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牛正和包柳雯兩人正在緊張地到處查看着呢,當聽到包青那驚懼的尖叫聲,兩人着實嚇一跳。這大牛在前,包柳雯緊跟其後,拼命地往包青那裡跑。
“怎麼了,什麼事?”朱大牛一腳踹開包青所在的房間,包柳雯也跟了進來。
“一具男屍!”包青淡然地說,全然沒有剛纔驚恐的樣子,好像剛纔根本就不是他叫的。
“那你亂叫什麼,嚇死我了!”包柳雯蹙着眉頭,右手按住胸口,嘴裡嗔怪道。
“你們來看看牆上!”
“咦,一間密室!不過有錢人的房間裡大都設有密室。對了,這屍體怎麼會在這裡,不是應該被府衙的仵作都帶走了?”包柳雯問,然後慢慢地走到包青面前,轉過頭去看着那具屍體。
“啊,這人死狀爲何如此?爲何嘴巴張那麼大?不好,那天被殺,怎麼還沒腐爛?莫不是殭屍?”包柳雯嚇的退後兩步。
“你這樣就怕了?放心肯定不是殭屍。”包青頭皮有些發麻,當然也不會跟着包柳雯過多解釋,封閉缺氧的環境影響屍體腐爛速度。於是就說道,“剛纔我無意中打開密室的時候,那昏暗的燈光下,我只見密室門裡向我撲來一個黑色身影,我直接被撞個滿懷,跟這長大嘴巴的屍體來個親密接觸。現在知道爲什麼剛纔我那麼悽慘而又恐懼地尖叫了吧!”
“難怪,要是我,怕是當場嚇昏了!不過,它爲什麼張大嘴巴。還有,怎麼就撲向你了。”
“那還用說,那密室就是個存放財貨的地方,我剛纔進去到處看了一下,根本沒有出氣孔!一個大活人在裡面,還不給憋死。你想想看,他沒有了呼吸的氧氣,就拼命張大嘴巴呼吸,又被關在了密室裡,一心想出來,還不在門口亂捶亂抓。這不,最後就死在了密室門上。我這一開門,他就倒向我這邊了。”
“哦,那倒也是。對了,包大哥,何爲氧氣?你爲何說我們呼吸什麼氧氣?”包柳雯問道。
包青聞言,有些爲難,暗罵自己多嘴,只好說道:“剛纔說錯了,是空氣,就是那種吸進去又呼出來的氣。”
“包大哥,我以前就一直奇怪,我們人爲什麼要一呼一吸的,行醫也好多年了,從沒有告訴我!”
“咳,我們繼續查案!”包青想着,這小丫頭還真是打破沙鍋問到底了,難道告訴她呼是爲了攝取氧氣,呼是爲了排除二氧化碳,這一切都是爲了我們身體的新陳代謝。包青當然不會這樣的去解釋,只好連忙咳嗽了一下。
“奇怪,包大哥,那人又是如何被關在密室裡出不來的啊?”包柳雯的問題真多。
“估計是聽到了外面的打殺的動靜,覺得外面有危險,就躲到了密室裡了,哪曾想到這歹人到處尋找財貨,將那桌子掀翻了,正好壓在了密室的機關上,將這密室的門給抵死了。那人就被關在密室裡,活活地給憋死了。你是不知道,那倒在地上的實木方桌可沉了,我都搬不動。”
這時候,朱大牛忽然興奮起來,叫道:“包哥,快來!我們發財了,有許多錢啊!”
“你真是豬啊!有錢難道我不知道嗎?你嚷嚷個啥?這大黑夜的,找着錢了,就不能悄悄地嗎?”
“哦,包哥!那你的意思是?”朱大牛問道。
“你還真是豬,撿到錢該怎麼辦?我們累死累活地跑去懷仁縣去幹嘛了?你找個袋子,交子和銅錢都整理好了,全部帶走。對了,還有那些名貴字畫和珠寶首飾什麼的。”
“包大哥,全部都帶走?似乎不太好吧!我爹爹說,貪墨最好就貪個零頭,這樣纔沒有察覺。”包柳雯提議。
“大牛,別聽她的。全部打包,能帶走的全部帶走,對了,給你自己的老孃挑一件好首飾!”包青纔不傻呢,只要沒人舉報,這些就全部屬於自己。
“包哥,這裡還有幾本書,要不我也幫你裝好,好讓你回去看看。”大牛說。
“書?都說字畫值錢!這書有什麼好的!”包青將朱大牛遞來的書看了一眼。
這哪裡是書啊,分明就是賬本。這是什麼賬本,非要放在密室裡保管?包青跑過去,將那幾本書一股腦地都拿來翻閱,裡面居然還掉出兩份信件。
信件也放在密室裡,看樣子這信還是挺重要的。包青拆開信,仔細看着。過了良久,包青將信遞給了包柳雯。
“包大哥,這信是當朝相爺呂夷簡寫的啊!”包柳雯說道。
“不錯,這信件委實太過重要,兩份信都是囑咐這呂家人,要行動隱秘,好像是對長遠縣的李家進行監視。”
“李家我是知道的,李家是我們縣的爲數不多的大商賈,專門從事河道工程的材料供應,我們縣南淝河全段的堤壩材料都是這李家供應的。”
“這李家家主是不是叫李九斤?這賬本的主人名字就叫李九斤!”
