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上奏?說破案了?已經找回了那兩百萬貫錢?”范仲淹吃驚地問道。
“嗯,簡單一點,就說破案和找着錢了,別說其他的,六點遐想給官家。範大人,我希望大人您能親自前往壓陣。”包青其實有私心,這欽差要是被襲擊了,朝廷就一定會重視,那官家就知道了破解此案的難度,這樣或許獎勵就多些。再說了,欽差親自去壓陣,看那幫當差的哪個敢不效死。
“好!老夫就親自壓陣!寫好奏章,我就親自前往!”范仲淹答道。
包青回到衙門,捧着一杯茶,端坐在衙門中廳,除了等待,還是等待。
天色漸黑,順着門口看去,只見得黃昏最後一抹陽光!
“大人!”一個衙役從門外跑來,包青認識,這個人是秦主簿的手下,包青心中一陣悸動。
“講!”包青看上去很鎮定。
“秦主簿讓屬下來報信,半個時辰後,堤壩合攏。下游的水位,預計一個時辰後開始下降。”
“好!好!你回去告訴秦主簿,我定會在欽差大人面前爲他表功!”包青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激動的神態溢於情表。
“大牛!朱大牛!快去叫錢捕快召集還活着前來議事!”包青吼道。
不一會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捕快和衙役,包青數了一下大約還有三十人。這時候,中廳門外出來兩個沉悶的腳步聲。衆人看去,只見錢強大步走在前面,後面則是一個年過四旬的陌生男人,只見那男人面色堅毅,兩鬢略顯花白,最惹人眼的就是他右手單手提着的那把黃燦燦的黃金八卦大刀,一股威壓之勢撲面而來。
衆人都一臉詫異,包青見狀,則面露微笑,親自起身迎來,說道:“好氣勢!錢捕頭,不,應該叫金堂主,今晚可是一場血戰,除非戰死,絕不可後退!”
那金萬刀走到包青面前,讓兒子錢強也跪下,抱拳答道:“屬下理當死戰,絕不退後一步!”
那錢強則說道:“大人,我爹他說要重新出山,這不將祖傳的八卦遊魂刀都拿出來了!”
包青連忙將金萬刀扶起,心中大爲感慨,似有一種劉備得黃忠的感覺。
“今日死戰,大家除了殺敵外,要好好活着,明日每人賞錢兩百貫!戰死者,撫卹千貫。大家隨我一同前往!”包青說道。
這時候展芳走了出來,說道:“包大哥,慢着,更衣換上官服!穿給那些宵小之輩看看!”
包青聞言,心中不禁大罵,這個傻女人,你給老子換上官服不就是擺明了讓老子成爲賊人攻擊的焦點嗎?那賊人一見有身着官服的,必料定是領頭髮號施令的,那還不要了老子的命。
包青這是有苦說不出,誰讓自己剛纔不要臉地裝爺們!包青只好換上官服,隨着衆人出了衙門。
這時,正好遇到親赴堤壩與歐陽修匯合的欽差范仲淹。包青看去,這範大人雖然有些老了,一身儒將打扮,腰間掛着長劍,劍穗子隨風飄蕩,倒顯得比自己瀟灑帥氣多了。
包青看了看范仲淹,又看了看自己,轉頭一把奪過一個捕快的大刀,心中想到,他腰間有長劍,我包青手中有大刀,也不多承讓!
且說那歐陽修日夜在那堤壩上守着,自覺的有些氣悶,遲遲不見動靜,也實在無趣,這時候,卻見不遠處欽差大旗飄動,儼然是欽差範大人來了。兩旁的正築堤災民紛紛避讓。
“大人,你怎麼來了?聽那包小子講,這裡不太安全啊,再要不了多長時間,這堤壩合攏,怕是賊人襲擊的最佳時機!”歐陽修有些擔憂。
“我不來,將士如何效死?”范仲淹說道。
“哼,定是那包小子啜哄的!”歐陽修說道。
歐陽修還沒說完,那邊秦主簿大聲叫道:“快快,加把勁!張狗子,快去通知包大人,就說現在堤壩就合攏了!”
歐陽修和范仲淹都極目望去,幾個災民將兩塊大石頭推進了堤壩中間的缺口,缺口中本是涌動無比水流,瞬間被阻隔了,只剩下十幾股細小的水流。
“下泥沙,快!”有人叫道。
“咦,你還看什麼,張狗子!快走,去通知包大人!”秦主簿催促道。
那叫張狗子的衙役聞言連忙撒開腳丫子向下遊跑去!
忽然,一聲悽慘的叫喊聲在不遠處傳來,那叫張狗子的衙役背後插着一支箭矢倒了下去!
