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長的還真好,我都快忍不住了。”
“大哥,你快點,也讓小弟上上。”
細碎的聲音,從後艙拐角處來,從茅房走出來,正擡頭看着滿天星空的凌清羽不覺一愣,望那邊看了看,那是通往貨艙的通道,那邊有個外面不容易看到的死角,很少有人會到那邊去。
難道有人在那邊幹什麼?凌清羽想了一下,準備裝做沒聽見,這個船上都是男人,誰知道會是什麼事情呢?
“楊昭,我可想着你許久了,你不知道吧,你到軍中第一日,我就想幹你了。”
“你想不到吧,你那時候處罰我們兄弟的時候,沒想到最終會落到我們手裡吧?”
凌清羽有些暗惱,這夜色太安靜,而自己的耳朵又夠好,想了想,悄悄爬上樓艙,拉開燕三的門。
燕三雖然暈船暈的厲害,但是警惕性卻好,凌清羽剛把手探到他身邊的劍鞘上,他就翻身坐起,壓住了凌清羽,輕聲道:“你又想拿我的劍幹什麼?!”
“噓,”凌清羽輕噓一聲,然後道:“你醒了最好,跟我來,等下我叫你動手,就動手,知道不?”
“你叫我動手我就動手?”燕三斜着眼睛看她。
“等到了婆羅洲,我帶你去看猴子。”凌清羽道。
“你上次拿我劍的時候也說看猴子。”燕三不滿。
“那去看鳥,不會飛的鳥,長翠羽的鳥,大嘴巴鳥。”凌清羽一口氣道。她實在是沒想到,路遙口中的天下第一刺客,居然是個動物愛好者,跟船出海,不是爲了刺殺路遙他們,而是覺得自己武功已經到了頂端,人生沒有追求了,然後在泉州聽到有人說,番外有各種奇怪的動物和植物,如果有生之年能看到,也算不虛此生,然後產生共鳴,而上的船。凌清羽懷疑,他就是被人忽悠出來的。
燕三數了數手指,不錯,有三種,然後道:“那還等什麼,趕緊走。”
凌清羽和燕三,小心翼翼的走到那轉角邊上,主要是凌清羽小心翼翼,燕三連腳步聲都沒。
凌清羽偷偷探出頭去,只覺呼吸一緊。
今夜天色正好,萬里無雲,滿天星空星光閃爍,更有月色清輝從船鉉邊灑落,如同給那人披上一層朦朧月紗。
那男人赤裸着身體,雙手撐在艙壁上,頭低垂着,身材修長,肌肉線條異常優美,雖然遍佈傷痕,那肌膚上卻似乎有一層光亮,在月色下有一種別樣的美。
另外那三人,就不能看了,一個扣着那男人的雙手,一個蹲在那男人屁股下面摸來摸去,還有一個在旁邊猴急的脫褲子,三人都長的高大,卻是一臉猥褻的樣子。
扣着男人手的男人,一把推開在男人屁股上摸來摸去的男人,將自己的傢伙對準,準備長驅直入。
“陳二虎,你們說話算話?”那低垂着頭的男人,發出瞭如同鋼鋸一樣的聲音。
“自然算數,有了你,咱也看不上你那兩手下。”陳二虎說完,猛力一頂。
“嗯,”男人悶哼一聲,卻又把痛呼壓了回去,隻身上又冒了一層汗出來。
“你帶我來看春宮?”燕三不解的道:“我不喜歡幹男人,下次帶我看女人的。”
凌清羽猛的回神,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啊,真丟臉啊!她剛剛居然覺得好心動!
凌清羽收回心神,咳嗽一聲,走了出去,問道:“大半夜的,你們在幹嗎?”
