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曾瑜見商俊遠睜開眸子,急忙走了過去,可是在他看到商俊遠臉色的那一剎那,他愣住了,儘管商俊遠的眼神看上去很是犀利,可是他的面色卻是一點也不好,那蒼白的面色中透着些許暗青色,這,是怎麼回事?
只見曾瑜快步走到牀前坐下,快速地伸手握住他的脈搏,邊把脈邊問道:“怎麼樣?身體可有什麼不適?”
可是商俊遠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整個人好像是被人點了啞穴似的,見此,曾瑜不敢有半分的馬虎,凝神替商俊遠檢查起身體來。
“怎麼會這樣?”曾瑜在給商俊遠把脈的時候,突然發現在他的脈象摸上去很是紊亂,而且力度也不夠,儼然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可是他明明身體除了內傷之外,便再無其他,怎麼會是這樣?
他猛然間想起,剛纔那位所謂的毒醫在觸摸到他的手腕的時候,他曾看到商俊遠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那麼他現在這個樣子,莫不是那毒醫搞的鬼?
思及此,曾瑜再次把向商俊遠的脈搏,神色很是凜然。突然,曾瑜猛地點住他的少府還有經渠兩道穴位,然後在他的手臂內側用力一拍,便見一枚繡花針大笑的銀針飛了出來,不過幸好曾瑜躲避及時,那枚銀針纔沒有落到他的身上,而是直直地刺進了牀棱上。
曾瑜拿下刺進牀棱上的銀針,仔細地看了起來,不知是因爲與血肉接觸過的緣故還是其他,那枚銀針上竟還沾染着他的血跡,只不過那斑斑血跡卻不是鮮紅,而是暗紅,或者更確切地說,是暗黑色的,很明顯,那銀針上有毒。
商俊遠的面色比之前好了許多,他轉頭看向曾瑜,用他那沙啞略帶粗重的聲音問道:“怎麼樣?可知是什麼毒?”
曾瑜聞言轉頭看向他,神色很是嚴峻,道:“暫時還不確定,我需要再把一次脈。”說着曾瑜那溫暖的大手再次襲上了商俊遠的手腕。
“脈搏比之剛纔要強勁許多,只是。”說着曾瑜停頓了一下,神色變得也比之前凝重了許多。
“只是什麼?”
曾瑜沉吟片刻,然後放開商俊遠的胳膊,表情很是嚴肅地說道:“只是你除了中毒之外,在你體內還有另外一股真氣,而這股子真氣對你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壞處,好像是用來剋制毒素蔓延的,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商俊遠皺眉,其實就在那毒醫給他把脈的時候,他便感覺有一個冰涼的東西進入到了他的體內,而一瞬間,便使他冷車心扉,不過緊接着,他身體裡的那股冷氣便消失不見,漸漸地他的身體便恢復如常,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原來竟是那股子真氣導致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很明顯了,那毒醫應該跟背後下毒之人是一夥的,而那幕後指使之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皇兄楚王。可是如果真的是他的皇兄的話,羽側妃爲什麼會認不出來呢?想到這裡,商俊遠不禁再次皺起了眉頭。
從曾瑜的角度看去,商俊遠此時的表情很是糾結,好像有什麼想不通似的。
“如果你真的中了那七花草毒的話,那麼這毒醫所下的毒,便會成爲催化你體內毒素迅速蔓延的催化劑,而他顯然不想你這麼快就出事看,這次暗地裡給你輸送了真氣,看來這毒醫也不是全然沒有良心的。”曾瑜想了一下說道。
商俊遠聞言,猛地擡起頭來,問道:“可知
這是什麼毒?”
“催命散。”曾瑜輕啓薄脣,淡淡說道。
“催命散?”商俊遠疑惑地問道,他好像曾經在哪裡聽到過這個毒藥的名字,只是一時間竟是想不起來。
“它和七花草毒一樣,相輔相成,互爲補充,同樣都是在十年前從江湖上銷聲匿跡的,可是卻不曾想同樣也是一起重出江湖。”曾瑜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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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不過什麼,你什麼時候也如此婆婆媽媽的了。”商俊遠略微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曾瑜微微一笑,道:“難道你沒有發現這毒醫有什麼問題嗎?”
曾瑜的話,引起了商俊遠的猜疑,他只顧着身體上的難受了,完全沒有發覺到,這毒醫若真的是江湖上盛傳的毒醫許翊然的話,那麼怎麼可能會把不出他沒有中毒呢?看來,這次的毒,真的跟楚王有關,只是那晚的黑衣人又是誰呢?
看着商俊遠沉思的表情,曾瑜便知道他已經起了疑心,或者說心中已然已經有了分曉,接着說道:“好在你這次沒有運用內裡來抵擋這些,不然的話,就真的沒救了。”
“你先好好躺着別動,我這就去給你配製解藥,記住,在我沒配製出解藥之前,切不可運用內裡來抵擋,不管身體有多難受痛苦也不可以。”
曾瑜見商俊遠面露疑惑之色,不禁嚴肅地說道:“這催命散之所以能否與這七花草毒齊名,最主要的原因還在於它發作快,而且發作起來,痛苦不堪,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起的。”
商俊遠不語,只是閉上了眼睛,他何曾怕過?
