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她從廚房回來之時,便已經聽到了蘇梅的噴嚏聲,這纔回去房間拿的披風。
“謝謝,我沒事。”蘇梅微笑着說道。住在這裡時間久了,也便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小姐,這是奴婢應該做的,您總是這樣客氣。”紫嫣笑嘻嘻地說着站到了一邊。
蘇梅看着紫嫣臉上那泛起的紅潤,淡然一笑,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貌似每次她說完謝謝,紫嫣的臉頰都會或多或少地發紅,只是不知她是因爲害羞還是什麼其他的緣故。
商俊遠並沒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走了另一條通往宮門口的道路,是以,就這樣與角景曜錯過了,倆人誰都沒有遇到誰。而角景曜則是一路狂奔,終於來到了角錦程的書房。
“王爺!”守門的太監見角景曜風塵僕僕地趕來,忙恭敬地行禮問安。
“嗯,父皇可在房內?”角景曜語氣冷淡地問道。
“回稟王爺,皇上正在書房內批閱奏章。奴才這就去給您稟報。”說着那位太監就要推門走進去。
“不必了,本王一會自己進去就好。”角景曜阻止他,接着問道:“今日可否有其他人來見過父皇?”
那位太監想了一下,笑呵呵地說道:“回稟王爺,奴才剛接班過來,至於之前有沒有人來過,奴才不太清楚,要不奴才去給您打聽一下?”
的確如此,商俊遠前腳離開,後腳這位太監才接班過來,是以,他壓根就不知道有沒有人來過這裡。
“不必了。”角景曜擺了擺手,還沒等那位太監反應過來,他便已經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只餘下那位太監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
“兒臣參見父皇!”角景曜一走進大殿,便跪地行禮問安說道。
角錦程似乎猜到了他今天會來似的,一點也沒有表現出驚訝的神情,甚至對他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走進來也是一點也不奇怪,反而像是家常便飯似的。
“平身吧。”角錦程放下手中的硃筆,溫和地說道。
也或許只有在面對他這個小兒子的時候,他的臉上也纔會有如此放鬆愜意的表情吧,畢竟他是他心愛之人所生的孩子。
“謝父皇!”說着角景曜站起身,擡眼望向他。
“曜兒今日來找朕是有什麼事情嗎?”不等角景曜開口,角錦程便率先問道。
“父皇,兒臣今日前來是想跟父皇告個假的。”角景曜思量再三之後,終於決定離開這裡一段時間,畢竟蘇梅身上還有一些未完成的事情,他作爲兄長,無論如何也都要去幫她實現她心中的願望。
“告假?”角錦程反問道,他雖然不知道他是因爲什麼事情要請假,但是他知道這事八成跟祥瑞郡主有關,想到這裡,更加堅定了他要跟商俊遠合作的決心。
“是的,父皇。”角景曜點頭,接着說道:“父皇,江湖上,兒臣還有些事情未了,想趁着選妃大婚之前,將那些事情瞭解,日後也好專心忙政事。”角景曜十分淡定地解釋道。
“朕交給你的事情都完成了?”
“是的,兒臣已經將那些手稿都整理好了,而且已經交給了上林苑。”
“嗯。”角錦程想了一下,接着說道:“好,既然如此,朕就給你十天假期,十天之後,你務必趕回來。”
“是,兒臣謝父皇隆恩!”說着角景曜再次向角錦程行禮,而他的心中也有些驚訝,完全
沒有想到他的父皇會答應的如此之快,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父皇已經跟商俊遠達成了某種協定,即使是他請假,也不會改變什麼,只會加速事情發展的速度而已。
果不其然,在角景曜離開之後,角錦程便也將他的貼身侍衛,同時也是保護他的暗衛之首領無名。
“無名!”角錦程冷聲喊道。
“是,皇上。”
他摩挲着藏在衣袖裡面的那塊令牌,這是一塊可以免受任何檢查的令牌,只要是在地角國,便可暢通無阻。剛纔角景曜的話,讓他不得不將計劃提前,倘若角景曜真的是爲了蘇梅而請假的話,那麼他相信,明日,角景曜便會帶着蘇梅離開這裡,是以,他必須今晚就行動。
他最終還是從衣袖底下拿出一個令牌,交給了無名,說道:“速將這個令牌交到驛館商凰國齊王爺手中,記住,一定要快!”
“是!”他話音剛落,便消失在了書房中。
無名離開之後,角錦程起身來到窗前,望着滿院子的黃綠色樹葉,他心中低嘆了口氣,道:“曜兒,希望你不要怨恨朕,朕這麼做也是爲了你好,朕也是不希望你將來步朕的後塵,做帝王是萬萬不能有真情的,就是有,這情也該是屬於這天下的!將來你會明白朕的一片苦心的!會明白的!”