那陳二虎剛插進去一點,正在努力中,突然聽得人聲,一驚之下那傢伙便掉了出來,不覺惱怒回頭,卻看到是,那船上的女東家正靠在船鉉,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
我沒穿衣服好吧!你一個大姑娘這麼看着我?!陳二虎只覺自己那傢伙又粗大些了,舔了舔舌頭,笑道:“原來是凌當家,怎麼?你也想來試試?”
凌清羽沒想到他這麼大膽,然後轉念一想,卻是明白了,自己只是個十五歲的姑娘,那邊卻是三個已經發情的大漢,他們三個完全可以制服自己。
“好大的膽子,這可是在船上,你也不怕我丟你們下海?!”在那種淫穢的眼光下,凌清羽就算有顆奔四啥都經歷過鋼筋水泥鑄造的心,也不覺滿心惱怒了。
“呦,凌當家害羞了,這麼晚了你不睡,不就是來找我們兄弟的,怎麼?小姑娘半夜發情了?”三人都不覺笑了起來。這條船說是說這個女孩子的,但是誰會把一個小姑娘放在眼裡,他們一起的有十來人,身上都是有本事的,他們前些天是因爲暈船,體力沒有恢復,今兒個體力有些恢復了,就打算先找楊昭過過癮,然後就是要奪船了,奪了這條船,番外多的是地方去,聽說番外是到處都是金銀珠寶,他們走上幾回,豈不是大富貴了。
“你纔多大?居然就想男人了?”燕三從凌清羽旁邊踱了出來,鄙視的看了凌清羽一樣,又指了指那三人,道:“就算找男人,這種貨色你也看得上?我建議你還是找你的贅婿比較好,等上幾日,他總能起身的。”
陳二虎沒想到還有人,他明明只聽到了凌清羽一個人的腳步聲,難道是別的水手?雖然不想殺有技術含量的水手,但是現在卻只能先下手爲強了。
陳二虎低吼一聲就撲了上去,另外兩人也採取圍合之勢撲了上來。
“丟海里!”燕三詢問的眼神一掃過來,凌清羽立馬道,然後自動的退後幾步。
陳二虎三兄弟在軍中也算好手,不過這個好手是對於一般人或者普通高手而言,在燕三這裡。
燕三一腳踹下去一個,劍鞘掃下去一個,然後一拳揍在了陳二虎臉上打了他個滿臉花後,丟下了海。
“好了,”燕三嫌棄的甩了甩揍陳二虎的手,道:“我去睡覺了,天塌下來了都別喊我,聽到沒?!”
“那這個人?”凌清羽指了指靠在艙壁上的赤裸男人。
“關我什麼事?我對男人沒興趣。”燕三打了個哈欠,走了。
凌清羽思慮再三,終是沒忍心,走到他面前,見他雖然依靠在艙壁上喘氣,手上卻抓着一根木棍,心中一動,道:“你剛纔想救我?”
