗衣服出來給她準備好,道:“許是想起了什麼吧?”
“你知道什麼嘛?”凌清羽手一頓,轉頭帶了懷疑的看着他。
燕三輕笑一聲,就着她手將她身上外套脫下,笑道:“我記得不是很清楚,當時在長生殿,靈魂也偶有醒來然後出去的時候,但是時間都不會太久,每次,都只能看一看你,幫一下你,嗯,比如殺殺虎什麼的,但是有一次,我和燕七同時被吸引到了葉十一身邊。”
聲音頓了一下,看着凌清羽那亮晶晶滿是好奇的眼睛,燕三笑道:“十一不會想你知道的。”
“說嘛說嘛!”凌清羽抱着他腰撒嬌道。
轉身抱了她坐在牀上,一邊給她脫套頭薄毛衣,燕三道:“那是個密林之中的一個小村子,有十幾座吊腳樓,當時十一躺在溪水裡,一身的傷,身體都是青黑色,只剩了一口氣,連靈魂都半溢了出來,所以,他也能看見我們,我和燕七要他回去,他當時雖然傷重,但是還沒有到必死之地。”
“是百花宮?”凌清羽脫下衣服,臉色微微凝重,問道。
“看那樣子應該是,”燕三點點頭道:“他當時聽話的回去了,撐着最後一口氣走出了那個村子。”
“這種事情,爲何不願意讓我知道?”凌清羽喃喃自語般道,後來他從南疆回來之時,滿身的傷痕,身上百花宮的毒也沒有完全消除,根據那些傷,阿蘭就已經給她推斷出了他經歷的是如何兇險的戰鬥。
“因爲……”燕三忍不住笑出了聲,道:“當時村子裡滿是女人的屍體,好些是什麼都沒有穿的,而十一當時,身上也是一絲不掛……”
這麼說……他是害羞嘛?凌清羽不覺嘆了口氣,又笑了起來,那孩子啊……
“他是怕你誤會他嫌棄他,”看着凌清羽的神情,燕三好心的道:“他怕你爲此更加不要他。”
凌清羽一怔,看着他半晌道:“你怎麼知道?”你死的時候,葉十一還不是那樣子呢。
“我說過,我就算死了,靈魂也不會離開你。”燕三笑道:“雖然時間很短,而且去一次你身邊就要回去沉睡一段時間,可是,我一直有看着你的,清羽,後面那些事,雖然我不知道詳情,但是我有看着你……”
看着你那樣辛苦那樣傷心,就算是靈體,也痛得受不了……
緊緊抱住了面前的男人,一聲聲輕喚着燕三,凌清羽的眼睛不覺帶上了溼潤。
從興義往羅平路程不遠,便沒有太趕,直到早上十點,才聚齊了人開始出發。
進了雲南境內,視野裡就出現了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金燦燦的顏色鋪天蓋地般的撲過來,引得車上女人們紛紛尖叫。
何離將車速放慢,遇到景色開闊的地點就停了車,讓一行人玩樂拍照,中午就隨便在路邊找了個看上去還不錯的農家樂吃了飯。
下午繼續開車往牛街走,據說那裡是羅平油菜花最美的觀景點之一。
到得牛街已經是下午三點,天高雲淡,陽光正好,牛街觀景點就位於公路邊,正是油菜花最好的季節,路邊停滿了車子,大客車排成了一長串,揹着長槍炮筒的遊客們擠滿了路邊。
車子已經停滿,他們的車又多,何離只能開過去一些,找了個空地停了車,一行人再往回頭走。
看那些大客車,應該是來了大旅行團,大好幾百人擠在路邊,路邊圍欄都擠不進去,可以看見下面那壯觀的一圈圈螺絲一般的油菜花田,卻無法拍照。
拍的都是人頭……
燕三拉着凌清羽跨過了欄杆,直接背了人掠上了旁邊的小山頭,夜魄如法炮製背了凌媽上去,陶卓牽了周梓清讓趙吟風幫忙拉着爬了上去。
上山要些體力,他們先上便佔據了最好的位置,後面那些看到他們上去醒悟過來的遊人再跟上來就晚了一些。
從上往下俯視,下面的油菜花田在大地上畫出了一個個燦爛的8字型的形狀,色彩濃豔比梵高的向日葵更讓人心動,景色之美,讓人迷戀。
凌清羽沒有拍照,而是近乎貪婪的看着那片景色,那樣金黃燦爛生機勃勃,好似連她的心都激烈跳動起來。
像是被那生機感染,男人們也放開了,趙吟風孟蘇燕七幾人這幾天被陶卓他們帶着學習了很多拍照時候怎麼擺姿勢的技巧,陶卓一喊,幾人便也玩了起來,擺出各種奇怪的式樣,讓旁邊之人哈哈大笑,連楊昭都不覺莞爾。
燕七和葉十一蘇姆都是及腰的長髮,蘇姆倒還好,外國人什麼樣子國人都能接受,但是燕七和葉十一的長髮卻的確有些誘人眼球,何況這兩人長得又是如此出衆,於是兩人出來一般都會帶上帽子或者穿有兜帽的外衣,將頭髮和麪容都給隱住。
如今玩得性起,便取下帽子,山頭上風大,風一吹,那長髮便飄然而起,加上那無雙容顏,頓時引起周圍和下面的人一陣驚歎,各種相機聲都響起。
葉十一和燕七反應得快,身形一閃,一個躲趙吟風后面,一個躲夜魄後面,將這兩人給賣了出去。
趙吟風頓時不幹了,這我的肖像權也是權啊!
和葉十一在山頭上轉起了圈圈。
下面拍照的更多了。
這麼多人,葉十一和燕七也不可能再去弄壞人家照相機,好在他們閃的快,想他們也沒有照清楚,便將兜帽一帶,墨鏡一帶,縮凌清羽身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