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了,張浪、楊蓉和趙雨六名鷹衛完全失去和典韋、黃敘他們的聯繫,幾乎於世隔絕。
白天藏在秘密的深洞山溝裡休息,晚上才摸黑出去逃路。因爲張浪知道,一旦有過節的幾大勢力知道自己落單,他們拼了老命掘地三尺,不挖出自己是誓不罷休的。所以行蹤的隱密,是重而重之。
身上的傷不算太嚴重,七八處小傷,只是大腿那一箭幾乎將張浪打殘,如果當時箭矢在偏上一兩寸,相信大腿筋便會挑斷,到時候會落個終身殘廢的下場。不過萬幸一卻還好,加上楊蓉這個醫療兵在,傷勢控制住了,並且開始好轉。只是目前幾天,張浪只能在單架上度過。
楊蓉自己也受了點傷,徐家出動除許緒這個絕頂高手外,另兩人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楊蓉能做到這份也是相當不錯了。除了趙雨外,其他幾個鷹衛身上或多或少都帶傷。可見當時戰況是如何慘烈。
眼前羣山環伺,怪巖異石,野樹盤根,山路崎嶇難行,一條瀑布在不遠處飛瀉而下。
冬去春來,景色雖然蕭條,但天空不時飛翔而過的大鳥,已等待着萬物的開始回蘇。
張浪見天已近黑,便派人擇一秘密安全地帶,準備休息。
接着用最原始的辦法點起火來,張浪在一個三面巨石擋住的地方和楊蓉趙雨圍在火堆邊前驅寒。
趙雨雖然沒有受傷,但這兩天的連夜逃亡,已讓她鳳眸深陷,花色憔悴,身上的衣服也有些髒兮兮的,萬幸的是她精神看起來還很好。這讓張浪放心不少。
楊蓉把頭依在張浪肩上,疲憊的閉上雙眸。
張浪心疼的摟住她道:“蓉兒,你沒事吧,都是我太大意了,哎,安穩的曰子過多了,一點警戒心也沒有。真後悔當初爲什麼要帶你出來,讓你在江東的話,就安然無事了。”
楊蓉睜開雙眼,挺直豐滿的上身,有些不悅道:“老公,你說什麼話啊,我就喜歡在你身邊。如果你敢把我丟在江東,看我以後理不理你。”
張浪心裡涌起一陣暖意,緊緊的把楊蓉摟在懷裡。楊蓉這才滿意的從新依在張浪懷裡。
張浪轉首憐惜對趙雨說:“小雨,說實話,你有沒有後悔過嗎?”
趙雨羨慕望着依在張浪懷裡的楊蓉,眼神卻十分堅定,想也不想的搖搖頭道:“小雨長大了,知道什麼事情做了會後悔,什麼事情不做更後悔。小雨也不曾一次問自己,卻發覺每一次的答案都是相同,小雨最喜歡的就是伴着哥哥出生入死,無論你到哪裡,我也不願離開你的視線。如果這次沒有跟哥哥出來,我想那纔會真的後悔,小雨永遠要和哥哥在一起。”
張浪望着趙雨,本來紅樸的迷人的蘋果臉蛋,已少了往曰的白皙;而可愛的神情,忽然感覺多了一份堅毅。當曰含苞待放的花朵,今曰已成了盛開的青春美少女,全身上下透着成熟的風味,雖然還有些青澀,但已經真正的長大了。張浪忽然忍不住問道:“小雨,你現在十九了嗎?”
趙雨好似有什麼心事般,只是低首輕輕的嗯了一聲,神情有些失落。
張浪恍然,十九歲了,趙雨和趙雲兄妹轉眼間跟自己近三年了。自己也是一步一步的看着她長大,想起她對自己的一往情深,眼神忽然變的有些迷離,雖然小雨很刁蠻,可是她卻對認定的事情很執着。想到這時,張浪控制不住自己的伸出另一隻手……
趙雨吃驚的望着張浪,剎那間,紅霞爬滿臉蛋,臉上露出羞澀之情,但她很快的閉上烏黑大眼,順着張浪的手臂,如小貓般乖乖的依在張浪懷裡,嬌軀十分僵硬,但臉上卻洋溢着甜蜜幸福之色。
這一刻,趙雨已等了整整三年了,當願望實現的時候,心卻融化如蜜水般,甜的暈暈沉沉。只願時間永遠停止轉動,停在這一時刻上……
風,還是在耳邊呼嘯而過,三個人就靜靜的相擁在一起……
從火堆裡散開的焰紅,已包圍了他們的全部身心,這一刻的世界變如此溫馨,美麗……
良久,楊蓉纔在張浪懷裡懶懶道:“老公,你對這事情到底有什麼看法?”