這人一直沒反抗,讓他們隨意羞辱,卻在那三人撲向自己的時候,拿了旁邊放着的木棍準備動手,想起那陳二虎說過的軍中,又掃視了一遍他的身子,那身子雖然瘦,卻顯得精幹有力,顯然是經過充分鍛鍊的。
男人的肌膚在凌清羽的掃視下染上了一層紅色,費力的拿過旁邊丟棄的衣服,男人掙扎着想站起來,滿頭的亂髮揚了起來,露出後脖子一點銀光。
凌清羽以前幫他看過好幾次後背的鞭傷,但是從來沒注意過其他的地方,這時看到那銀光,不覺擡手扶住了他,剛欲仔細看去,那男人卻掙開了她的手,低聲道:“姑娘,男女授受不親。”
還授受不親呢!凌清羽被氣笑了,道:“你都被我看光了,還有啥不能授受不親的,你別動,讓我瞧瞧。”
男人聽得她話,不覺僵硬住了身子。凌清羽趁機拂開他的頭髮,細細看去,果然後腦袋到大椎的地方,有好幾個銀色的點點。
凌清羽剛欲去拔,就聽得身後傳來帶着惱怒的低沉聲音:“你若要這麼拔出來,就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凌清羽回頭,見路遙一臉黑色的站在通道口。
讓路遙抱着那男人,當然,路遙把衣服給他搭身上了,凌清羽帶着他們到了自己的臥室,不管怎麼說,自己的皮是個小姑娘,一個小姑娘深更半夜的和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在船上那偏僻角落,凌清羽選擇了不解釋。
“交給你了,我和十一去擠擠。”凌清羽嘿嘿笑了兩聲,閃身退走,並且非常配合的關上了艙門。
路遙在男人身上掃過,皺眉道:“追魂十八針,看樣子時日也不短了,你居然還能忍受的住?我可以拔針,不過弄不好會死的,要不要拔”
“多謝。”男人低聲道,只抓緊了手下的被子。
有骨氣,路遙心裡讚了聲,追魂十八針會封鎖掉人身體裡的筋脈,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會成爲一個廢人,平時不動的時候,針會隱藏在筋脈裡,對人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只是一旦動力,就會疼痛難忍,如若發動內力真氣,那麼就會如同抽筋削骨一樣的劇痛,如果真氣發動過大到一定程度,那就會筋脈全斷而亡。看這個剛冒出頭的針頭,估計剛纔這個男人是發動了些真氣,好在燕三出手快,要不,就算他殺了那三人,自己也要賠上一條命。
微閉下眼,路遙全身運氣,然後猛的睜眼,手下如飛,迅速的將他腦後,關節的銀針擊出。只短短數秒而已,路遙身上已經是一身大汗,再看那男子,渾身都在顫抖,汗更是如同雨下。
“還好,不是追魂子本人下的針,要不,我也沒法子。”路遙抹了一把汗,道。
“多謝!”那男人咬牙顫抖着道完謝,就暈了過去。
“嘭嘭嘭”門上傳來敲門聲,同時凌清羽在外面壓低聲音道:“路遙,我給打了些熱水。”
路遙拿被子給男人蓋上,把門打開,見凌清羽端着盆水,笑嘻嘻的站在外面,突然想起,他剛纔跟着他們一起偷偷出來,因爲有燕三擋着,沒看到前面的情景,但是多少也聽到了些,也能腦補出陳二虎他們在幹嘛,然後臉就黑了,從凌清羽旁邊走了過去,道:“反正你把他都看光了,後面的你來。”
“真是作孽啊,這下手狠的,這怕是幾個月都養不回來哦,還好這小子只是動了下真氣,要是真是發動了,只怕這條命就交代了,”石方喝了口凌清羽遞過來的茶,動了動脖子,半夜三更的被凌清羽拖起來給個男人搽身,看病,治療,也是很累的事啊。
“我說石大夫,你前些日子一直替他治療的吧?怎麼沒聽你說他傷的這麼重?”凌清羽看了一眼蓋着被子躺她牀上的男人,不解的問。
“你叫鄭喜帶他們來的時候,只說吃好些,能上船搖櫓就成,也沒說要仔細看啊,他整個不聲不響的,又不願讓人碰他身子,誰知道這全身上下,還有那麼多舊傷。”石方瞪了一眼凌清羽,心道,他不讓人碰,就你這沒皮沒臉的丫頭去撕他上衣,也不見你發現什麼啊!
“我看別的人,也沒他傷的這麼重?怎麼獨獨他?”凌清羽有些不解,她去看他的傷口,也是因爲在堤壩上週舟隨手抽的就是他,所以對那血淋淋的傷口有記憶,後來在水手艙發放飯食的時候,發現他身上的傷居然還沒好,所以才上心些。
“我聽說,他們是從黑水關發配過來,一起來的有幾百號人,因爲不堪重負,已經死的就剩下這麼幾個了,這小子中了追魂十八針,內力被封,用些力氣就會疼痛難忍,能熬過那段苦力的日子就算是大運了。我說當家的,這些囚犯不是善撮,你真打算這麼着?要是再出危險怎麼辦?”