歐陽修見狀嚇的連忙大喊:“保護欽差大人,保護欽差大人!”那邊的欽差衛隊連忙在范仲淹面前圍了起來。
“都滾開,賊人來襲給我殺敵,堤壩要是有什麼損失,老夫要了你們的人頭!”范仲淹喝道,說完,竟然抽出長劍,隻身帶頭向堤壩的左前方衝去。
不得不佩服范仲淹,看到射在那張狗子箭矢,居然能準確地判斷出敵人的所在。歐陽修見狀,心中打怕,一方面自己不敢衝向前方,另一方面又擔心范仲淹出事。只得拼命催促衛隊跟上,嘴裡不住地罵包青這個害人精。
果不其然,在前面沒多遠處,一羣黑衣人正集結在一處,領頭是一個魁梧的男子,胯下居然騎着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只見那男人馬背上掛着一把大刀,後背則揹着一張巨弓,或許剛纔的一箭正是他所射。
“不錯!欽差範大人!沒想到,大人能文能武!很快就能發覺我們的所在!”那領頭的男人說道。
“你是何人?膽敢襲擊官兵,這無異於造反!”范仲淹喝道。
“哈哈,皇帝我們都刺殺過,還怕什麼官兵!”那帶頭男人慢慢抽出馬背上大刀來,遠遠看去,隱隱約約可見刀面上有朵精緻梅花!
“梅花幫?你們這幫宵小之輩,看樣子九王爺沒有將你們徹底剿滅!衆人聽命,列陣,給我衝!”范仲淹知道,好在這些欽差衛隊都是禁軍中選出來的,想來只好列好陣,一頓衝鋒,這賊人應該垮掉不少。因爲行軍作戰可不同於江湖廝殺,講究的就是布兵列陣,衝殺突擊。
范仲淹這邊殺的熱火,包青那邊也不好受。梅花幫的賊人早已經衝了過來。包青眼見不敵,急忙讓錢強去展昭那邊求救。
看這些人的架勢就是來拼命的,展芳給包青換的這身官服,當真是害苦了他。包青心中大感鬱悶,心中暗罵這狗屁官服也太吸引仇恨了吧。自己可不是什麼真英雄,一柄大刀在手最多裝裝樣子。可是人家梅花幫的賊人不管,拼命向他衝殺過來,那不趕緊將展昭等人喚來。
“這董嫣然怎麼還不來?想着守寡嗎?”
“包大哥,彆着急,畢竟是從下游逆流趕來,船速肯定慢!”展芳一面護着包青,一面說道。
“對了,我怎麼給忘了,難怪水位下降的慢!快,找個人突出去,通知衙門的值守的官員組織人,將城南的堤壩給扒了,讓水泄快點!”
“大人,這樣下去恐怕不是辦法啊!別忘了,還有那四五百人的軍隊藏着呢!”金萬刀一把金色白掛遊魂刀的確厲害,一刀所至,必有賊人喪命,只見他滿身血跡,喘着氣大聲地說道。
“在頂一會,展昭他們就到!那幾百人,不會來我們這裡,他們的目的是阻止我們撈出官銀,而不是跑到我們這裡來搶官銀。所以,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將上游的堤壩搗毀。”
“啊?那欽差大人那邊豈不危險了?”金萬刀有些吃驚。
包青沒有答話,心中暗想道:“我有什麼辦法,難道將危險引到我這裡來?”
不一會,展昭他們來了,展家人的加入,頓時成了生力軍,包青終於暫時堪堪抵住攻擊。
這是大會戰啊,現在只等董嫣然的水軍呢,嫣然妹子,你倒是快點啊!包青看着到處廝殺,自己倒像是個局外人,呆呆裡提着把大刀,不住地東躲西藏的。
當然,跟包青同樣尷尬境地的還有歐陽修,他着實沒想到真的能與賊人廝殺在一起,沒想到廝殺的是如此慘烈。
“大人,我們怕是抗不住了啊!可被那包小子害死了。現在如何是好?”歐陽修問道。
“只能指望那些跑出去的災民求救了!只是他們連武器都沒有,怕是也死傷不少!”范仲淹無奈地說道。
“還指望那些災民?剛纔大人你帶人衝過來的時候,他們早就亂哄哄地散了!怎麼這些梅花幫的人如此難殺?人數如此之多?”
“你還沒看出來?前面那些先前被衛隊衝散的賊人才是梅花幫的人,這後面幾百人就是前些時候襲擊包青手下捕頭的軍隊,應該是廬州營指揮使胡平的人。”范仲淹說道。
歐陽修聞言,大驚,此番性命休矣!
就在范仲淹的衛隊就快潰敗的時候,賊人的後方出現了一陣騷動。歐陽修看去,原來是後面出現了許多弓手,一番偷襲後,射死了不少賊人。
“我們的援軍?”范仲淹有些不知所措,包青手中還有人?
接着賊人後方潰散,雙方的人頓時交織在了一起,一番混戰。
“前面可是欽差範大人?我們是馬巡檢的人,奉馬大人之命前來救援!”
“你們來這麼快?”歐陽修有些不解。
“其實包大人早就將我們埋伏在五里之外!我們在那裡等了許多天了!可惜我們只有近兩百人而已。”那帶頭的隊官答道。
“這包小子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居然還有後手!”歐陽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