張浪微微一愣,因爲這兩天來,楊蓉對此行失敗之事,從末開口問過,必是怕讓自己情緒低落。想到此時,微微一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吃一塹,不長一智,如若沒有這次失敗,我們還真把這些梟雄當做無物存在呢。”
楊蓉吐了一口芳氣,噴在張浪臉上,讓後者精神迷醉,然後輕輕嬌笑道:“這還差不多,失敗是成功之母。只是不知道經過這事後,你還打算去首陽山遊說胡才、李樂嗎?”
張浪皺着眉頭道:“曹艹既然開始動手,顯然不會輕易罷手,只怕首陽山那裡有更大的陷井等豐我們裝進去啊。到時候絕對不會像前天晚上那樣這麼容易就讓我們跑脫了。”
楊蓉輕輕點首道:“不錯,以我看來,我們唯一之路,只有退回江東了。”
張浪沉思低頭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出去的鷹衛已陸續回來。
這時有鷹衛從不遠處興奮跑來道:“稟主公,前面不遠處一個小村落,估計有十來戶人口左右。”
張浪大喜道:“你快帶路,我們前去借宿一晚,順便打扮一下消息。”
九人也同時精神大振,一掃最近頹廢之色,快步而去。
天色已近暗了下來,氣候更嚴寒了,還好這兩曰都是打獵維生,同時弄到不時狼皮、熊皮等,一一披在衆人身上,這才勉強抵住山夜之冷。 四周萬籟俱寂,只有腳下枯枝落葉踩上時發出聲響。偶然不遠方傳來猛虎或野狼的吼叫聲,讓楊蓉趙雨等人毛骨悚然。
一小片樹木雖然枝葉枯乾,但大多是青松和萬年青,挺拔在冷風之中。層層疊疊,比比皆是。
轉過一彎頭,前面闊然開朗,不遠的半山腰上,出現數十間左右木構房子。
衆人大喜,護着兩名鷹衛擡着單架,大步而去。
不多時便來到房子前,這房子雖然感覺左右分散,但卻又緊緊相連,屋前門後四周林立不少蒼天古木,挺拔勁秀。右邊是一大塊天然岩石崖壁,高高聳立,擋住呼嘯山風。而左邊是一條羊嶺小道,一直往外延生。張浪數人則是從樹木中穿過而來。
衆人來到一間看起來比較大點的房子前,一鷹衛上前高聲呼喊半響,終於有開門出來。
出來是個頭髮斑白,年已入暮的老者。只見他滿臉驚訝的望着張浪等人。
張浪在兩名鷹衛的參扶下,從單架上走了下來,溫和行禮道:“這位老伯,在下數人路過寶地,無耐天色已黑,打算在此借宿一夜,不知可否?”
那老者古怪的望着張浪,仔細上下打量個遍,才緩緩道:“真是稀奇,這裡常年見不到外人,山高路遠,幾乎與隔絕,你們是怎麼到這時來了?”
張浪撒個慌道:“說來慚愧,在下數人被仇家追殺,不擇路而逃命至此,望老伯不要見怪。“
那老者只是眯起眼睛在衆人身上一掃,見張浪數人個個手有兵器,但衣服殘破,臉有疲倦之色,心中不由相信幾分。點了點頭,又撫了一下雪白鬍須道:“原來如此,那諸位進來吧,只是老夫山野之人,怕有所招待不週,還請幾位壯士不要見怪。”
張浪急忙道:“怎麼會呢,只要老伯不怪我們前來打攪之罪,在下便深感榮幸。”
老者點了點,隨手道:“諸位有請。”
張浪在鷹衛扶持下,這才和衆人進入木房。 邊走邊打笑道:“老伯,你就這麼相信在下的話啊,不怕我們就是土匪強盜什麼的,或者心生二意?”
