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不娶我,休想娶他人
“武功還不錯,可惜非我對手。”雲歸輕蔑一笑,內力一下子提到五成,威勢陡然一變。
妖孽冷冷一笑,全然不懼:“學藝不精,對付你這天下第一殺手卻綽綽有餘。”
“哦?居然被你查到……可惜……”眼眸一寒,殺機四射,招式凌厲,直逼要害。
妖孽手上不停,輕哧一聲:“敢做卻不敢讓她知道?怕她知道你身份,不要你?”
“哼!她知道又如何?我即便是殺手,好歹還有機會,而你的身份,註定與她沒有結果……”
“我與她沒結果?你這刀頭舔血的,卻又能給她幸福?哼,癡人說夢!”妖孽反駁,見他毫不容情,處處殺機,也不再顧忌。
二人對話極輕,自以爲凌悠然離得遠聽不清,卻不知凌悠然擁有內力,將二人對話聽了個一字不漏,頓時心內疑惑重重。
溫雅無害的雲歸,竟然是殺手?妖孽又是什麼來歷,雲歸說自己與他不可能有結果?
糾結之下卻敏感地感覺到二人之間漸漸濃郁的殺意,登時有些急了,忙開口道:“住手!”
兩人動作一頓,同時投來一瞥,見她面色沉寒,紛紛收了攻勢。
“悠悠別擔心,我不過與他切磋幾下。”雲歸雲淡風輕笑道,走了過來。
妖孽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卻沒有反駁。
“悠悠。”溫柔低喚,欲握她小手,凌悠然卻瞪了他一眼,轉而勾住妖孽的手臂。
“來無影去無蹤的雲三少,今夜怎地有空前來?”
雲歸似沒察覺她的冷淡,笑道:“若不來,你豈不揹着我睡了旁人?”
凌悠然斜眼睨他:“我想睡誰就睡誰,與旁人什麼相干?”
雲歸神色一震,似是不敢相信:“悠悠……我竟成了旁人了麼?”看着她旁若無人地與妖孽親暱,雖是笑對自己,眼中卻是清冷如雪,似全無情意,自己不顧重傷避開那人來尋她,難道就爲看她與別個男人親熱?思及此,不由苦笑。
見他孑然而立,冰藍眼眸倒影着清冷,說不出的蕭疏寂寥,凌悠然心口堵得慌,然而卻又不肯輕易原諒他。
因他而一再受到雲家的打壓欺辱,若非有妖孽一再相助,也許她早死了也不定。他倒好,來去無蹤,全然不關心,若說什麼用情至深的話,都是假!
這些時日,陪伴她幫助她的始終是妖孽,雲歸他憑什麼一來就傷人?
“不是旁人是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我是什麼?”
“原來是怪我冷落了你……”雲歸覺得頗爲無奈,自己千里奔波,九死一生爲她尋那千年紫蕊冰蓮,不過是爲了她體內沉痾。若可以,他又怎會不想與她日夜廝守?
凌悠然怕再待下去自己會心軟,示意妖孽帶自己下去。
妖孽抱着她,衝雲歸挑眉一笑,飄然躍下屋頂。
雲歸頓了下,也隨之躍下,叫住他們:“悠悠,等等。”
凌悠然遲疑了下,終究還是轉過身來,只見他自闊袖中摸出一個細長的錦盒,遞過來。
“這是千年紫蕊冰蓮,我特地爲你尋來的。傳聞此花可解百毒治百病,也不知真假,只是你身體積年沉痾,很是不妥,服下它或有助益。”
這麼神奇?好奇地打開錦盒,一縷冰涼的霧氣散了出來,只見盒內靜靜躺着一支杯口大的素白色的六瓣蓮。花瓣包裹在冰霜之中,細長的花蕊如同紫水晶般舒展開來,美麗非常。
“果真是紫蕊冰蓮!”妖孽嘆道,驚異地瞥了眼雲歸。心道:這紫蕊冰蓮乃是世間異寶,百年難得一見。風聞越國太子倒得了一株。
“這樣貴重的東西,我不能受。”雖然意動,凌悠然卻還是合上遞還給他。
雲歸沒接,只靜看着她,忽然張口吐出一口血來。
凌悠然大驚:“雲郎!”
