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主簿正當愁糧的時候,包青的一句糧食一會就送來,讓這秦主簿這才發覺上當。自己怕是要被這姓包的架在火上烤了。秦主簿想到這裡不由地罵道,真是個狗東西。
再說城外的災民,初時還聽聞包大人要救濟災民,可是等了半天沒有動靜,不由地又都唉聲嘆氣,罵爹罵娘了。
“展大哥,我說吧,這些狗官就知道騙騙老百姓,纔不管百姓死活。今夜,我們就翻過城牆,直奔廬州。對了,順便取了那狗官的人頭。”展飛惡狠狠地說。
展飛剛說完,這時候,長遠縣的城門慢慢打開,發出沉悶的城門軸轉動的聲音。
雨勢終於有所減緩,此時只是毛毛細雨了。包青脫掉沉重的蓑衣,露出一身溼淋淋的官袍。
士兵們手持程亮的朴刀,分站城門兩側。那城門官將鑼一敲,大聲嚷道:“本縣縣尉包大人,帶領全縣官員前來安置災民。所有人聽着,不得喧鬧,趁着雨勢稍緩,青壯年還有力氣的前來幫忙搭建粥棚和營房。”
“不是說包大人的是個老頭嗎?怎麼那麼年輕。”
“你哪裡知道,前來救濟災民的是那新任縣尉包青包大人!”
“能救我們的,我們就叫他青天大老爺,管他是縣令還是縣尉!”
當下就有人小聲議論起來。一旁的展昭也聽的清清楚楚,不覺地一笑:“包青,希望他真是個青天。”
“包大人有令,所有災民前來領碗薑湯暖暖身子,然後登記造冊,等粥棚建好後,立即施粥!”有官員喊道。
包青一聽,自己何時讓人準備薑湯的,這怕是包柳雯這小妞子準備的。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災民中有人尖叫起來:“大家快瞧,有糧食運過來了!大家快瞧啊!”
果然,城門處有許多馬車拉着一袋袋的糧食,由兩隊士兵一旁押送,緩緩地駛了出來。
頓時人羣裡沸騰了起來,有的激動的哭了,有的對着的哭鬧的孩子喊着快有吃的了,有的則慶幸來長遠縣算是來對了。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多謝包青天活命之恩。後面的災民們都跟着喊了起來。
這包青初時還感覺蠻受用的,但聽着聽着不禁覺得脊樑骨冷颼颼的,這包青天和自己有啥關係?自己頭上有沒有月牙,自己臉上又不黑。雖說如此,包青還是覺得歷史的車輪又將自己向前推了幾步。
“包哥,你怎麼了?着涼了?”朱大牛看着包青似乎打了個顫,於是關心地問道。
“着涼?沒有!咦,你怎麼還沒去接你爹孃啊?快去!”包青趕走了朱大牛。
“包大哥,你也喝完薑茶吧!”只見包柳雯撐着一把小紙傘,端來一碗薑湯。
包青看了,心中一暖,將薑湯一喝而盡,然後用手擦了擦的包柳雯臉上的雨水。包柳雯笑盈盈地看着包青,說道:“一會兒,我去城中組織一些大夫幫着救治病患。”
“好,對了,晚上看看能不能組織一下城中的大戶,看看能不能捐些錢糧,這水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結束,我怕那糧倉裡的糧食不夠!”包青說出了擔憂。
“哼,我爹爹說的沒錯,說你肯定會打糧倉的主意,沒想到,你居然欺騙全縣的官員,說是城東要決堤。居然拉全縣的官員下水。現在沒轍了吧!”包柳雯撅起小嘴說道。
“我也不想啊,不是沒辦法嗎!”
