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凌清羽指着他說不出話來。
“放心,當家的,我沒聽到多少。”凌雲飛笑道,他本是聽到凌清羽的咳嗽方過來看看,結果正好聽見後面那兩句話。
“清羽?”楊昭從另外一邊低了頭喚道。
“咱們離代縣還有多遠?”凌清羽問道。
“快了,還有一日路程。”楊昭道。
“凌大俠,關於這件事情,我們到時候坐下來好好說道說道可好?”凌清羽對凌雲飛道。
“自然好。”凌雲飛笑着遠離了一些。
“還有件事情,去往桂州的管事回報,那邊通往交趾的通路已經打開,按照您說的,已經和那邊的金礦聯繫上,而且在象州潯洲等地也開始建榨糖廠,我們的店鋪和零售商線已經開始向那邊鋪設,可以通過海上從杭州將貨物直接送往合浦。然後從那邊運糖回來。”韓枔繼續道。
“得,我還是換輛車吧,再聽下去,我會對人生失望的。”阿蘭下了牀榻,嘆氣道。
“亂跑什麼,真是的。”凌清羽一把拉住了她,道:“有什麼好羨慕的,就像你說的,我就算再有錢又怎樣,官府想收就收,魔教想綁架就綁架。”
阿蘭回頭望了她半晌,點頭道:“是哦,你的人生的確夠悲劇,嗯,我平衡了。”
凌清羽望着她啞然半晌,然後道:“天王蓋地虎。”
阿蘭翻了她一個白眼,然後道:“我還是出去吧,我去透透氣。”說着拉開車門,讓影九停了車,自個跳了下去跑去前面的馬車裡面。
“嶽州那邊,我們買下了君山的部分茶山和一些田地,只是去年大水將嶽州衝得厲害,今年剛剛恢復了一些元氣,想要產出,只怕還需要些時間。”見阿蘭走後,韓枔道。
“洞庭湖裡的水澤可以買下嘛?”凌清羽問道。
韓枔皺了皺眉頭,道:“最好現在不要,聽說那邊的流民有好些進了湖,在湖裡聚衆成匪了。”
“這麼快就開始了嘛?”凌清羽低聲自語道。
“什麼?”韓枔沒聽清楚,問道。
“沒事,現在還有那些地方有流民鬧事?”凌清羽擡頭問道。
“原來江州鬧得挺兇,連官府都派兵過去了,後來聽說是有人拿錢纔將雙方安撫下去,別的地方有是有一些,不過都已經平復下去了。”韓枔道。
“是怎麼平復下去的?都是拿錢買的?”凌清羽追問道。
韓枔搖頭,壓低了聲音道:“聽說殺了很多人,都是出動的當地官兵。”
“官兵?當地官兵也多嘛?大周的軍隊是怎麼佈置的?”凌清羽不由奇道。
“當然多了,趙家軍楊家軍還有孫家軍,都是屬於邊軍,專門對抗遼國党項,但是他們三家加起來都沒有汴京附近的禁軍多,禁軍在汴京和洛陽都佈置有重兵,只是他們分屬於不同管轄,關係很亂,而各州府也有自己的府軍,歸屬於當地指揮使指揮,這些府軍數量如若集合起來也是很龐大的,要鎮壓那些流民,是很簡單的事情。”韓枔道。
“這麼龐大的軍隊,朝廷養得活嘛?”凌清羽冷冷的道。就知道剋扣我家楊昭的軍餉軍備,原來還養了那麼多沒用的兵。
“大周的大半稅收,只怕都用在養兵上面了。”韓枔嘆道。
“川峽之路你們打通了?”凌清羽問道。
“嗯,通了,現在我們可以直接從川蜀之地調茶絹上陝,從党項和鹽州來的鹽也可以直接運下去。”韓枔笑道。現在孟蘇已經將人擴張到了兩萬人,增加的人都是當地剽悍善戰之人,如今他們的馬幫通行陝西路和川蜀路沒人敢阻擋,當然他也跟在後面打點當地官員,那些地方遠離汴京,當地小官打通了,汴京連風都摸不到。
“如若算利潤的話,咱們到現在一年賺了多少?”凌清羽靠在了軟墊上,問道。
“算香料嘛?”韓枔笑眯眯的問道。
香料都換了真金白銀和貨物被拉姆帶回去了,凌清羽搖搖頭道:“不用算香料的。 ”
韓枔舉起一個巴掌,道:“淨賺六百萬兩,去掉所有的費用分紅,不過最近產業購置的也比較多,也花費了一些銀錢。”
雖然比不上海外來的利潤,但是這個利潤在大周也已經很可觀了,何況還是在被打壓將銀樓香料鋪子全面壓縮的情況下,這說明凌家的商業架構已經開始發生變化,以前是靠銀樓香料,而現在則是全面發展,不光是絹茶和榷場貿易所得,酒樓藥鋪成衣鋪針線等等日用品都已經滲透進去。
“當家的,咱們的香料鋪子和銀樓也是時候重新開起來了?還有酒樓,現在杭州和淮安等地的酒樓生意都非常不錯,可否考慮開多幾家分店?”韓枔問道。
“可以,不一定要用一個名字,通過這些店鋪將信息收集起來,不論是官員的還是朝廷的,還有,江湖的。”凌清羽想了想,又道:“我給阿昭說下,要有個專門分析信息的部門,看他那裡能幫建立起來嘛。”
“這事,楊將軍已經在做了,當家的,你和楊將軍的婚禮不會取消吧?”韓枔擔心的看着她問道。
凌清羽一愣,問道:“何出此言?”