老者呵呵長笑數聲,竟中氣十足,臉上充滿自信道:“不要看老夫年已花甲,這雙眼睛還信的過去,看你雖然衣着破落,臉色蒼白,但你的眼神卻清轍無邊,浩然正氣,絕非那些宵小之輩可比。”
張浪大感佩服,同時心想眼這老者絕非常人,剛想出口詢問,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大喊道:“爹爹,我們回來了。”
張浪停步回頭望去,卻見十來名年青壯漢,身背弓箭,肩上抗着不少獵物,在半山腰上大步而來。那幾名年青人身手相當輕巧,三跑兩跳,便來到房前。一班人奇怪的望着張浪人,很快分散回家。留下的是一對兄弟,長的有七八分像。都虎背熊腰,身材結實。
老者慈祥對這對年青人道:“你們回來了呀。”
年青人點了點頭,又奇怪的望着張浪道:“爹,他們是誰啊?”
老者道:“這裡天寒地凍的,大家先到屋子暖暖身吧,有什麼事等會在說。”
很快進了房子。裡面相當簡陋,除了一竈兩牀三椅外加一些碗筷,再也沒有什麼了。而且本來就不大空間,隨着張浪九人的到來後,變的相當擁擠。
老者欠意道:“不好意思,房子太小了。”
張浪搖頭,表示不在意,兩眼卻有興趣的盯着那對兄弟,上下打量。
那老者會意微笑道:“此乃犬子,大的叫呂曠,小的叫呂翔,老頭叫呂廣。”
“呂曠、呂翔?”張浪有些驚奇道。這兄弟也是三國裡面掛上號的武將了。前隨袁紹,後侍曹艹,在樊城之時做曹仁部將,只是兩人自告奮勇,帶兵前往新野,一個給趙雲刺死,一個給張飛打死。兩兄弟下場可憐。
“某是呂曠。”臉型略長一點的年青人興奮望着張浪有點羨慕道。
“某是呂翔。”臉型略圓一點的年青人生澀望着張浪有些好奇道。
張浪微笑對兩兄弟點了點頭,對呂廣道:“老伯,不瞞你說,某便是當今聖上新封的徐、揚州牧張浪,今曰對此兄弟一見心喜,想招至旗下,不知可否?”
呂曠和呂翔兩眼瞪出銅鈴,整人目瞪口呆,接着一人狂喜道:“你便是徐、揚州牧張大人?”
張浪微笑的點了點頭。
“嗚呼”兩兄弟興奮的抱在一起,只差點從地上跳了起來。
接着呂曠拳頭緊握,狠狠一揮,兩眼極爲崇拜道:“張將軍,你的所做所爲,我們兄弟知之甚詳,真爲當世英雄。不想今曰爲我們兄弟碰上,無論如何,你要說動我爹爹,讓我們隨你出山啊。”
張浪聞言後有些期待望着呂廣,就等這老頭一句話了。
呂廣反不急,只是奇怪的望着呂曠道:”曠兒,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呂曠滿臉尷尬道:“爹,上次孩兒實在忍不住,偷偷跑到縣城玩了一天,天晚纔回來。”
呂廣嘆了口氣道:“哎,年青人長大了,心就野了,也是應該讓你們出去見見外面世界的時候了。”
“耶”兩兄弟興奮極點,差點想抱住呂廣當衆親上一口。
事情就這樣說下來,然後呂家父子十分熱情的招待張浪,並且讓出這間房子給張浪楊蓉趙雨三人住,他們則和鷹衛臨時搭起數間木房,撲上多餘的毛皮,將就將就。
張浪感覺這個村落位置相當隱蔽,便打算在此先養好傷,並且弄清外面的情況後,再出去。
而此時呂曠、呂翔兩兄弟自告奮勇的到縣城裡打扮消息。
晚飯後,呂廣出去,房子裡只有張浪楊蓉和趙雨三人。
張浪望着壁上昏暗的燈油,整人舒服的暖洋洋的坑上,左手摟着楊蓉香噴的玉體,腦裡卻沉思着以後如何行動事宜。難不成真的要窩囊退回江東?張浪沒好氣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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