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紫嫣下意識地低喊一聲,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直奔廚房,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肯定是廚房出了事情。
待紫嫣奔到廚房的時候,滾滾青煙正從那房頂的煙囪中冒出來,她暗叫不好,直衝了進去。
“咳咳咳,咳咳咳。”蘇梅劇烈的咳嗽聲傳了過來。
“小姐?是您嗎?”紫嫣捂住口鼻,大聲地喊道。
“紫嫣,你怎麼過來了?”蘇梅問道。
紫嫣循聲走去,一把拉住蘇梅的胳膊,拔腿就往外跑去。
蘇梅一個不注意,便被拉了出來。
紫嫣看着滿臉黑漆漆的蘇梅,禁不住笑出聲來,道:“小姐,您看,您的臉都花了!”
蘇梅聞言下意識地伸手向自己的臉摸去,可是她的手還沒有觸及臉頰,便被紫嫣給攔住了。
“小姐,別動,小心菸灰飛進眼睛裡。”紫嫣說着從懷中掏出手帕,簡單地給蘇梅擦了下眼睛,然後說道:“小姐,先回房間換身衣服,然後好好梳洗一番,若是讓王爺問道您身上的那股子糊味,定會擔心的。”
而蘇梅恍若未聞般,欣慰地看着紫嫣,道:“紫嫣,謝謝你!”
“好了,小姐,奴婢都明白,咱們還是快去梳洗吧。”說着紫嫣推着蘇梅向房間走去,而她亦是去了水池邊,爲蘇梅打水淨臉。
蘇梅心中暗歎一口氣,看來她這親自做早飯的好心是白瞎了,不禁沒能做成早飯,反而差點將廚房給點着了。
一番梳洗過後,紫嫣便端着早飯走進了屋子,只見她有些鬱悶地將碗筷放到桌子上,說道:“小姐,廚房裡只剩下這米粥了,您將就着吃點吧。”
蘇梅瞥了眼桌上的米粥,滿眼歉意地看向紫嫣,說道:“紫嫣,坐下來一起吃吧。”
看着桌上那寥寥無幾的飯菜,紫嫣搖了搖頭,道:“小姐,奴婢不餓,您吃吧。”
蘇梅淡笑,然後起身,拉着紫嫣坐了下來,並給她盛了一碗粥,道:“快吃吧,一會該涼了。”說着蘇梅坐回到位子上,自顧自地吃起早飯來。
紫嫣愣神片刻之後,也小口地喝起粥來。
半個時辰之後,永親王府。
當蘇梅走進前廳的時候,正好看到角景曜端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嚴肅,好似是在等着什麼人似的。
“大哥。”蘇梅邊邁步踏進門檻,邊說道。
角景曜看到是蘇梅之後,那嚴肅的神情立刻褪去,換上了微笑,起身,道:“小妹來了。”
“嗯,大哥今日是有客人要過來嗎?”蘇梅這時才注意到角景曜今日穿的不是平日裡的常服,而是一身淡黃色蟒袍,腰間別着玲瓏玉佩,頭戴白玉羽冠,渾身散發着一股子豪邁貴氣。
“沒有,剛纔王尚書來過。”角景曜眉頭微皺,在他走近蘇梅的時候,他好像聞到了一股子焦糊味道,只聽他接着問道:“小妹,今日薰的什麼香,爲何味道這般怪異。”
然而,角景曜此話一出,紫嫣便情不自禁地捂住嘴巴小聲地笑了起來。
角景曜有些疑惑地看向紫嫣,而紫嫣看到角景曜那有些嚴肅的眼神之後,立刻止住笑,只不過她卻因爲憋笑,而臉色漲得通紅。
角景曜轉頭看向蘇梅,意外發現一向沉靜的她,今日的臉色竟然也紅了半邊天。
角景曜看着
倆人的神色,明白了七八分,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就在角景曜要開口說話的時候,蘇梅擡起頭來,說道:“大哥,我本想親自做些吃食,結果不小心差點將廚房給燒了。”
蘇梅說這話的語氣很是平淡,可是聽在角景曜耳朵裡卻是分外驚現,只見他立刻關切地問道:“有沒有傷到哪裡?”
“沒有。”蘇梅搖頭說道。
角景曜似乎是鬆了一口氣,接着微笑着說道:“小妹,有些瑣事不必要自己親自去做,只要心意到了就好,不論什麼時候,大哥都希望你健健康康的,這比什麼都好。”
蘇梅有些詫異地看向角景曜,原來他都明白,頓時,蘇梅心裡覺得熱乎乎地,如若不是空空不同,時間不對,身份不一,她恐怕真的以爲眼前的角景曜便是她的大哥唐飛羽了。
“嗯,謝謝大哥,小妹知道了。”蘇梅淡笑着應道。
角景曜聞言,欣慰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想遠俊兄也應該起牀吃過早飯了,不如我們過去看看他吧,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好。”蘇梅點了點頭。
青石板鋪就的道路上,幾道身影漸行漸遠。
站在院門口,遠遠望去,正好看到了在院子裡舞劍的銀面男,他的臉色雖然還有些發白,但好在有了些許紅潤光澤,看上去好了很多,雖然他的伸手還不是很靈活,但是看上去恢復得不錯。
想不到不過一個晚上,他的傷勢竟然好轉的如此之快。角景曜心裡嘆道,接着他便皺起眉頭,想起了昨晚上黑衣人之事,他記得,那兩名黑衣人是從西南方向奔過來,從院牆跳出的,而那個西南方向便是銀面男居住的院子的方向,而這樣地認知讓他有些懷疑,難道銀面男跟那兩個黑衣人有關?只是,昨夜的黑衣人與白日裡的是否又是同一撥人呢?
