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快速從頭髮上拔出一根簪子,抵在自己的喉嚨處,威脅道:“老爺,上次您用家法懲罰林兒,已經要去了林兒的半條命,這次再用的話,那林兒還會有命嗎?老爺,如果您今天要是非要用家法的話,那我就立即死在您的面前!反正若是林兒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也不活了。”說着簪子便刺進肌膚半分。
“夫人,你……”李福錯愕地看着她,眼睛裡滿是不敢相信。
李子林也害怕極了,忙喊道:“孃親,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接手父親的懲罰就是,求您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接着李子林對李福磕頭喊道:“父親,您用家法懲罰兒子吧,兒子受得了的。”
看到自己的夫人如此的決絕,還有那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的兒子,他的心中悲憤交加,一口氣險些上不來。只聽他嘆道:“罷了,我也管不了了,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說着李福一甩袖走出了前廳,在他走到拐角處時,扶住牆,猛地吐了一口鮮血,接着便昏倒了過去。
見李福走後,李子林爬到自己的母親身邊,哭喊道:“母親,孩兒知錯了,以後再不會犯了,嗚嗚。”
這時夫人才拿下低着脖頸的手,簪子呼啦一聲掉在了地上,脖子上隱約有一絲血紅滲出。她蹲下身去,一把抱住了兒子李子林,嚶嚶地哭了起來。要說她心裡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她只是在賭,拿自己的命在賭老爺李福不會這麼狠心。
忽然,一個家丁跑進來慌慌張張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爺”
後一句還沒有說完,就被夫人打斷了:“沒規矩的東西,慌張什麼?什麼事情快說。”
“對,對不起夫人,小人知錯了,老爺,老爺暈倒在花園門口了。”那位家丁哆哆嗦嗦地說道。
“什麼?”她突地站起身,一個箭步向外衝去,而跪在地上的李子林也跟了上去。
臥室內,她端坐一旁,劉大夫則在另一旁認真地把着脈。
見劉大夫把完脈,她小聲地問道:“劉大夫
,老爺他怎麼樣啊?”
劉大夫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她一看以爲李福是得了什麼重病,一下子癱軟在牀上。
“李夫人,請寬心,老爺他並無大礙,只是怒火攻心,一口氣沒上得來,淤血都積在肺部,吐出來就好了,我開個方子,給老爺拿上幾服藥,喝了就會好了,但是切記,不能再動氣了,否則的話就是神仙也難救啊。”劉大夫嘆道。
這李家公子李子林的光榮事蹟,在整個天木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大傢伙都看在李老爺的面子上不予計較,可是背地裡也都在嘆息,這麼清廉爲民的父母官,竟然養出瞭如此狼心狗肺的兒子,真是家門不幸啊!
“好的,謝謝你劉大夫。”她溫柔地說道,接着就轉頭對奴僕說道:“來人,送送劉大夫,跟劉大夫去藥鋪抓藥。”
“是,夫人。”剛纔那位通報的家丁恭敬地走過來低頭說道。
“老爺,您可千萬不要有事啊?您要是有什麼的話,讓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活啊?”說着便小聲地抽泣起來。
或許是哭累了,或許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她起身幫李福掖了掖被角,然後轉身走出了內室。
“來人,把少爺給我請來。”她冷冰冰地說道。
“是。”
沒過一會,李子林就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給她請了安。然後擡起頭來戰戰兢兢地問道:“孃親,父親怎麼樣了?”通過剛纔她在前廳的壯舉,讓李子林對柔弱的母親有了全新的認識,他再也不敢在母親面前造次了。
“林兒,快過來,到母親身邊來坐下,讓孃親好好看看。”她換上無比慈愛的表情,拍了拍身邊的板凳,溫柔地說道。
“是。”
“林兒,身上的傷還疼嗎?”她關心地問道。
“嗯,疼,哦,不疼。”接着李子林就改嘴說道。
“傻孩子,到底是疼還是不疼啊?”她笑着問道。
李子林看着母親跟原來沒有什麼不同,也就放下心來
,想着那不過是自己的錯覺而已,便笑嘻嘻地說道:“疼。”
“你啊,可心疼死孃親了!”說着她笑着將李子林摟在了懷裡。
“對了,林兒,能跟孃親講講是怎麼回事嗎?”
“嗯。”李子林點了點頭,將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李子林原本以爲孃親聽後也會訓斥自己的,沒想到孃親只是靜靜地坐着不說話。
過了一小會,她才說道:“林兒,你派人去盯着那些人,看樣子,他們不是本地人,說不定今天或明天就會離開。”
李子林聽後,眼珠一轉,立馬明白了孃親的意思,連聲說道:“好的,孃親,這次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嗯,去吧。”
看着李子林的離去的背影,她心裡陰狠地想道:“害我兒受傷,又氣得我夫君臥牀不起,這仇,我一定會報的!”
龍福客棧。
早午飯後,唐淳雅安靜地坐在客房裡,等着和泰等人收拾妥當後過來。
也許是大部分客人吃過午飯後離開了,也許是回房間午休去了,總之,整個龍福客棧裡靜悄悄的。忽然,一曲悠揚的笛聲響起,勾起了唐淳雅對前世的回憶。
是的,她的哥哥唐飛羽也吹得一手好笛子,接的當年央求唐飛羽教她吹笛時,唐飛羽還不樂意呢,說是有我在,你儘管聽曲便是,誰知,物是人非,已隔千年。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伴隨着和泰的忠厚的聲音:“四小姐,馬車已經備好了,現在是否可以走了?”
“嗯,我這就出來。”唐淳雅說着起身向門口走去。她沒有什麼可以收拾的,除了隨身攜帶的小藥瓶和從山谷裡帶出來的那兩張圖紙。
“走吧。”唐淳雅拉開門,平靜地對和泰說道。
“是,四小姐請。”和泰恭敬地說道。
一出龍福客棧的大門,唐淳雅就隱約感覺到有人在跟蹤着他們,但是卻說不上是誰。我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啊?唐淳雅心裡疑惑地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