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汀帶着自己的妻女回了花家,重新出現在了社交場所,大家都仿似不記得以前,對金梅也只是以花汀妻子的身份不冷不熱的相待,唯有金燦,卻好似突然對這個親姐姐熱乎起來,經常強行邀請她帶着孩子去自己家裡做客。
當時,金二出了經濟問題被停職查看,金老爺子已經去世,金大雖然還身有職位,卻已經開始偏向官場,金家當時很是窘迫,而花鬆當時正是青雲直上,是被重點培養的對象,花家正是蒸蒸日上之時。
花汀的迴歸替這個形勢更是添火加柴,花汀接下了花家開闢南方戰場的任務回去了上海,在上海成立公司,開始涉足商界。
金梅帶着花動跟着花汀兩邊跑,那時候的花動就跟當年的金梅一個樣子,活潑調皮精力極爲旺盛,因爲花汀日漸重要,他們一家三口也在花家大院裡分得了一席之地,回京之時,便直接住在了花家大院。
鄭夫人說,那時候花鬆和花汀的關係極好,經常帶着花青和他們一家三口一起出去玩,她偶爾也會一起去,看到金梅帶着花青花動就好像是自己的兒女一般,那個時候,經歷了那麼多的金梅已經沉穩下來,脾氣好得她都吃驚,花青的脾氣自小就奇怪,花動又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兩人在一起,就能攪得天翻地覆,只有金梅能製得住那兩人,而花青對金梅比對自己母親都親密,後來乾脆跟着花動一起喊娘。
鄭夫人當時很是感概的嘆了口氣說,這也許也成了一個隱因,可是,那一段時間,他們真的很快樂,連她也最喜歡帶着自己剛出生的兒子加入進去,反正,金梅會連她那個小胖墩一起帶了。
那時候,她們還定了親,雖然說花動比自己那胖墩大了五歲,可是,老話不是說女大三抱金磚女大五金滿屋嘛?
可惜這種好日子不長,她被派駐到非洲做商務代表,再度遠離京城。
五年後她從國外回來,找了金梅聊天,那一天,金梅身體不舒服正在家裡休息,兩人聊得正開心的時候,接到了花汀出事的電話。
當時花汀是帶着花動和花鬆還有幾個兄弟們一起出去玩,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別的車都沒事,唯有花汀的車衝出了護欄,衝出去之時,花汀緊緊的護住了花動,自己當場死亡。
花動也重傷,十一歲的孩子渾身是血躺在病牀上就如同一張單薄的紙一樣,好似隨時都會失去生機,醫院說要緊急輸血,可是,血庫裡卻沒有適合花動的血液。
因爲,花動的血型是一種極爲稀少的血型,十萬人裡面纔有一個。
花汀的兄弟們血型都不符合,花汀的侄子們血型也不符合,當時因爲聽聞花汀的死訊就已經搖搖欲墜的金梅臉色蒼白如紙,在衆人面前,一點血色都沒有的嘴脣顫抖着對花鬆說,請他救救花動……
花鬆的血型符合。
鄭夫人說,雖然她擔心着金梅,但是那時的情況也不容許她待下去,但是她走之前看了一眼那兩人……
她看到金梅絕望和痛不欲生的神情,還有花鬆那努力做出悲痛卻驚喜若狂的神情。
鄭夫人又被調派到另外一個國家做商務代表,半年後,她在歐洲見到了花鬆,仕途正旺的花鬆卻放棄了仕途轉而從商,將花汀的事業收攏回了自己手上開始大展拳腳,當時的他意氣風發,他跟鄭夫人說,他會努力,努力的達到一個目標,然後,他們就可以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
她當時提醒了花鬆,他的妻子依然是金燦,而金二,那個時候已經起復重新掌權,而金燦的舅家更是如日中天,要他別爲了自己的私心最終害了金梅。
花鬆說不會,他說他會很小心,金燦要的不過是權勢和金錢,他都可以給她,他說,這麼多年,其實他一直沒有和金燦同房過,金燦在外面,是有男人的,分開,對兩人都好。
他說的那麼肯定,鄭夫人也相信了他,她希望金梅幸福,在她小小的私心裡,總是會掠過那時候,那兩人那般親密讓人看了就覺得幸福的畫面。
可是一年後,她聽到了金梅的死訊。
死於車禍,鄭總打電話給她的時候,說外面說是說車禍,但是他聽到花音跟人說,金梅是自己找死,是自殺。
鄭夫人說到這事的時候,不光是對金梅死的悲傷更有憤怒,隨後她解釋了一句,她說,那花音就是個臭婊子,自己老公死得早,帶了女兒回花家後就到處勾引男人,那時候鄭總還不是現在這破爛模樣,長相還不錯,雖然是草根,卻也開始發家,算是年少有爲,那臭婊子便連鄭總也勾引上了。
憤怒完後,鄭夫人說,她不相信金梅會自殺,金梅有多麼愛花動她知道,爲了孩子,她都不會走上這條路。
可是,她特意回國調查出來的所有結果都是,沒有問題……就是車禍……
那時候,花動被花鬆接回了家自己帶,他和金燦徹底分居,也離開了花家大院,帶着花青和花動住到了另外一個大院,和向家比鄰而居。
而她當時和鄭總也鬧得很厲害,因爲各種利益兩人沒辦法離婚,她便帶了兒子再次出國,去了歐洲當商務代表。
從那以後,她就沒有了花動的消息,只知道花鬆越做越大,他的手段也越來越陰狠,雖然離開了政界,卻成了商界翹楚。
她在歐洲的商會上也見過花鬆兩次,當年那高嶺之花卻有着最純淨笑容的美麗男孩已經成爲了一個臉色刻紋深皺連一絲笑容都沒有的冷酷男人,他在商界遊刃自如,他玩弄別人在手掌之中卻毫無愧疚……
他唯一一次露出笑容,是在鄭夫人問他花動之時,當時他們兩人站在陽臺上,他從口袋裡掏出皮夾裡的照片,那是一張金梅和花動的合影,金梅從背後抱着擺着怪樣子做着怪臉的花動笑面如花,看着那照片,他的嘴角也拂過一絲笑意,又暖,又酸……
讓鄭夫人說起的時候,從眼角滴落了一滴淚水。
那是鄭夫人最後一次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