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讓我娶她
太好了!凌悠然轉身高興地跑了過去,緋月不知觸動了哪裡,果然牆面上凹下去一個暗格,雖非密室,但是暗格中擺了好幾個貴重的錦盒,也許自己要的東西就在其中。
正欲伸手去拿,忽而耳邊聽得極爲細微的聲響,叫聲不好,漫天毫針如雨向兩人罩來,緋月飛身而起,寬大的雙袖連連揮動,片刻抖開來,灑了一地的銀針。
未及喘息,破空之聲再起,黑色的大若圓盤的球體四面八方捲來,“是爆破球!”雲歸上次盜取冰蓮便是傷在此暗器之下。
緋月不驚不躁,翻手掀開早前準備好的一隻特製的皮囊,於空中幾下翻飛,將射來的球盡數兜入囊中,無一遺漏,旋即飛速扎進囊口,扔到一邊的牀底下。
聽得嘭嘭嘭的悶響,偌大的紫檀木雕花大牀頃刻間被震裂,搖晃幾下,轟然坍塌。
好大的威力!凌悠然咋舌,回頭看時,緋月已經將幾個錦盒從暗格裡取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打開,數道銀芒瞬間飛射,若非躲閃得及時,只怕雙目不保。好個連池!
幸運的是,第一個打開的錦盒就有她要的東西。
明黃色的內裡,靜靜躺着摺疊整齊的一方帛書。打開來,裡面密密麻麻的英文赫然呈現於眼前。
凌悠然暗自冷笑,連池果然狡詐,難怪乎上次那麼大方地將帛書還給自己,原來他已經抄錄了副本。幸而,她想到了這一點。
聽說他這兩個月召集了不少出過海的異士進宮,許就是爲了研究這上面所寫的文字。也不知道他到底看懂了多少?
錦盒內還有一個黑色的木牌,上面的文字詭異,凌悠然下意識地一起塞進自己的衣兜,蓋上盒子放回原位。
兩人離開一片狼藉的寢殿,來到外面,不僅愣住。
殿前、屋頂上,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布滿了黑衣禁衛,帶着狐狸面具的玉驚風負手而立,冷眼盯着他們,如同鷹隼盯着自己的獵物那般。
滿弦的弓箭,張開的強弩,無數箭頭對準兩人,只要稍有異動,就有可能被紮成刺蝟。
凌悠然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可惜,好容易破除太子殿的重重機關,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卻還是功虧一簣。這樣的情行,縱然緋月武功再高強,也是插翅難飛。
南宮緋月淡定自若,握住她柔軟的手,“闖出去。”
“不必。”
玉驚風圍而不攻,等的就是連池回來處置。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玉驚風諷刺地笑了下,慢慢走上前幾步,目光落在南宮緋月臉上:“好久不見,想不到豪富天下的煙雨樓主竟有一日變成了偷雞摸狗的宵小之輩。”
“哧,就不知你家主子是雞還是狗?”緋月沒發話,凌悠然忍不住刺了他一句。每次看到他,準沒好事。
“哼,逞口舌之能,待會太子來,倒要看看你還能笑得出來!”玉驚風甩給她一記眼刀。
“那就讓他快點來,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南宮緋月,管好你的女人!”
南宮緋月勾脣一笑:“我就喜歡寵着她,慣着她,你又能怎樣?”說着,轉頭捧住她的臉頰,親了口。
“不知羞恥。”玉驚風不自然地撇開目光,電光火石的剎那,南宮緋月身影微動,還未看清如何動作,下一刻,玉驚風已被他緊緊鉗制在掌中,動彈不得。
“你想做什麼?”他駭然,想不到一段時間不見,南宮緋月的武功竟變得如此鬼神莫測。若是從前,論起單打獨鬥,他或許堪堪能與自己打成平手。
“自然是,讓你開道!”
做得好!凌悠然投以一個讚許的眼神,揚聲對着圍困的禁衛道:“不想玉將軍死,最好都放下武器。”
玉驚風厲聲喊道:“不可!”
南宮緋月神色一寒,指尖用力,他脖子上立刻迸出鮮血:“想死,我不介意成全你!”
攝人的殺意,寒入骨髓。玉驚風暗暗心驚,識相地閉了嘴。
“你們,都退下!”
禁衛面面相覷,忽而一個冰冷威嚴的嗓音傳來:“退下!”