“是的,就叫李九斤,而且這李家來頭很大,好像李九斤就是工部侍郎李海的親舅舅。每年的河工材料都是李家供應,可是每年都決堤,都壞在材料上。我爹爹是敢怒不敢言。沒人能拿李家怎麼樣。”包柳雯知道的似乎還比較多。
“這麼說,這呂家這是查李家了!而且是受了當朝呂相爺的委託。”包青腹誹不已,這怕是朝堂上的內鬥。這種神仙打架,像自己這樣的小鬼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想來是,包大哥,那你看,這呂家人是不是李家買兇殺的?”包柳雯問道。
包青點點頭,說:“有這個可能,不過,我們先得的逮住直接兇手。至於幕後黑手,最好就不碰了,就是碰,也應該將難題丟給府衙。看看,能不能抓住行兇者,送到府衙完事!”
“大牛,將所有東西帶回,密室關好了,將屍體放到牆角的屏風後,明天通知府衙來處理。”包青吩咐說。
次日一大早,包青三人來到府衙查閱卷宗,一直查看到午時,這纔將全部卷宗查看完畢。
“小雯,屍單看的怎麼樣?”包青問。
“從屍單上看,呂家人大都是一刀斃命,傷口大都數在脖子上。脖子上的致命傷口也不是很深,但似乎很精準。想來那些歹人精通於刺殺。”包柳雯答道。
包青點了點頭,和先前估計的一樣,這些兇手是一些精於刺殺的殺手,而且是有組織,有謀劃的。這就麻煩了,自己一個破縣尉去對付一個殺手組織似乎太玄了點吧。
“包大哥,你那邊呢!”
“這卷宗上記載,那日案發時,打更的老頭路過呂府,寅時初的樣子,聽到了呂府傳來慘叫聲,於是就偷偷地趴着門縫看了一眼。總算老頭沒嚇昏,就哭哭喊喊地跑到了府衙。因爲府衙這邊知道呂家人是呂相爺的族人,所以十分重視,當即就出動全部捕快和衙役奔赴案發現場,同時關閉了城門。”
“就這些?有沒有嫌犯什麼的?”包柳雯十分失望。
“有!不過就是展芳他們!我估摸着,他們是實在找到不到兇手了,才抓了展芳他們,真是可惡。對了,我粗略地算了一下,那打更老頭跑到衙門也就百息時間,那呂府離府衙還是很近的。這捕快跑的比較快,前前後後最多就兩百息的樣子,總也不超過寅時,而廬州晚上是關閉城門的。”
“也就說,那些兇手逃跑時間也就兩百息,而在捕快到達的時候,即便可以離開兇殺現場,卻沒時間逃出城外?對不對,包大哥!”包柳雯連忙插嘴說。
“包哥,你們說的我不太明白,那些兇手出不了城,大不了等白天城門開的時候出城,不也一樣嗎?”朱大牛見到包青和包柳雯聊着歡,也不免插了一嘴。
“別插嘴,那些兇手等白天城門開了以後再出城,那麼當捕快全城搜查的時候,他們如何躲藏?要知道,他們人可多了,至少幾十號人!”包柳雯撅着小嘴,白了一眼朱大牛。
“小雯說的對,這個就是目前最重要的線索。我們基本認定這次的滅門案是一起有預謀有組織且兇手都是精於刺殺的殺手,這些殺手計劃刺殺呂氏滿門。刺殺完畢後,在這廬州城裡找一個落腳地隱藏起來,然後等風聲過去後,城門打開便相繼離去。我估摸着,兇案發生前,這些殺手也是僞裝好分散進城,那個事後的隱藏地方很有可能就是他們進城的落腳點。”包青想了想說道。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個地方豈不是就是這殺手組織的分舵?”
“很有可能,不過這都是我們自己一廂情願的推測而已。如果存在這個所謂的分舵,我們不妨多思量一番,有可能在哪?”包青其實早就在想這個問題,關鍵他對着廬州城不熟悉,也無從猜測。
“這個,其實我也不熟悉廬州城。”包柳雯說完,看到包青微微有些失望,咬了一下嘴脣,接着說:“可以找嫣然姐姐來問問,她肯定了解。”
包青沒說話,關鍵是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用完飯後,包柳雯果然將董嫣然找來了,後面跟着丫鬟小蘭。
包青微微地擡頭看了一眼董嫣然,心裡有些吃驚。這董小姐好像又消廋了些,而且面色發黃,精神不振。
董嫣然見包青看過來,微微側過頭去,咳嗽了兩聲:“前些時候,偶染風寒,有些咳嗽。”
“嫣然姐,你身體有恙,真是不該麻煩你!”包柳雯心中有些愧疚,轉而對包青瞪了一眼,“都怪你,嫣然姐爲了你和他爹爹吵翻了,前些時候都被禁足了。那高個女人,哪有我們好,真是個這薄情郎!”
這包柳雯說完,徑直走到董嫣然身旁,扶着董嫣然,居然很熱乎地聊了起來。包青看了很無語,這兩女人不是先前有些不對付嗎?現在這算什麼?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