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仁宗似有不信地看着包青。
“臣如若破得此案,請陛下赦免臣的罪。”包青說道。
“你的罪?你何罪之有?好!好!朕就答應你!”仁宗說道。
朝會一直要到午時的時候才結束,包青真是累垮了,剛要離開,卻被范仲淹給拉住了。
“慢走,官家還有話要問你!在文德殿,你跟着我!”范仲淹說道。
然後包青就一路跟着范仲淹,過了一小會,范仲淹終於忍不住問道:“我有些不明白,你幹嘛喜歡惹事?”
“範大人指的是?”
“今日那王素向官家進言,讓官家不受美色,你爲何不同意?你知道嗎?這是清議,而且也是爲官家好!我也非常贊同!如今因你一人而諫阻,怕是你成了清議的罪人,我看你以後在官場上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了哦!”范仲淹語重心長地對着包青說。
“哦?什麼時候的事情?”
“什麼?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知道?”
“不是!那會兒正好打了個盹!”
范仲淹這纔有所明悟,原來包青這小子倚在柱子上睡覺,難怪大傢伙都向兩邊移了一步,他卻沒動,敢情是當時是睡着了。
“那你又爲什麼要主動攤上剛纔的案子?你知道嗎?那曹家的祖輩是大將曹彬,聲名顯赫。就是官家平時也十分遷就他,何況這曹芸時常進出皇宮。你以爲那程琳傻嗎?誰要是沾上這事沒完沒了。你就那麼肯定能再一天內破案?要是抓不住那賊人,曹家肯定纏着你。”
“呵呵,破案我最拿手!放心,我已經知道誰是那賊人了。”
“哦?”范仲淹一臉懷疑。
“包青,你可知道官家找你何事嗎?我已經將長遠縣的經歷完完本本地告訴了官家,官家非常震驚。這次留下你應該就是爲這事情。”范仲淹接着說道。
包青沒有吭聲,一直跟着范仲淹,終於到了文德殿。
“包青,朕這次找你來,不想聽你繞圈子,你今天的表現不錯,讓朕白白得了幾十萬貫錢。不過朕更在乎的是官銀被劫案的真相?”仁宗直接劈頭問道。
“陛下是想聽聽臣目前查到了什麼?還是整個事情臣所認爲的真相?”包青問道。
“還有區別嗎?好,先說說查到了什麼?再說你認爲的真相。”
“陛下,臣現在查到的是前後兩起官銀被劫都是長遠縣李家人所爲。且李家家主李九斤曾親口說過所有事情工戶侍郎李海知道他的所有事情,這範大人也知道。”
范仲淹聞言點點頭,當時的確李九斤就是這麼說的。
“還有,在這案中子,有一個叫梅花幫的殺手組織參與。”
“陛下,這梅花幫是多年前刺皇案的殺手。本以爲已經被九王爺剿滅了呢。沒想到竟然又死灰復燃了。”范仲淹說道。
“就是朕登基的時候,刺殺朕的刺客?朕記得當時還小,卻清晰地記得,梅花襲人香豔血,朵朵綻放扭乾坤。”仁宗說完就沉思起來。
“是的,陛下。”
“陛下,這梅花幫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背後控制這梅花幫的那個人。”包青說着着了看陷入沉思的仁宗。
仁宗點了點頭問:“你再說說你認爲的真相。”
包青知道,能不能將李海除掉就看現在了,他理了理思路,朗聲說道:“陛下,那李九斤打劫了官銀,前後一共兩次,這是肯定的,因爲這李家老二全招了。而李九斤是事情敗露,得知所有錢被臣等從河裡撈出來以後,才畏罪自殺的。關鍵的是牽扯出一個人來,那就是工部侍郎李海。”包青說到這裡,稍微頓了一下,偷何地看了一眼仁宗。
“你繼續說。”
“據犯首李九斤所供,李海應該知道此事。而臣認爲那梅花幫背後的大人物,至少像李海這樣的重臣。”包青又頓了一下,看了看仁宗,如果仁宗讓他繼讀說下去,他就會將李海直接說死,編些證琚,同時拋出那百官行賄賬本。
但實在可惜,仁宗搖搖手說:“明日早朝再議。”
包青有些不甘,接着說道:“陛下,李家將那五百萬貫錢藏着一直不用,卻是爲何?”