想到這裡,角景曜的神情變得分外肅穆起來,如果真如他猜想的那般,那就有些蹊蹺了,若果真如此,他的真實目的是什麼?難道就是爲了英雄救美嗎?他還記得,那天在飯桌上,藍水巖曾經用腹語告訴過他,說是遠俊兄對蘇梅有意思。
不待角景曜深想下去,便被蘇梅的聲音給打斷了。
“大哥,您怎麼了?”蘇梅感覺到了角景曜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不禁轉頭看去,竟真的看到了他那黑漆漆的面頰。
“沒事。”角景曜換上笑顏,柔聲說道:“我們進去吧。”
而就在此時,銀面男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擡眸向門口看去,面上一副瞭然的神色,好似知道他們會來似的,又好似是早就察覺到他們在門口,而且也聽到了倆人的談話聲,總之,他那雙明亮而又冷峻的眸子裡,閃耀着幽深的精光。
見他們走進院中,銀面男收起了手中的長劍,將其放到了石桌上,朝他們這邊走來,語氣平淡無奇地說道:“子恆兄!”
“遠俊兄。”角景曜淡笑着說道。
倆人見禮之後,銀面男便對角景曜身邊的蘇梅輕點了下頭,面無表情地說道:“郡主。”
蘇梅聞言一愣,她沒有想到不過是一夜未見,他對她竟然生疏到了這般田地,不過她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依舊面不改色地說道:“遠大哥,您客氣了。”
角景曜輕柔一笑,道:“今日見遠俊兄舞劍,子恆只覺眼前一亮,想
不到遠俊兄的劍術竟也是如此地精進,即使是受了傷,竟然還是舞的如此出神入化,子恆佩服佩服。”說着角景曜十分崇敬地對他抱了抱拳頭,語氣裡也全是敬仰的意味。
“子恆兄客氣了,雕蟲小技,何足掛齒!”銀面男謙虛地說道,面上的表情依舊很是平淡,接着問道:“對了,子恆兄今日過來所爲何事?不會只是來看小弟舞劍的吧!”銀面男說話的語氣裡少了一分僵硬,多了一分玩笑地意味。
角景曜聞聲,微微一笑,然後轉頭看向蘇梅,道:“遠俊兄多慮了,昨日你爲救小妹而受傷,於情於理,我們也都應該過來探望,不過今日見你氣色好了許多,也就心安多了。”即使是再開放的民風,也不可能由女子親自來表達謝意,角景曜這麼做,也是爲了保全蘇梅的名聲。
蘇梅接收到角景曜的眼神之後,感激地看向銀面男,微微作了一揖,說道:“祥瑞謝過遠大哥救命之恩!”
銀面男也是見多識廣,很是有君子風度,只見他虛擡了下手,客氣地說道:“郡主不必如此,昨日之情形,換做是誰,也都會如此做的,只可惜,在下能力有限,沒能將那黑衣人擒住,慚愧慚愧!”
“哎,遠俊兄此言差矣,若不是得你相救,小妹恐怕就要葬身在那黑衣人劍下了,累得你受傷,該我們慚愧纔是!”角景曜接着說道。
蘇梅看着倆人謝來謝去的神情,忽然有種陌生的感覺,她第一次見到熟知的友人竟然也會如此的客氣,心中覺得很是奇怪,而且這周圍的氣氛,也因爲這些而變得生硬了起來。
突然,銀面男爽朗地一笑,打破了空氣中飄散着那份生疏毫無生氣般地寧靜。
只聽他大笑着說道:“子恆兄,憑這你我之間的友情,竟也在這裡打起了官腔,互相恭維了,再說下去,恐要被小妹笑話了!”
角景曜聞言,也是爽快地一笑,然後調皮地看着蘇梅說道:“倒是讓小妹笑話了。”
不待蘇梅答話,銀面男便接着說道:“既是來看我的,那就別在這裡站着了,免得說我怠慢了客人,今日我就在這院子裡當一回東家。”接着銀面男轉頭向院中的石桌那邊看去,然後說道:“子恆兄,郡主,我看今日天氣不錯,而且太陽也不似往日那般毒辣,依我看,不如我們就在這石凳上坐下喝杯茶如何?”
“夏風輕吹拂,香飄滿園來,就依遠俊兄所言,請!”角景曜微微一笑,說道。
“請。”銀面男擺了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待三人落座之後,銀面男將桌上的長劍交給了院中的僕人,並說道:“麻煩你去沏三杯熱茶來。”
“是。”那人點了點頭,然後恭敬地退了下去。
銀面男心中有些佩服起角景曜來,這若是換做是其他府中的奴才,恐怕要先看看那真正主子的臉色了吧,而他,卻是任何遲疑都不見,直接就應了下來。
不過幾人剛剛落座,林太醫便揹着藥箱走進了院中。
話說昨日,銀面男爲救蘇梅在城外受傷,因爲傷到了肺部,很有可能會感染,是以,角景曜便讓管家去了皇宮請了林太醫過來爲其診治。
林太醫一走進院子,看到是桌前坐着的三人,神情一愣,不過轉瞬間,他便恢復了常色,走上前去,恭敬地行禮問安道:“老臣見過永親王,祥瑞郡主安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