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蘭慧冷淡地瞥了一眼,眼睛裡絲毫不見任何喜色,只聽她淡淡說道:“謝謝,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還請你拿回去吧。”
上官和絲毫不在意,直接對丫鬟秀兒說道:“幫夫人收起來。”
“這。”秀兒看看唐蘭慧,再看看一臉陰沉的上官和,左右很是爲難。
“你沒聽到嗎?”上官和冷聲說道。
“是。”秀兒恭敬地接過來說道。
上官和低頭看了眼自己跟前的茶杯,他一忙完就過來了,連杯水都沒有喝上,所以此刻的他十分口渴。
“怎麼連杯茶水都沒有,想必這是夫人的茶杯吧。”上官和說着拿起唐蘭慧手邊的茶杯。
四姨太見狀,大驚失色,那可是摻了毒藥的茶水啊,雖然那藥不會立即發作,但是也還是會要人性命的,再加上那還是她最愛的人的性命,讓她怎能不害怕!
只見四姨太臉色蒼白,頭冒虛汗,騰地一下站起身,快速地奪過上官和手裡的茶杯,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你做什麼?”上官和站起身,臉色鐵青地吼道。
“我,我。”四姨太一時間語塞,不過短短几秒鐘,便聽她繼續說道:“老爺,您若是想喝水,奴家給您倒一杯就是了,何必去用別人的茶杯呢?老爺,您不嫌髒,我還嫌髒呢?”
四姨太話音剛落,一個響亮的巴掌便響徹在了她的耳旁。
“啊!”四姨太捂住那半邊紅腫的臉頰驚呼道,只是一瞬,便梨花帶雨地委屈說道:“老爺,您,您打我?”
“來人,四姨太精神不太好,立刻送她回去!”
“老爺,我做錯了什麼,讓您如此待我?”四姨太倔強地推開拉住她的人問道。
“還不快帶她走?”上官和怒聲喝道。他原本就對四姨太生出了嫌隙,再加上這次她當中侮辱唐蘭慧,讓他下不來臺,他又怎麼可能會好言相對?
“不,我不走,老爺,求您告訴我,您不是說您最愛的人是我嗎?爲什麼每次只要是涉及到這個女人,您就會這樣對我?老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還有,珊兒可是您的親生女兒,您怎麼忍心將她關在那漆黑的屋子裡?您怎麼可以爲了一個外人來這樣對我們母女倆?您。”
“住嘴!”上官和吼道,“還不快把她帶走,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她踏出房門一步!”
“是。”小廝恭敬地說道。
“不,我不走,老爺,我纔是最愛您的,珊兒纔是您的女兒!老爺。”四姨太不甘心地哭喊道。
四姨太的嘶吼聲漸漸地消失在了門外,可是唐蘭慧的臉色卻很不好看,可以說是毫無血色。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上官婉淳心裡疑惑地問道,待她反應過來看向唐蘭慧之時,纔看到了她那張慘白的臉色。
“母親!”上官婉淳說着走到唐蘭慧身邊,關切地握住她的手。
聽到上官婉淳的驚呼聲,父子倆紛紛向唐蘭慧看去。
“我沒事,扶我回房間吧。”唐蘭慧強擠出一絲笑意來,對上官婉淳說道。
“好。”上官婉淳輕輕地點頭,她知道此時休息纔是對她最好的。
可是剛把她扶起來,站都沒有站穩,她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
“慧兒!”
“母親!”
紫沐軒。
丞相上官和見唐蘭慧暈倒,心急之餘,立刻上前將她橫抱在懷中,快步向臥室走去,邊走邊對身後的和叔喊道:“快去請曾
神醫!”
和叔到醫和堂的時候,正好在大門口遇到剛從鄉村義診回來的曾神醫。而曾瑜是認得和叔的,他上次曾經跟着上官和來醫館接水管婉淳,而在曾瑜的眼裡,這個名叫上官婉淳的女子在銀面男的眼裡是不一樣的,所以在和叔說明了來意之後,曾神醫二話不說便跟隨着和叔去了丞相府。
內室內,曾神醫一絲不苟地給唐蘭慧診治,而站在一旁的幾人看着他臉上嚴肅的表情,不覺心糾起來,心裡都子啊祈禱着唐蘭慧沒事。
見曾神醫回過頭來,上官和快步走上前去,問道:“曾神醫,內人病情如何?”
“尊夫人體質虛寒,脈象紊亂,心絡淤塞,氣血淤結,尊夫人應該已病月餘,不知爲何卻不曾用過任何藥物,一直在強撐着。不過尊夫人看上去應該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才激發了體內的病源。”曾瑜想了一下說道。
“那可有法子醫治?需要什麼,您儘管說,我一定會滿足的!”上官和激動地拉住曾瑜的胳膊說道,說實話,當他聽到曾瑜的話之後心裡很是着急害怕,他不能失去她。
“相爺,你先彆着急,我一定會盡力爲夫人診治的。”曾神醫放開上官和拉着他胳膊的手,接着說道:“還請各位先出去等候,留下一名丫鬟幫忙即可。”
“好,都出去,秀兒留下。”上官和立刻說道。
“是。”其他人紛紛應道。
不出片刻,屋子裡便只剩下曾神醫與秀兒倆人了。
“這位姑娘,接下來麻煩你聽我的指示。”曾神醫禮貌地對秀兒說道。
“神醫您客氣了,奴婢一定會聽從神醫的吩咐的。”秀兒恭敬地回道,她自小便跟在唐蘭慧身邊,唐蘭慧也從來沒有把她當做丫鬟來對待,反而一直把她當做親妹妹來看待,就算是爲了唐蘭慧而丟了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嗯,開始吧。”曾神醫看着秀兒臉上的表情,點了點頭說道。
屋子裡的人正在盡心盡力地爲唐蘭慧診治,而站在屋外的人卻也十分地心焦,尤其是上官和,一直在走廊上走來走去,還時不時地傳來幾聲咳嗽。
“老爺,您坐下來休息一會吧。”和叔見此心疼地說道。
而上官和仿若未聞,依舊如此。
和叔心裡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瞭解上官和心裡的苦呢?