“嗯,咱船上總歸還是要人,再說,也不知道誰好誰壞,也不能因爲陳二虎就對付他們所有人,”凌清羽皺了皺眉頭,然後拍了下手心道:“不怕,咱還有燕三呢!”
石方微微一笑,到底是小姑娘,盡是婦人之仁,那燕三又何嘗不是另有想法,這船上的人,包括那隨船的小商,都有自己的目的,唯獨這當家的小姑娘,還當一切太平,實在不成,就在前面的交趾下船,不趟這趟渾水了。
“對了,船上的藥材可不多了,這小哥這一身傷一身病的,要的藥可不少,到交趾停的時候,當家的多買點吧。”石方放下茶杯,起身道。
“咱們不停交趾,在三嶼補給一下,直接去婆羅洲。”凌清羽道。
“直接去婆羅洲?”石方一愣,不覺停住了腳步,道:“你是真打算去給丁老大找金絲王燕和血桐蘭?”
“丁老大因爲風神號才斷了腿,這兩樣在婆羅洲並不算難找。”凌清羽前世去過馬來西亞沙巴,根據石方所說,那金絲王燕應該是在哥曼東洞穴,而血桐蘭在沙巴盛產蘭花的基納巴盧山應該能找到,而婆羅洲丹儂古盛產龍腦香木,這次帶的貨品都不是上等貨,在正規港口賣也賺不了多少,不如直接深入內陸,和當地土著交換,然後找藥和龍腦。
石方的臉一陣扭曲,在凌清羽疑惑的看過來時,道:“你倒是對誰都好?”
凌清羽有些莫名其妙的的看着他,琢磨不準,這話是誇她呢,那爲啥帶問號?
“我說當家的,”石方又一屁股坐在了凌清羽對面,道:“你看你,對誰都好,爲啥就對我不好呢?”
“我哪裡對你不好了?”
“我上船這麼多天了,啥苦活也幹了,你也沒說給我工錢?你是指望我白乾活嗎?”
“你幹了啥活?我帶的十桶上好白酒,你給喝得還剩下多少?要你做飯,你每天不是白粥加饅頭加白菜炒肉,就是白粥加饅頭加白菜炒肉再不就是饅頭加白粥加白菜炒肉,而且要不不放鹽,要不鹹死人,要你幫忙治病,你看你,這麼一個重病號,你愣沒看出來,那啥追魂針的,要不是我家路遙,你不也沒看出來?!你說你拿什麼讓我給你工錢啊?我還沒管你要坐船費和伙食費呢!”
“你你你!”石頭指着凌清羽的手指頭都開始抖。
“不過你說的也對,這船上,總歸是要個大夫的,”凌清羽笑道:“我本來是打算算你一百兩銀子的本,回去後,分利給你,既然你選擇要工錢,那這一百兩我就不貼給你了,算一天一百文?”
“切,我石方什麼人?怎麼能跟你算工錢呢!”甩了甩衣袖,石方瀟灑的起身,道:“我這個人,從來不欠人人情的,這些事就當我吃了你的酒錢好了。”走到門口,又道:“那一百兩銀子的貨物賣出後,要買什麼可得我說了算,你一個小姑娘,哪裡知道什麼賺錢。”
噗,看着石方晃悠出去的身影,凌清羽忍不住笑了。笑過後,又憂愁的望着牀上的男子,低聲道:“這牀讓你佔了,我睡哪啊?哎,真不該做好人啊,但是你也算有心想救我,雖然沒救着,哎。”
望着外面逐漸亮起來的天色,凌清羽不覺想到了石方未說的話,這船上的人,除了鄭喜是一心跟着自己,其他的都帶着自己的心思,這樣的一條船,真能到岸?這樣下去不行啊,船長,還是要有船長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