而曾瑜也知道商俊遠的性子,那是剛正不阿,寧死不屈的真漢子,是霸道果決狠厲非常的齊王,更是毅力意志強到爆棚的齊王,不過,他還是要說,不然,他心裡總會覺得少了點什麼似得。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之後,商俊遠再次睜開了眸子,如果真的是他的皇兄楚王的話,那麼他也是時候出手了。
突然,他額頭上的青筋暴跳起來,而他體內也猶如被火烤一般的難受,緊接着便又如同行走在冰窖裡,冰冷無比,這短短的幾秒鐘的時間,他竟是經歷了冰火兩重天的磨礪,而這毒性發作起來不僅僅如此,更爲重要的是,他的胸口處如同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一般,劇痛無比。
他記起了方纔神醫曾瑜說的話,不論有多痛苦,也都不可以運功,他完全靠着一股子強大的意志力在支撐着,突然,暗明出現在了書房中,剛纔曾瑜告訴他,若是毒性發作的話,爲了保險起見,可以封住他的幾處大穴,但是那也未必會起什麼大的效果。
暗明不再多想,能起多大作用就起多大作用吧,總不能見自己的主子如此痛苦,而他卻無能爲力的好。
是以,暗明快速出手,點住了他的周身幾處大穴,果然,商俊遠的眉頭比剛纔平展了一些,可是突然間,商俊遠的臉色憋得通紅,緊接着便見他朝着牀外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而他整個人如同軟泥一般癱軟在了牀榻之上,陷入了昏迷當中。
“主子?”暗明驚恐地說道,接着就給商俊遠輸送開了真氣,可是他所輸送的那些真氣卻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悄無聲息。
只是暗明沒有放棄,直到曾瑜端着藥碗進來,暗明依舊堅持不懈地爲他輸送着真氣,只因曾瑜曾經說過,純正的陽剛真氣對商俊遠來
說只會有好處而無壞處。
曾瑜一進門,便見暗明坐在牀頭上,認真地爲商俊遠輸送着真氣,全然不顧自己身體已經到了要虛脫的地步。
曾瑜立刻端着藥碗走向牀前,暗明聽到腳步聲,這才轉過頭來,在看到是神醫曾瑜之後,明顯地鬆了口氣。
“不要再輸送真氣了,解藥已經配置出來了,趕快扶起你家主子,喂他服下去。”曾瑜皺眉關切地說道。
暗明聞言,眉宇間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鬆開商俊遠的手臂,在站起來的時候,竟是有些站立不穩。
“你回去休息,我來喂藥。”曾瑜用那不容人拒絕的語氣說道。
暗明自知身體有些虛脫,繼續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便對着曾瑜作了一揖,道:“有勞神醫了。”
看着暗明那疲憊的背影,曾瑜心中嘆了口氣,他明白他們主僕之間的情誼,可即使如此,他還是感動不已。
曾瑜再不多做他想,立即扶起商俊遠,一手攬過他的頸部,一手拿起碗裡的小勺,可他畢竟是男子,又鮮少給人餵過藥,是以,難度增加了不少。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來吧。”
蘇梅擡步走了進來,她原本是想來看看商俊遠的傷好了沒有,這幾天以來,她也一直在院中養傷,沒有出來過,而她想不到,當她再次來書房的時候,看到的竟是中了毒的商俊遠。
在她來的路上,便已經聽說了,只是她沒有想到如此嚴重而已。
曾瑜驚訝地看向她,可是身體卻是先於語言一步,在蘇梅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放下商俊遠,站了起來。
“那就勞煩蘇姑娘了。”曾瑜客氣地說道。
蘇梅淡淡一笑,道:“神醫客氣了,若不是王爺相救,我恐怕早就已經這不在人世間了。還有若不是神醫用藥神奇,我更加不會恢復的如此之快。”
蘇梅的語氣很是誠懇,一點也不做作,聽上去很是舒服。
只見蘇梅來到牀前坐下,然後端起牀沿邊上的藥碗,用那小勺舀了一小勺,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了吹,接着便餵給了商俊遠。
說也奇怪,原本曾瑜喂不進去的藥汁,蘇梅不過半刻鐘的時間,便全部喂完了,而且滴水不漏。
喂完藥,蘇梅用手帕小心地擦了下商俊遠的脣角,就在蘇梅要起身的時候,商俊遠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蘇梅神情一怔,本能地想要將自己手拿出來,卻是發現他握得很緊,而她根本就拿不出來。
無奈之下,她只得作罷,只是奇怪的是,她並沒有任何的反感,反而有一種奇特的熟悉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突然,在她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儘管她知道那腳步聲的主人是誰,可還是禁不住回頭看去,果不其然,她在曾瑜那淡定的面容上看到了驚訝的神情,而這肯定是與倆人握在一起的手有關。
蘇梅故作淡定地對着曾瑜微微一笑,可是心中卻覺得有些不自然。
對於蘇梅的微笑,曾瑜有些意外,在他印象中,女孩子在這種情況下,一般都應該是臉紅心跳,外加羞怯無比的嗎?怎麼她會是如此的淡定?好似這些都是很平常的似的?
曾瑜很快地回過神來,同樣也對着蘇梅點了點頭,然後坐到牀邊的椅子上,將手中的方形盒子放到牀沿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