上官高陽和上官婉淳兄妹倆則面色不好地站在一邊,靜靜地等着曾神醫出來。
過了一會,上官高陽轉頭對上官婉淳柔聲說道:“小妹,你有傷在身,先回去休息吧,這兒有我就行。”
“大哥,我不累。”上官婉淳微微一笑說道。
真是個倔強的丫頭,不過這樣也好,上官高陽心裡想到,面上則淡笑着摸了下上官婉淳的頭頂。
這一等,便是一整個下午,夜幕降臨時,曾神醫才疲憊地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神醫,夫人怎麼樣了?”曾瑜一出來,上官和便快步走過去着急地問道。
“已經給夫人施過針,淤血也已經放出來,現在脈象也平穩下來,相信明天就能醒過來。”
“多謝神醫救命之恩。”說着上官和便要給曾瑜行大禮。
“相爺,萬萬不可,您這樣便是折煞我了,相爺,放心吧,夫人雖然身體柔弱,但好在有功夫底子,我再給夫人開幾副行氣化淤、活血降脂、益氣養陰的藥,您按照方子給夫人去抓藥,相信不出一月,夫人便會痊癒。”曾瑜連忙扶住欲行禮的上官和,淡然說道。
“好,有勞神醫了。”上官和謙卑地說道。
“相爺客氣了。”
“和叔,拿筆墨來。”上官和轉頭對和叔說道。
“請。”上官和接着對曾瑜做了個請的姿勢,倆人便一前一後地走進了屋子,上官高陽兄妹倆也跟了上去。
走進屋子後,曾瑜來到書桌前寫藥方,而上官和等人則走到牀前,默默地注視着躺在牀上的唐蘭慧。
“慧兒,你會沒事的,會好起來的。”上官和坐到牀邊,握住唐蘭慧的手,心疼地說道。
“相爺,藥方我已經寫好,若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曾瑜站起身走過來說道。
“好,多謝神醫。”上官和說着起身。
“相爺請留步,派人送我出去即可。”曾瑜見上官和欲相送,急忙說道。
“父親,我去送送曾神醫吧。”上官婉淳搶在上官和說話之前說道。
上官和看了上官婉淳一眼,點了點頭說道:“也好,淳兒你去送送曾神醫吧。”
“神醫,請。”上官婉淳淡然地對曾瑜說道。
“小姐客氣了。”說着倆人走出了房間。
“神醫,我母親病情究竟如何?”走出紫沐軒之後,上官婉淳問道。剛纔在曾瑜對上官和述說唐蘭慧病情的時候,她看出了曾瑜的猶豫,於是猜測母親的病情絕不像他說的那樣簡單。
“還是被你看出來了。”曾瑜淡笑着說道。
“還請神醫如實相告。”上官婉淳認真地說道。
“你不必叫我神醫,叫我曾瑜便好。”曾瑜微微一笑,接着說道:“不錯,你母親的病情的確不是那麼地簡單。我問過你母親身邊的丫鬟,她說你母親前不久曾經大病一場,而且還未痊癒,最近你母親的身體也不是很好,常常會感到胸悶體乏,再加上她長期鬱結於心不得排解,在外界的刺激之下,便會暈厥。而且。”說着曾瑜停頓了一下。
上官婉淳沒想到母親的身體竟是如此之差,心驚之餘,更多的是擔憂,他見曾瑜停下,疑惑地問道:“而且什麼?”
曾瑜沉思了一下,看了下週圍,神情嚴肅地說道:“而且我在給你母親治療的過程中,發現她右臂袖子上還沾有毒液。”
“毒液?”上官婉淳心裡更是驚訝,這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難道母親想要?不,不會的,母親絕對不會這樣做的,她捨不得丟下我們兄妹倆不管的。上官婉淳心裡想道。
“不錯,我檢查過了,那毒液的名字是鶴頂紅。”曾瑜堅定地說道。
“鶴頂紅?”上官婉淳回想了一下中午發生的事情,接着問道:“那這毒藥可會粘在杯子上?”
“按理說,會的。”曾瑜肯定地說道。
“那可否麻煩你跟我去一趟前廳?”上官婉淳問道。
“可以。”
從四姨太打翻上官和的茶水之時,上官婉淳便覺得事有蹊蹺,所以在唐蘭慧暈倒被上官和抱去臥室之時,她便吩咐下人不得動餐廳裡的一絲一毫,所以等她和曾瑜走到餐廳的時候,那裡還是中午吃飯時的樣子。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曾瑜疑惑地問道。
上官婉淳不語,徑直走到那個摔碎的杯子前,彎下腰,從袖口裡掏出手絹,仔細地將那茶杯碎片拿了起來。
“麻煩你看看,這上面有沒有鶴頂紅殘留?”上官婉淳將碎片遞給曾瑜說道。
曾瑜小心地接過來,放到鼻邊仔細地嗅了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