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想什麼呢?”李管家見暗風若有所思地看向前方,不禁揮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暗風回過神來,李管家接着說道:“我還有事情要忙,就不在這裡跟你閒聊了,先走一步了。”說着李管家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好。”暗風點了點頭,然後也消失在了書房門口。
商俊遠傷勢雖然穩定些了,可是面色看上去還是有些發白,嘴脣更是沒有什麼血色,完全一副大病初癒的景象。
他穩坐在棗紅馬獅子聰上,神色嚴峻地看着前方,馬兒奔跑的速度很快,而他的胸口處也因爲如此而感覺到了隱隱地疼痛。
他減慢了速度,下意識地擡手捂住胸口,接着咳嗽了幾聲。不過很快,他有加快了速度。
平常需要半個時辰的功夫才能到宮門口,可是今天他卻只用了一炷香多的時間,真可謂是神速。
默默跟在他身後的暗明見此情景,心中五味陳雜,他了解他的主子,就是身受重傷,他也絲毫不會放在心上,他必須要完成他想完成的事情纔可以。
可是突然,商俊遠勒住繮繩,停在了距離宮門口一百米遠的地方。
商俊遠微眯着眼眸看向宮門口,就這樣愣神了幾秒鐘之後,接着便見他調轉馬頭,向着來時的路奔去。
暗明心中疑惑不已,他不明白爲什麼他的主子會停滯不前,原路返回,明明就要到宮門口,爲什麼不進宮?
暗明心中雖然覺得很是奇怪,但是他並沒有繼續在宮門口停留,而是快速地跟了過去。
“籲!”商俊遠勒住馬兒繮繩,停在了齊王府門口。
只見他猛地從馬背上躍下,卻不曾想因爲用力過大,而扯到了傷口,立即便見他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就連嘴脣也一瞬間變得蒼白了起來。
暗明隱在暗處,無法現身,心急如焚,此刻,他多希望能上前爲他的主子療傷,至少可以減輕一些他主子身上的疼痛。
就在暗明心中焦急的時候,神醫曾瑜突然從大門口走了出來,只不過在他見到商俊遠的那一剎那,臉色立即變得暗沉了起來。
儘管如此,曾瑜還是快步走了過來,立刻握住商俊遠的脈門,凝眉仔細地爲他診治了起來。
在探知商俊遠只是有些疲憊並沒有大礙之後,曾瑜急不可見的舒了口氣,道“還好沒事,只是用力過度了,好好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商俊遠本就對曾瑜這過分小心而有些反感,這下聽到自己確實是沒有什麼大礙,不禁從他手中將自己的手腕拿出來,然後淡淡地說道:“多謝神醫,本王無事。”說着大步朝着大門口走去。
曾瑜輕輕搖了搖頭,心中嘆息一聲,他知道,以商俊遠的脾氣,就算是有事也絕對會說沒有事的!這就是絕對的死要面子活受罪!還是你疼的輕!
回到書房,商俊遠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儘管他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可是他一大清早起牀之後,心中便有些不快,在加上策馬奔騰,他的身體早就已經疲憊不堪,是以當神醫曾瑜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商俊遠那張蒼白的臉色,還有那毫無血色的嘴脣。
曾瑜暗自一笑,道:“我說怎麼一大清早不見你人影,原來你是騎馬出去奔騰去了,怎麼出去也不喊上本神醫呢,最起碼,你還有個人給你做伴啊。”說着他很是隨意
地坐到了商俊遠的對面,隨手拿起一個茶杯,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商俊遠那變得鐵青的臉色。
久久聽不到商俊遠的聲音,曾瑜不禁放下茶杯,擡起頭來看向商俊遠,這才發現他額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又是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而且從商俊遠的臉色看去,他好像是在隱忍着什麼似得。
曾瑜心中暗罵一聲,他早就知道他的脾氣,他是無論如何也是不會喊疼的,他的意志力是那樣的強大。
曾瑜似乎是嗅到了一絲血腥之氣,在加上還爲曾給商俊遠換過藥,所以曾瑜忙站起身,來到商俊遠身邊,道:“我來看看你的傷口,是時候該換藥了。”
商俊遠只是平淡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很痛快地擺出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曾瑜見此,彎下身子,等他解開商俊遠的外衣,纔看到那鮮紅地液體已經將那白色的內衣給染得通紅通紅的。
商俊遠低頭,自然也看到了這些,也難怪他會覺得如此疼痛,只是他沒有想到傷口會再次裂開的如此嚴重。
曾瑜凝眉,面上也變得嚴肅了起來,他知道商俊遠身邊是有暗衛的,所以他頭也不擡地說道:“還不到我房間將那藥箱拿過來。”
可是要知道,沒有商俊遠的默許,暗衛是絕對不會動身的,是以,商俊遠努力地擡手,擺了擺手,曾瑜這才感覺一陣清風吹過,他知道,暗地裡的那人定是去拿藥箱了。
“我雖然不知道你一大清早的出門做什麼,可是你也不能如此作踐你自己吧,你看看,這傷口好不容易長上的,經你這麼一折騰,竟是又裂開了,而且比之前還要嚴重,你這不是砸我神醫的買賣麼?”