見他身影搖晃,將錦盒丟給妖孽,忙地去扶,卻觸到他胸口一片濡溼,低頭一看,掌心盡是血,駭然道:“你受傷了?”慌忙地扯開他的衣裳,果然見裡頭纏着厚厚的紗布,血從裡頭滲出來,觸目驚心地紅。
三下兩下五解開繃帶,只見那雪白的胸脯上大片肌膚血肉模糊,一個個被挖開的血洞,深可見骨,看起來駭然之極。止不住倒吸了口冷氣:“這傷怎麼搞的?”
饒是妖孽也不由地蹙眉,擡頭看他:“越國的爆破球?那朵紫蕊冰蓮是你從越太子那兒偷來的?”那爆破球乃是威力極大的暗器,球中裹着球,一旦射入體內,則小球會爆破開來,無數的銳刺分散扎入肉中,要想取出唯有挖開皮肉。
“光明正大地拿,怎能算是偷?”雲歸淡然自若一笑,溫潤儒雅的眉目之中,顯得理所當然。
“無恥!”妖孽不齒。
雲歸厚顏:“過獎!”
“雲郎!”凌悠然攥緊手中錦盒,心中猶如流淌着一汪暖春水。原來他爲自己甘冒生死之險,盜取珍寶,自己竟誤會了他……
顫抖的指尖輕輕觸他裸着的肌膚,雲歸目光溫柔,謔笑道:“摸了可是要負責的。說吧,什麼時候娶我進門?”
“這時候還有閒情玩開心?”凌悠然指尖一擰,輕掐了他一下。
“唔。”他輕吟了下,目光卻越發地溫柔,簡直要將她融化了般:“莫非你想不負責?”
凌悠然嗔了他一眼:“我倒是想負責,可雲家不許啊!”
雲歸目色一冷:“庚帖都換了,他們能怎樣?”
“庚帖在你手中?!”凌悠然十分意外,雲歸眉色輕揚:“自然,所以,你不娶我,也別想娶別人!”
聞言,妖孽神色一沉,動作麻利地取出秘製傷藥一股腦兒地往他傷口上灌,尖銳的痛楚襲來,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見他痛得閉了嘴,妖孽心中無比地暢快。
凌悠然看了眼妖孽,暗自笑下,也不理會。雲歸這廝,也着實欠教訓!
好容易處理好他的傷勢,卻見雲歸臉色慘白,豆大的冷汗自額頭滾落,頓時心有不忍,凌悠然擡手想給他擦擦汗,卻見他眸中寒光驟閃,轉身一掌拍向一丈開外的一顆梧桐樹。
隨着一聲悶哼,一個渾身黑衣的男子自樹冠上滾落。但見雲歸冷哼一聲,雙掌運力,竟生生將那人給吸了過來,甩在凌悠然腳底下。
妖孽眸中閃過一絲歎服:這廝重傷之下還有此等能耐,着實不容小覷。
凌悠然一腳踩上那人的胸口,眼中蹦出寒光:“是李側夫讓你來監視我的?”若非雲歸警覺,自己的舉動豈非全落入他人掌握?
男子痛得直哼哼,卻硬是咬牙不說。
凌悠然唯恐發生玉瑾被傷的事,腳下用力已是動了殺機。卻見雲歸衝她搖頭。
“若果真是李側夫派來的,或可反爲我們利用。”雲歸漫然一笑,蹲下身,捏開那人下顎,給他餵了顆黑色藥丸,再自袖中拿出一條黑色的鏈子,鏈子末端綴着個拇指大小的圓形多面水晶球。
妖孽一見那水晶球,臉色頓變:他手中居然有幻晶石?
按捺心中躁動,緊緊盯着他。
雲歸捏着項鍊,將那水晶球在黑衣人眼前不斷搖晃,黑衣人的眼神由清晰漸漸變得迷離……
莫非是催眠術?凌悠然暗道,卻見雲歸收起水晶球,忽然拉過她的手,放在口中輕輕含住,還未待她回味過來,只覺得指尖一痛,他已鬆口,將含了的血抹在自己指尖,飛快地往那人眼前抹去。
卻見那人眼中一絲紅光一閃而過,迷離的眼神霎時清明。即刻翻身起來,俯跪與地,對着凌悠然喊:“主人。”
凌悠然驚詫,不敢置信。
妖孽心神巨震:雲歸居然懂得這等邪門秘術,他與那女人究竟是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