“好了,你們退下吧。”仁宗說道。
包青還想再說,范仲淹急忙拉着包青出了大殿。
“你幹嗎那麼急想要李海完蛋?”范仲淹說。
“他不完蛋,我就寢食難安。再說,我料那李海必是此案的關鍵人物。”
“那就算是,你也該考慮一下官家的感受,你可知,李海如何坐到今天的位置的,李海的小妹乃是宮中的李貴妃?這要是處置李海,官家真是於心不忍啊!”
包春聞言,將袖子一甩:“婦人之仁。”
“你!”范仲淹氣得無話可說,連忙轉頭四周看看,生怕別人聽見。
再說仁宗今日聽完包青所述後,心中十分不樂,到了晚上也沒有去李貴人那。一幫內侍跟着仁宗到處亂逛。
“啊!陛下來了。”一個說話如流鶯唱歌般的妙齡女子驚訝地說道。
“嗯,美人如何也在這?朕閒逛至此!”
“陛下如何有空前來?臣妾聽尚美人說,陛下近日都在李貴妃那。這不覺得無趣,便將尚美人和龐貴妃請來坐坐了。”說話的正是這大宋的皇后郭皇后。
仁宗反正也是無趣,就待了下來,和這三個女人說笑起來。
“今日早朝有件趣事。”仁宗笑着說,“朕還是第一次見着龐太師被人氣成那樣呢。哈哈!”
“什麼?臣妾的父親被人欺負,陛下不去責罰那人,反倒哈哈大笑。”龐貴人生氣地說道。
“那人不能罰,人家剛剛立了一個大功。朕還真得好好感謝他呢。況且此人不但善於謀斷,更是有趣的很。”
“連太師都敢欺侮,臣妾看此人應該受罰。陛下,有的臣子狡詐得很。比如呂相爺就是一個見風使舵……”郭皇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仁宗打斷了。
“先不說這些,還有一事。昨日曹芸遭賊人綁架,怕是受了些驚嚇。今日早朝,曹玘就狀告開封府尹程琳。”
“陛下可是說得那祖上是大將軍曹彬,經常她姐姐來宮裡學刺繡的曹家小妹?”尚美人問道。
“對,就是那曹芸。”
“哈哈,誰又能將她給綁走,她不是有一隊娘子軍嗎?據說兇悍無比,男人見了都怕。”龐貴妃也插嘴說道。
郭皇后聞言,也不免笑了一下:“要真是個男賊,將那曹芸擒去做個押寨夫人,豈不是更好,免得嫁不出去急壞了曹家的老太君,再說了,還真奇怪,曹芸的姐姐也還沒有嫁人。”
“皇后的嘴巴怎麼如此損人?曹芸昨日回家後,一直躲在房間內,臉色泛紅,不肯與人說話,還時不時自顧着笑。朕今日已派太醫去查看了,應無大得。”
仁宗剛說完,三個女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陛下,這還真是個病,但太醫肯定看不好,是相思病啊。這曹芸小妮子怕是有心上人了。”
仁宗聞言,若有所悟。
“你們說,那小妮子是不是喜歡上抓她的賊了?”
尚美人一說完,仁宗和三個女人一起大笑了起來。
“對了,明日就應該可以抓住那賊了,那個氣壞了太師的臣子竟然說他一天就可以破案。”仁宗接着說道。
“信口雌黃,陛下,你快點責罰他。”龐貴妃說。
就在仁宗鬱鬱不樂的時候,這汴京城的城東的某個靠近皇城的府宅裡,一個官樣的老者正陰着臉,一動不動地端坐在會客廳的木椅上。
“相爺,這李海也太不識擡舉了,竟然敢要挾相爺您!”一旁說話的是呂夷簡的老管家呂福。
“這李海不可怕,關鍵是他後面的那個人!哎,我有把柄在那李海的手中啊!不過,這李海應該沒有將東西送上去,傻子也知道爲自己留些保命的東西。”呂夷簡說道。
“要不,讓呂劍去一下?他的刀子可是好久沒出了!”
“我在長長遠縣放的一明一暗的棋子,竟然都被一個無名小子給識破了。那百官行賄的賬本竟然也被這小子得去了。最要命的就是那些信!”
“相爺,現在信都在李海手中,他這僅僅就送來一封信,目的就是警告我們啊!”
“他是想讓我呂夷簡保他,哎,談何容易!這包青不容易好相與啊!”
“相爺,這包青不就是趙恆舉薦的嗎?也可以說是相爺的人啊,要不我去跑一趟?去說道說道?”官家呂福問道。
“還是別去,上次我騙了那胡平去長遠縣,怕是被這包青識破了。今日朝會後,他和范仲淹又被官家留了下來!現在還是不要妄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