神醫曾瑜埋怨地說道,可是任是誰也能聽得出來,他說話的語氣裡沒有一絲一毫的責怪,反而是深深地關切。
商俊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只是看了曾瑜一眼,什麼也沒有說。
商俊遠突然眉頭一緊,轉頭看向曾瑜問道:“蘇梅那邊怎麼樣了?”
曾瑜無奈地翻了下白眼,道:“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看看你,臉色都蒼白成什麼樣子了。”
商俊遠不語,臉色卻是比之前又白了幾分,而且渾身漸漸散發出冰冷的氣息。
“好了,真是服了你了,你放心,她沒事,她好得很!”曾瑜有些孩子氣地說道,儘管他現在對蘇梅的敵意少了很多,但還是因爲她,他纔會受如此重的傷。
商俊遠不再多言,他知道,曾瑜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倘若曾瑜知道,蘇梅就是朝華以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突然,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打斷了商俊遠的思路。
曾瑜聞聲也轉頭向門外看去,卻見侍衛總管暗風正提着箱子朝這邊走來,等暗風走近,曾瑜才忽然發覺,暗風手中的箱子就是自己的醫藥箱。
曾瑜沒有多想,多年的經驗也告訴他,很多事情知道的多了未必是件好事情,所以還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假裝糊塗的好。
“王爺。”暗風恭敬地行禮,接着將手中的藥箱遞給了站在一旁的神醫曾瑜。
曾瑜打開藥箱,拿出一個白玉瓷瓶,然後輕輕地將商俊遠胸口處的內衣仔細而又小心地扯開,然後將藥粉灑落在傷口處,果不其然,鮮血果真不再往外流,曾瑜接着從藥箱中重新拿出一
塊白色布條,然後纏繞在商俊遠胸口處,仔細地包紮起來。
“多謝。”在曾瑜包紮好之後,商俊遠淡淡地說道。
“不客氣,本神醫只希望你能愛惜一下你自己,不然,就是用再好的藥,也經不起你這般折騰,好了,我先回去煎藥了。”說着曾瑜收拾好藥箱,然後背起藥箱朝着門外走去。
商俊遠不禁微眯起眼眸,他知道,曾瑜並沒有什麼其他意思,只是,他心中有數,而蘇梅,早已成爲他致命的軟肋,任是誰也都無法改變。
暗風也不似之前的鬆懈狀態,在商俊遠面前,他也是一副冰冷麪孔,而他此刻也是嚴肅地立在一旁,神情很是清冷。
突然,一陣嘈雜聲從院門口處傳來,商俊遠不禁再次皺起了眉頭。
只聽他冷聲說道:“暗風,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主子。”說着暗風走了出去。
然而不到片刻功夫,暗風便再次走了過來,只是在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女子。
當那個白色身影映入他的眼簾的剎那間,商俊遠的心不禁一陣,多麼熟悉的白影,若不是看到了那女子的面容,他還會真的以爲是蘇梅過來了,不過也不用誤以爲,因爲蘇梅原本就在他的院落裡住着養傷。
其實當暗風走到院門口,看到那一襲白影之時,也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楞,只不過很快他便回過了神來,只因聽到了羽側妃那不善的語氣,還有那驕縱無禮的脾性。
不過說也奇怪,當羽側妃見暗風走過來時,立刻收起了鋒芒,接着便轉換成了一副嬌滴滴的受氣模樣,對他說話的語氣也客氣有禮了很多,讓他無法將她拒之門外,這才硬着頭皮將她領了進來,他心中只希望他的主子不會責怪於他。
只是他還是想錯了,在他看到商俊遠那鐵青的臉色之後,便知自己今日做了一件很是愚蠢的事情。
“王爺,臣妾拜見王爺,王爺萬福。”羽側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走進書房門口,便模樣十分恭敬地行禮,語氣也一改之前的嫵媚嬌縱,反而有那麼一點蘇梅的影子。
“你怎麼來了?”語氣依舊是冰冷無比,並沒有因爲她的衣着裝扮,那份楚楚動人的樣子,還有那有樣學樣的語氣而有任何的改變,商俊遠的語氣的姿態甚至比之前更甚。
他雖然不知爲何今日羽側妃會選擇一身白衣出現在他面前,但是他知道,羽側妃今日犯了他的忌諱。
羽側妃一愣,不過很快便放慢語氣,很是謙卑有禮地說道:“王爺,臣妾知道您身受重傷,所以特意給您熬了雞湯,給您補補身子。”說着羽側妃將手中的食盒放到了桌子上,然後慢慢地將盒子裡的雞湯端了出來,放到了商俊遠手邊。
商俊遠看都不看那碗雞湯,直截了當地說道:“本王最不喜歡的就是雞湯,拿走!”
“王爺。”羽側妃眼含淚花地看着商俊遠,委屈地說道:“王爺,這不是普通的雞湯,是臣妾特意問過曾神醫之後,才下手熬製的,這對於您的傷口癒合有很大的好處的,王爺,您多少喝一點吧。”說着羽側妃那起小勺,舀了一小勺雞湯,然後送到了商俊遠的嘴邊。
商俊遠沒有想到今日的羽側妃竟是如此的膽大,他心中本就很是厭惡她,再加上羽側妃這一看似親暱的舉動,更是挑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