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中毒?
“丫頭?丫頭你怎麼了?”妖孽抱着她衝進馬車,小心翼翼地放在軟榻上,十三郎和玉瑾緊隨其後。
“……”凌悠然痛得滿地打滾,緊緊揪住胸口的衣衫卻說不出話來,大滴大滴的冷汗自額頭不斷滾落。
三人看她如此痛苦的樣子,皆駭然失色。
嚇傻的了玉瑾抖着嘴脣,終於想起來,“郡主這是又犯病了。”
“什麼病?”十三郎立刻揪住他的衣衫,不耐地低吼,“快說,要怎麼做?”此刻,他真恨自己當初爲何不多對她關注幾分,以至於她有宿疾自己半點不清楚。
“是、是心疾。每個月都要發作一次,藥、藥只有柳二郎纔有……”玉瑾急得快哭了,臉色慘白慘白,彷彿痛的不是凌悠然,而是他自己。
“柳二郎?”十三郎聞言,轉身就要下車。
凌悠然忍痛,抓住他衣袖,“去、哪?”
“找柳二郎!”
“不、許去!”凌悠然幾乎是用力擠出字句來,疼痛讓她幾乎暈厥過去。卻硬是強撐着阻止十三郎。一旦回去,自己的計劃勢必被破壞。而且能否救出柳二郎還是個問題。
“我去找藥。”十三郎紅着眼睛,扯開她的手,轉身欲走,卻被妖孽點了穴道。
“你怕十三郎回去會壞了計劃?”妖孽緊緊握住她的手,似要看進她的心底。
凌悠然點了下頭,還是妖孽瞭解她。做了這麼多準備,怎可功虧一簣?
“可是——”妖孽抵住她的額頭,黝黑的深瞳裡浮現一抹痛色,“什麼也抵不過你的性命。丫頭,你太傻。不過是區區雲家,若你願意,我可以踏平雲家祖宅。”
第一次,知道什麼叫痛心。從來漫不經心的他,剛纔看她倒下的那一刻,差點沒法呼吸。原來,不只是遊戲,不只是玩玩而已。
“不。”搖頭,前世的經歷告訴她,只能依靠自己。凌悠然深深吸了口氣,掙扎着要爬起。
妖孽小心地扶她坐起,“丫頭,好些了麼?”
凌悠然不語,掙開他的手,極力忍住心臟爆裂般的痛苦,舒展身體,修煉起雙修功法。
妖孽他們凝神屏息,緊張地盯着她的動作。
不過幾個簡單的動作,她的臉已痛得扭曲了起來,緊擰的眉心,咬破的嘴脣,無一不顯示她的痛苦。
玉瑾淚流滿面,十三郎眼睛溼潤,妖孽眸深似海。三人神色殊異,卻都心中百味雜陳,又是氣惱又是心疼又是憐惜。氣她的倔強惱她的固執憐她的堅強疼她所疼痛……
極度的痛苦中,凌悠然還是堅持了下來。將功法修習了一遍,感覺果然好了許多。至少疼痛緩解了不少。
“呼。”渾身如被抽了骨頭般軟倒下來,整個人彷彿剛從水力撈出來般,溼透了。
妖孽小心地把她摟住,擔憂地看着她,輕聲問:“丫頭,可好些了?”
凌悠然無力地點了下頭。
十三郎鬆了口氣,仰頭吸了吸鼻子。
玉瑾哭得稀里哇啦,一頭撲到她身邊,抱住她的手臂,“郡主……我好怕……”以前見過她發病的模樣,那時皆由柳二郎照料,自己卻不曾如今日這般害怕無助。彷彿天塌地陷,再無希望。
“傻玉瑾,別哭。哭花了臉就不漂亮了。”凌悠然想替他拭去淚水,手卻怎麼也擡不起來。
玉瑾忙將臉貼到她手心,輕輕蹭了蹭,含着鼻音道:“嗯,我不哭。郡主會沒事的,一定。”
“丫頭,告訴我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妖孽臉上若有所思,“果真是心疾發作麼?我看着倒像是中毒的症狀。”
“不知道。”凌悠然垂下眼睫,她非無憂,以前發生何事,根本無從知曉。只是她覺得自己體內似乎蟄伏了什麼東西。剛纔運行功法,那東西在遊走於心髒之中,在血脈之間來回衝撞,欲掙脫樊籠一般。那感覺,太可怕。
想到自己體內居然藏着一隻活物,不由地打了個哆嗦。
妖孽環住她,下巴抵住她的發,柔聲道:“冷麼?”凌悠然順勢窩在他懷裡。
“毒?難道是柳二郎乾的?”十三郎咬牙切齒,將柳二郎恨之入骨。
玉瑾心存懷疑,看了眼凌悠然,沒有吭聲。若說柳二郎下毒,也不無可能。畢竟每次郡主犯病,都只有他一人隨侍,而且,只有他能治。
“玉瑾,我是什麼時候開始犯病的?我都記不清了。”
“郡主打小便有心疾,只不過這幾年比較厲害。”玉瑾想了下,斟酌着用詞,“每月發作一次,每次都是柳二郎給郡主喂的藥。旁人從不得近身。”
凌悠然聞言,心道:如此看來,柳二郎嫌疑最大。
妖孽一直不吭聲,誰也沒法讀懂他的心思。“先別糾結這個,只等把柳二郎抓回來一問便知。現在,你需要好好休息。”說着,拿過條毛巾,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汗水,吩咐玉瑾,“拿身乾淨的衣裳出來,這都溼透了。”
“快解開我穴道!”十三郎想替凌悠然做點什麼,這纔想起自己被點穴,恨恨瞪了眼妖孽。
玉瑾拿出乾爽的衣裳,妖孽順手就接了過來,一面要脫凌悠然的裙子。
“你做什麼?”十三郎低吼,按住他的手。
“給她換衣服啊”妖孽說得理所當然,丫頭現在可沒那力氣。
“那也輪不到你。”十三郎將衣服搶過來,見凌悠然盯着自己,頓時紅了臉。
凌悠然無語。兩人都有肌膚之親了,還這麼害羞這娃!
“玉瑾幫我換吧,你們先出去。”
被點名的玉瑾驚愕地瞪大眼睛,隨即臉紅到了脖子根,在她灼灼的目光下,羞澀地點了頭,拿過十三郎手中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