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撕破臉
渾身帶血的女子,眉目冷峻,臉色慘白,已是強弩之末,卻毅然持劍,與凌悠然二人對峙。
“殺了?”妖孽輕聲相詢,絲毫沒把女子放在眼裡。
凌悠然審視着那女子,一身玄色暗紋的服飾,火色長髮凌亂地散落,形容狼狽,卻氣度非凡。目光落在她腰間的白玉佩上,鳳凰可不是誰都能佩戴的……輕輕搖頭,“不。救她。”
玄衣女子並未放鬆警惕,啞聲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最討厭盛氣凌人,要麼乖乖聽話,要麼將你交給那些官兵。”心情不好,凌悠然耐性有限,她已經隱約猜出剛纔那些官兵乃是爲此女而來。無怪乎如此不堪一擊,若是雲家來人可沒那麼容易對付。
聽她此言,女子神色略緩,看來眼前之人並不知曉自己身份:“救了我,日後定當回報。”
“空口白話誰不會?”凌悠然嗤之以鼻,“放下劍,坐在那裡別動。讓我看看你的傷。”
女子握劍的手緊了緊,猶豫着看過來,凌悠然看了妖孽一眼,妖孽一個騰挪,趁女子沒反應過來已將她點暈。
凌悠然這才仔細察看女子身上的傷,“還真強悍,身上大大小小十餘處傷口,幾乎道道見骨,沒死算她命大!”想了想,轉頭看着妖孽,“話說,逼毒我可以,外傷怎麼處置?”
妖孽頓時滿臉黑線,剛纔自信滿滿,這會居然說不會?
被製成人棍的女官很快被送到老太君的面前,碩大的紅木箱子裡,裝着一個被砍了四肢,剪掉舌頭,滿面血污的怪物。
箱子打開的那一刻,喜壽堂上驚叫聲四起,雲老太君身邊貼身的侍兒白眼一翻,嚇暈了過去。
饒是經歷風雨的老太君也不由地心神巨震,脊背生寒,差點沒把手裡的茶碗給丟了。
“誰送進來的?拖出去杖斃了!”豔娘站了出來,冷聲喝斥,不着痕跡遮擋老太君的視線,以免嚇壞了她。
“慢。讓她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見慣血腥的,老太君很快便恢復如常。
“門外的說,來而不往非禮也,想必老太君定會喜歡這份大禮!”小命暫保的僕婦戰戰兢兢地回道,出了一頭冷汗,悔不該貪那點金子,將這禍害送了進來。
“定是無憂那賤丫頭。哼!”昨夜出任務的人一個沒回,雲老太君已猜到結果。倒是自己小看了那賤人。一個無依無靠的掛名郡主,竟然能折損府中七八好手,實不容小覷!
“要不要屬下再派人取她性命?”豔娘提議道,老太君擺手:“賤丫頭敢向雲家宣戰,那老身就與她好好玩玩。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太女身受重傷,被困平城,當務之急,要將其秘密誅殺。這可是上頭的密令,也是雲家的大好時機,輕忽不得。
“此人如何處置?”豔娘指着箱子,老太君看也看,命令道:“丟了喂狗,沒得噁心人!至於那僕婦,好歹是雲府的人,就留個全屍吧!”
輕飄飄一句,兩條人命,在她看來,不值一提。
那僕婦嚇得傻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驚恐求饒:“老太君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老太君——”卻還是被無情地拖了出去。
方處置妥當,卻聽得後院傳來一聲驚天動地尖叫——
雲老太君被嚇一跳,冷聲怒斥:“怎麼回事?誰一大早地鬼叫什麼?!”
豔娘眉心急跳,剛纔那聲音,聽着像是老太君最寵愛的夫郎墨兒。不過片刻,便有一侍從匆匆跑了來,一頭跪地上,“老太君不好了,十九郎他——出事了!”
“十九郎怎樣?”那美人兒正得歡心,老太君一聽出事了,忙不迭地站起來,豔娘忙攙扶着她,趕往後院。
雲府的家人將十九郎的睡房圍了個水泄不通,見老太君親自趕來,連忙避讓,衆人神色不一,臉上或幸災樂禍或看好戲或驚恐緊張。
房間裡散發着一股**之氣,老太君頓時眉頭一鎖,但見袁紫冰正急急忙忙往身上套着衣服,而她寵愛的侍郎,光着身子窩在牀上,扯着被子,哭的梨花帶雨。
這情形,還有什麼不明白!
血氣上涌,怒不可遏,老太君手裡的柺杖飛了出去,狠狠砸在袁紫冰身上:“孽障!連我的人都敢碰!”
袁紫冰被拐杖砸得生疼,但見她目齜欲裂,神色猙獰,心下一怵,忙地辯解“老祖宗,冰兒是被人陷害的。”她明明進的是倚翠軒,誰知顛鸞倒鳳醒來發現自己上錯了人。這分明就是個局!
“還要狡辯?!”雲老太君顫巍巍地走上去,一巴掌扇了過去,“啪”袁紫冰臉上瞬間多了個五指印,她捂住臉,怨毒之色一閃而過。
從小到大,從未有人敢加身一指,這老東西居然爲了個不值什麼的夫郎打她?
“怎麼?還不服氣?”老太君見她滿臉不遜,怒火愈盛,手一揚,還欲給她排頭吃,袁紫冰卻霍然鉗住她的手腕,狠厲地盯着她。
老太君掙了下,沒掙脫,頓時惱羞成怒,揚聲喊道:“來人——”
“怎麼?老祖宗還想對我實行家法不成?”結親已不可能,諒她不敢對自己怎樣,袁紫冰索性撕破了臉,“我可不是雲家的人。想打想罵,也得問問我母親同意不同意!”
居然敢威脅她!老太君臉色鐵青,動了殺機,終究還是顧忌袁太尉手裡的軍權,不得不嚥下這口氣,生硬地道:“收拾東西,送表小姐回京!”
算你這老東西識相!袁紫冰冷笑一聲鬆開手,甩袖奪門而出。心中恨極了雲家。這次前來平城非但丟盡臉面,還被雲歸設計,現在又於衆目睽睽下被掌摑。這筆賬,遲早有一天要清算!
牀上楚楚可憐的墨兒,見老太君刀鋒一般的目光掃來,嚇得渾身一抖,連滾帶爬地下牀來,裹着被子匍匐在地,瑟瑟發抖:“老、老祖宗,請爲奴做主啊!”
嬌美白皙的身子如同脆弱的花兒零落在地,老太君望着那雪白的脊背上曖昧的吻痕,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噁心得緊。
“來人,拖出去,沉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