“我早已經派人去聯絡嫣然姐姐了,讓她設法通過她爹爹看看能不能調點錢糧來。我爹爹也親自去鄰縣要糧了。”
“你爹爹?沒在後院睡大覺?再說,這能要到糧食嗎?”包青自覺的這包知縣不可能這樣幫自己,他的做法實在耐人尋味。
“哼,爹爹說能,他說,你定是個不願吃虧的主。一定會對所有災民登記造冊的。將來好問朝廷要錢糧。但朝廷的錢糧最難要了,還不如問鄰縣要,只要你將名單到時候送一份給他,他自有辦法。”
包青沒想到這包知縣居然還有這一手,看樣子這包老頭並不糊塗,而且還精明的很。往年每年水災,只要跑的長遠縣就能活命,怕是這包老頭每年都是很積極救災的。
忽然包青心中一怔,這包老頭今年怕是有意要讓自己衝在前頭。自己今日綁來了所有官員,不知道包老頭以前是怎麼做的。
正在包青心緒亂飛的時候,似乎感覺到有一個人在自己身邊滑倒,包青下意識地去想扶起那滑到之人。忽然一陣淡淡的檀香味飄來,包青覺得有些熟悉,腦海中閃現出一個女人的身影來,玉仙娘子?包青大吃一驚,但已經遲了。
只見一把短刃只襲包青的咽喉,包青心中慘然,這下算是交待在這裡了。自己有寶衣也沒用,這玉仙娘子先前吃了虧,現在還不學乖,現在人家改刺自己的咽喉了。
包青不想坐以待斃,但也實在沒法躲開。只聽得叮的一聲響,包青的眼睛急劇收縮,一把長劍堪堪將短刃給擋住。包青見自己沒有被刺中,嚇的連退幾步。
“多管閒事!找死!”玉仙娘子喝罵道。
包青這纔看清怎麼回事。眼前一個風度翩翩的青衣男子和一個面帶紗巾的女子打了起來。而這時候兩旁又竄出三個灰衣刺客,挺劍直刺包青。一旁的一隊士兵這才緩過神來,連忙將包青護了起來,
那蒙紗女子的武藝的確高強,一把短刃使得飛快,不停地看到白燦燦的刀光閃現,輕盈的身形騰挪百變。
“着!”那蒙紗女子嬌叱一聲,只見她身形一疾,躍過青衣男子的頭部,短刃反手刺向男子頸部。
真所謂一寸短一寸險,那蒙紗女子這反手一詞刺,距離太近,這青衣男子根本躲不了。包青暗叫一聲可惜。
這時候人羣中有人喝罵了一聲,“展大哥,這人是找死,你別留手了!”
這時候,只見那青衣男子頭也沒回,直接轉手一劍,長劍暴漲,那蒙紗女子的短刃被擊落在地。那女子低聲罵道:“什麼時候南俠也變成了朝廷的鷹犬了?”
那青衣男子並不理會,蓄勢待發。蒙紗女子見勢不妙,縱身躍去,想要逃跑。可是已經遲了,青衣男子雙腳一發力,直接從地面騰起,後發而先至,變劍爲掌,一掌拍去。那女子慘哼一聲,她急忙丟出一個黑丸子,一下子從黑丸子裡冒出許多黑煙來。
剩下的三個刺客,被士兵斬殺一個,其餘兩個趁着黑煙也急忙逃逸。
“展大哥,你爲什麼要放了那人。直接殺了不就得了。”展飛從人羣裡走了出來。
“他公然刺殺包大人,我想抓住看看到底是什麼人的!怪我大意!”展昭說道。
這時候許多災民得知有人刺殺包青,都喝罵起來,有的甚至還結成隊伍,去遠處尋找。
包青可真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就是真正的功夫?真正的江湖人的武功?這騰地一下就飛過頭頂,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輕功?看樣子這金爺爺書中所述的武功還真不是瞎編的。
“這包大人是不是嚇呆了,人家救了他,他居然不知道感謝一下!”展青說。
“啊?”包青緩過神來,連忙拱手施禮:“多謝壯士援手!大恩無以爲報!”
“你應得的,好人就有好報!我們還要趕路,就此告辭!”展昭說道。
“等下,敢問壯士高姓大名?”
“展昭!”
“什麼?展昭?”包青還以爲自己聽錯呢,連忙又追問道:“可是展芳的哥哥展昭?”
“什麼展芳?你這個色鬼,你又在想這個女人了!”只見包柳雯匆匆趕來,剛纔聽人說,青天包大人居然被人刺殺,嚇得包柳雯急忙放下手中一切就跑了過來。哪知道一來就聽包青在說什麼展芳,氣的直接開罵。
包青見包柳雯胡亂插嘴,連忙搖搖手,對着一臉詫異的展昭問道:“密州展家莊的展昭?展芳的哥哥?”
“你到底想幹嘛?直說!難道展芳的事情和你有關?”一旁的展飛冷冷地說道。
“正是展某,包大人,有何見教!”展昭說道。
包青見對方一臉嚴肅,怕是自己的話引起了什麼誤會,剛要發話。這時候,包柳雯插嘴嚷道:“你就是那展芳的哥哥?我包大哥爲了就你的妹妹,被關在廬州大牢好幾天呢,半個月前我們纔將你妹妹救了出來。”
“什麼?展芳被救出來了?在哪?”展昭聞言詫異萬分。
“在哪?我哪裡知道!還是我送她上船的呢。和她一起的還有三四個呢,都被我包大哥救出來了。怎麼?展芳沒回家?啊?不會又想來找我包大哥吧!我可是跟她說好了啊,她答應我不來找我包大哥的。”包柳雯唧唧歪歪地說了一大串。
“你!”包青很無語,自己的女神居然被這個丫頭給誑走了。以後還如何找展芳啊?不對,有辦法,想辦法把展昭留住,不愁展芳不來!
展昭還是有些糊塗,但對包青的敵意頓消,連忙拉着包柳雯問清楚事情的經過。這丫頭片子盡在展昭面前說他壞話,居然說自己是覬覦展芳的美色,才救人的。還說自己就是色鬼,展芳他們擺個攤買個藝,包青居然給了十貫的賞錢。
展飛一旁聽着不禁嘀咕道,這包大人追女人還真下血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