閃爍的燈火下,連池大步前來,俊美無儔的臉上,掛着萬事底定的從容。
凌悠然心想,看來朝堂上的事,進行得很順利。
連池的目光掃過她,隨即看着南宮緋月,“放了玉驚風。”
南宮緋月邪魅一笑,招招手:“換你過來。”連池此人看起來冷酷霸道十分嚴正的樣子,其實就是一個反覆無常的小人,他信不過。
連池淡然一笑,毫不遲疑地走了過來,南宮緋月將玉驚風往他懷裡一推,隨即長袖一揮,淡粉色的霧氣飄了開去。
“卑鄙!”連池神色驟然變,暗罵了一聲,將玉驚風帶至身後:“驚風,你先下去。”
“太子——”玉驚風顯然不放心,然連池態度堅決,不容違背,只得不甘心地瞪了眼凌悠然,轉身退下。
“本太子覺得,大家需要好好談談。進去吧。”連池眯眼笑道,頗有幾分狡猾的意味。
“不需要,只要你別妨礙我們離開。”南宮緋月冷言道,絲毫不爲他所動。
“無憂以爲呢?”連池不以爲許,轉而盯着她。
凌悠然攤開手,無所謂地笑道:“太子覺得這樣的情形有什麼好談的?”大家心知肚明,連池擺明了是請君入甕。
連池意味不明地一笑,“若我說,那帛書不止一份呢。還有,其中內容我已讀懂,你、要不要我將真相告訴他?”目光微挑,若有若無地掠過身邊的南宮緋月。
凌悠然心驚,握了握拳頭,面上笑意不減:“什麼真相?這帛書上的秘方,既然太子已得,我無話可說。”暗暗仔細留意連池的神情,詭秘難測,一時也難以看出他到底知道多少。借屍還魂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若知道還能如此淡定?不,不可能。他只是詐自己。
心定了幾分。
連池若有深意地笑了笑:“提到秘方,本太子倒想起了一件事。”說着,慢悠悠從懷裡掏出一張乾淨整潔的白紙,“漱玉齋近日推出的宣紙,細膩柔滑,可用作書寫作畫,價格高昂,短短几天風靡京都,而且正在逐步向周邊城池推廣……漱玉齋日進斗金,真是、令人羨慕和嫉妒啊——”
“得了,別裝腔作勢了。想要改造秘方就直說,還扯出這麼一大堆。”凌悠然懶得與他拐彎抹角,“只要你給得起籌碼,秘方什麼的,都不是問題。眼下你還是先關心下自己,再不解毒,你就要死翹翹了。”
南宮緋月接口道:“送我們出宮,再給解藥。”
連池其實已經撐不住,聞言,點點頭。心想,南宮緋月此人,非除不可。只是,如今他身手詭異,極難對付,若想除之,唯有借刀殺人一途……南荒巫儺族,是最好的選擇。
將倆人送回行館,連池滿肚子怒火地回到宮中,忽而接到來報,皇后娘娘夜闖清乾殿,連忙急匆匆地擺駕清乾殿。
他好不容易搬到秦家,可不能讓那個女人給破壞了。
來到清乾宮時,皇后正跪在地上,抱着越皇大腿嚶嚶哭泣,穿着單薄的身體,微微顫抖,梨花帶雨的面容,雖然不再年輕,卻楚楚動人,風韻十足。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
皇帝正煩着,見到太子如見救星,“皇兒來了正好,勸勸你母后,秦家謀反證據確鑿,朕沒有處置她,已是開恩,就不要再苦苦求情,爲難與朕。”
皇后聞言,鬆開皇帝大腿,轉而氣勢洶洶地起身,衝到連池面前,擡手就是一個耳光,連池輕蔑一笑,猛地扣住她的手腕:“母后,當心打疼了你的手。”手上卻猛地一捏,差點將那細弱的腕骨捏碎。
皇后冷汗涔涔,臉色發白,怒斥:“畜生,居然連母后也不放在眼中。說,秦家是不是你陷害的?”
聞言,越皇擡頭驚異地望了她一眼,皇后素來疼愛太子,怎麼今日會說出這種誅心之言?構陷臣子,可是大罪,即便是太子,也難倖免。莫非,是氣糊塗了?
“母后的心情兒臣可以理解,但是,還請莫要胡亂說話纔是。”連池語氣平和,彷彿在諄諄勸導,“秦國公乃是母后之父,也是兒臣之外祖,兒臣爲何要污衊他?何況,謀反此等大罪,可是牽連九族,兒臣陷害秦家豈非等於陷害自己?”
越皇點頭,皇后大概真是急瘋了,有些腦子不清醒。
“皇后說說,兒臣爲何要自毀長城?”連池低頭看她,眼底泄露出諷刺的笑意,那笑如此刺眼,又是如此冰冷,皇后心顫,直覺得他定是知道了什麼……可是,有些事,不能宣之於口,不然連她都要交代在這裡。
咬牙,恨道:“秦家若毀,皇兒必受牽連,還請皇兒慎重,查清真相,還秦家清白,不然、恐牽連到皇兒啊——”
威脅他?哼。秦家倒臺,固然會對自己造成一定影響,但是隻要擅利用民心,何嘗不是一個鞏固地位的好機會?秦家這些年日漸驕奢,所作之惡事還少麼?身爲太子,大義滅親,想必百姓萬分擁戴纔是。
連池眯眼冷笑,口中依舊溫和道:“母后放心,若秦家真是冤枉,兒臣定會查出水落石出,還他一個清白。”
餘光輕掃,趁越皇不備,忽附耳道:“母后若想保住秦家也可,只要、讓我順利娶逍遙郡王爲妃。”
“什麼?”皇后驚愕,瞠目結舌地看着他,難道他大費周章竟然只是爲了娶到那個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