韓枔搖搖頭,笑道:“沒事,不會就好。”
“韓枔,我已經失去了燕三,不能再負楊昭了。”凌清羽輕嘆般的道。
你不能再負的人多了去了,韓枔好心的決定不再打擊她,轉移了話題道:“呵呵,蔡靖方和鄭喜都在路上,大夥準備好好的鬧鬧你們的洞房,要是沒得鬧了,那可多讓人失望。”
凌清羽指着自己的腿道:“就我現在這個可憐樣子,你們下得那個狠心去鬧嘛?”
“呵呵,這個嘛當家的就不用擔心了,楊將軍定是做好心理準備了。”韓枔笑道。
凌清羽啞然,腦中又浮現出了在凌家村那一晚,燕三敬了幾千人的酒,最後醉倒在自己懷裡,那一天就好像還是昨天一樣。
見她眼圈發紅,韓枔暗自罵了自己一聲,忙道:“你先歇息會,那些事情等身子好些了再去想不遲。”
韓枔逃也似得的離開了車廂,車廂裡頓時安靜下來。
凌清羽眼光不覺又看向了牀榻對面的軟榻,一般,車廂裡沒人後,燕三都會從那裡坐過來,要不就是泡茶,要不就會幫她做下鬆骨和按摩,可是現在那裡卻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嘩啦一聲門響,凌清羽從怔神裡驚醒過來,擡頭望去,楊昭已經進了車廂,隨手將門關上,然後將頭盔取下放置在一旁。
這麼些天來,楊昭基本沒有上過這輛車,只是讓阿蘭陪着她,但是凌清羽知道,白天他騎馬在護在馬車邊上,晚上他便是靠在馬車外面而睡,雖然隔着車壁,卻從來沒有離開過。
楊昭脫了手甲坐在牀榻邊上,將手探上了她的額頭,問道:“剛纔怎麼了?”
“無事,被阿蘭說的笑話逗的。”凌清羽握住了他的手拿了下來,道:“昭,有個事情要和你說下。”
“嗯?”
“阿蘭給我看過了,說我體質太寒,只怕,終生無子。”凌清羽低垂了眼簾,道。
楊昭微微立直了身子,手從凌清羽手中抽了出去,開始解甲。
他手一抽,凌清羽手掌心便一空,好似心裡也微微一空,低了頭不去看他。
楊昭將盔甲放在一旁,上了牀榻,然後一把摟過了凌清羽,擡起她的下頜,就吻了上去。
他的這個吻激烈又霸道,脣齒絞纏之間,從他嘴角斷斷續續的溢出話語道:“燕三也好,沒孩子也好,清羽,無論你用什麼藉口,我都不會放手,死也不會放手!”
愣神片刻後,凌清羽擡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迴應了回去。
得到凌清羽的迴應,楊昭的動作舒緩下來,最後只剩下溫柔,似水般的溫柔。
“清羽,我要的只是你,只你而已…”鬆開凌清羽,楊昭道:“這麼多年了,我的心你還不明白嘛?”
“這麼個大事,總歸是要說清楚的嘛。”凌清羽微微紅了絲臉,扭過頭道。
“你若喜歡孩子,我們以後收養一個就是,一個不夠,就多收養幾個。”楊昭將她頭扭過來,道。
“收養啊,”凌清羽搖搖頭,道:“還是不要了。”全心全意的對他,最後卻被背叛,這樣的傷痛一次就夠了。
“那就更好,我也不用擔心你把孩子看的比我還重了。”楊昭淡淡的笑道。
他脫了盔甲,裡面只着了白色的****,從敞開的衣領可以看見那精緻的鎖骨,雖然連日奔波連覺都沒有好好睡過,他臉上的鬍鬚卻是剃得乾乾淨淨,在大周這裡,男人上了二十就流行留須,有鬍鬚的男人才叫成熟的男人,可是楊昭次次見她之前,都會將臉上剃得乾乾淨淨。
“昭!”凌清羽挪過了些身子,摟着他的脖子抱了上去,將臉伏在他肩頭,道:“雖然對不住你們兩個,但是我愛燕三也愛昭,真的很愛很愛…”
“我知道。”楊昭摟住了她的腰將她緊緊擁進懷裡,低聲道。說到對不起,其實應該是自己要說的,如若不是自己不放手,捨不得放手,她早和燕三走了,開闊天空的四處逍遙去了,但是燕三,我不會說對不起的,就算最後要下地獄,我也絕對不會放手。
已經進入夏季,衣衫輕薄,感覺到耳邊男人的氣息開始有些粗,凌清羽擡起了頭,見楊昭的臉上已經帶了絲緋紅還有一絲痛苦,心下一動,解開了他的腰甲。
看着那已經有些變色一看就是從來沒有鬆解下來過的貞操帶,和那勃然而起又被勒了回去的可憐小兄弟,凌清羽伸手去他脖子上拿鑰匙。
“現在不行,”楊昭卻握住了她的手,帶了絲喘息道:“我會忍不住。”
“等你什麼時候願意了,”楊昭將腰甲扣上,低聲道:“再給我解開吧。”
凌清羽剛欲說話,就聽得外面傳來巨大的馬蹄聲響,似乎有馬羣正奔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