樹影拂動,枯葉落地,沙沙作響,一落幾時起?已是初秋又一年,物非人非事事非,欲語口難開。
已是夜深人靜之時,周圍寂靜無人,庭院中除了落葉紛飛的聲音之外,便再無其他。
漆黑的房間裡,蘇梅睜着那雙圓溜溜烏亮亮的大眼睛,出神地望着牀頂,即使什麼都看不到,依舊炯炯有神地看着,彷彿只有這樣,她才能切實地感受到,她胸腔裡那顆跳動着的心臟,是那樣的有力。一想到明日便可離開這裡,她就高興地無法自抑,她不是沒有想過離開,而是她不能。
而就在今天下午,角景曜興致沖沖地跑了過來,神情激動地告訴她,他已經向皇上請了十天的假,明日便可離開這裡。
而蘇梅乍一聽到這個消息,頭腦有些發懵,竟然呆呆愣愣地看着他,一句話也不說,彷彿沒有聽懂似的,直到角景曜告訴她,她自由了,她才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那笑容,卻像是雕刻一般,深深地印在了角景曜的腦海中,一生都無法忘懷。
她明白,角景曜這麼做是爲了什麼,她更加明白,這一年來,若不是角景曜的無微不至地照顧,恐怕她都不可能活到現在,她的靈魂早就不知道又落這麼到了哪裡。
大哥,謝謝你,你的恩情,待我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後,必定會回來報答你的,連同前世欠下的,我一併都還了。蘇梅在心中信誓旦旦地說道,彷彿只有這樣,她才能心安。
而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細微的聲響,她立刻回過神來,坐起身,披上外衣,警惕地看向外面。
夜色雖然漆黑,但是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卻是可以清楚看到那些被風吹亂的樹影。
突然,在窗戶上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而那身影卻被月光拉得老長,讓人看不真切,然而她還是認出來了,那是一個人的影子,而且還是一個男子的身影。
奇怪,三更半夜的,爲何會有男子來到這郡主府?蘇梅眼珠一轉,猛然間想起了那日角景曜來到院中的場景,下意識地問道:難道是大哥?
然而還不待蘇梅
穿上鞋子,她便聞到了一股清淡地麝香之氣,緊接着便是一陣暈眩感向她襲來,第一感覺告訴她,這是迷香,危險的氣息如同鬼魅一般襲上她的心頭,讓她心中不安起來,若是換做其他,她或許可以與之一搏,可如今是迷香,她卻是無能爲力,她漸漸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無力起來,眼睛也看不太清楚了。
就在蘇梅快要閉上眼睛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一道門縫,而她透過門縫,藉着那微弱地月光,看到了白衣一角。
頓時,她腦中靈光一閃,是他?只可惜,在那人完全走進來之前,她便已經華麗麗地暈倒了過去。
那人推門而入,看到倒在地上的蘇梅,眸光一緊,瞬間便明白了怎麼回事。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的警覺性,不過,儘管如此,你還是稍遜一籌。”那人說着抱起地上的蘇梅,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院落中。
而在蘇梅房間的外室,紫嫣正安靜地躺在牀上,嘴角處掛着淡淡地笑意,彷彿是做了什麼美夢似的,在迷煙的作用下,她睡得越發地香甜起來,照這樣下去,若是沒有將其喚醒的話,恐怕紫嫣是要睡上個一天一夜了。
永親王府。
角景曜同樣也是安靜地躺在牀榻上,雙眼看着天花板,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永親王府一片寧靜,半點聲音也無。
他嘴角處掛着淡笑,那笑容不爲其他,只爲白日裡,蘇梅那展顏一笑,那笑容,除了他的母妃,便在無人可有!
不久,他伴着那笑容,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這一夜,註定是個不平凡之夜!
第二日,雞鳴剛過,角景曜便已醒來,想着今日就要離開,他早早地便起身,將凌雲淩河幾人喊了過來。
“王爺。”幾人一進房間,便恭敬地行禮問安。
“嗯,本王會暫時離開這裡一段時間,在本王不在的這段日子裡,淩河來負責府中的大小事務,凌藍留下,幫襯着淩河。”
“是,王爺,屬下領命。”淩河凌藍恭敬地說道。
角景曜想到商俊遠還未離開,雖然他不知道這商俊遠留在這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他知道,派人多多留意一些,總歸是沒有任何壞處的。
“凌藍,除了幫襯着府中事宜,驛館那邊你也多留些心,一旦有什麼情況,要立刻通知本王。”角景曜凝眉說道。
“是。”凌藍應道。
“嗯。”角景曜點了下頭,接着看向另兩人,說道:“凌雲,凌海,你們隨本王一同離開。”
“是,屬下領命。”
“嗯,各自回去準備一下,一個時辰之後起程出發。”
“是,屬下告退!”說着幾人露出走出了房間。
角景曜起身,來到窗臺前,望着郡主府地方向看去,低語道:“小妹,不知此時你可起牀了?”
他神情有些哀傷,不過短短地半日,他整個人看上去卻好似瘦了一圈似的,有些憔悴。
而此時,在寬闊的官道上,一輛普通的馬車正飛快地飛奔着,坐在馬車上的男子,正揮舞着手中的皮鞭,不斷地催促着馬兒快跑。
馬車內的軟榻之上,躺着一位年輕美麗而又看似柔弱地女子,只見她面色紅潤,睡得很是香甜,只是不知是夢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還是什麼,她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連帶着整個面頰看上去都像是籠罩在糾結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