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鈺,你有沒有搞錯,本太子如何對待水凝煙,那是我們之間的事,本太子爲何要給你一個交大?”司徒少恭眸色冷凝,眼裡充滿了嘲諷之色。
皇甫鈺頓時氣得面色黑沉如鐵,眸中一股股怒火在暗流中洶涌翻騰。幾乎咬碎了一口鋼牙。司徒少恭說得沒錯,他不是水凝煙的什麼人,就算爲其出頭,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不過,那又如何,他就是見不得這個女人受一丁點兒的傷害。
“司徒少恭,你聽清楚了!她是本太子未來太子妃的人選,我會用一生的時間等她。而你,卻把明珠當棄塵,你不配得到她的愛。如今,我並不是她的什麼人,但那又如何,本太子就是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皇甫鈺情緒微微激動,面色鐵青,兩眼迸射出來的光芒像是暗夜裡被風颳得狂擺的樹梢,強自忍下暴動。
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讓隨他而來的那些隱衛頓感熱血沸騰,就連暗一和暗七對皇甫鈺的態度也改變了幾分。
兩人的目光不由得暗沉起來。心裡哀嘆,他們主子在這一點上實在沒法和皇甫鈺比。人家追求攻勢都發展得如火如荼了,而他們主子,不但不知奮發圖強,反倒這個時候簡直是把水小姐往外送吶。
“有你這樣的男人護她周全,也許是最好的結局。”司徒少恭沉寂許久,雙眸裡帶着煙雲般的憂思,悠悠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皇甫鈺聞言,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剛纔還不可一世的司徒少恭,忽然之間整個人變得落寞起來。
他略一沉吟,旋即試探地開口道:“司徒少恭,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纔想要放棄她?”
驚才豔豔、傾國傾城、聰明絕頂、氣若幽蘭……幾乎都有的溢美之詞堆積在她身上,都不過分。這樣的女人必定讓這個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動心。之前司徒少恭可以爲了她連性命都不顧而去閻羅山冒險,這纔沒有多久,卻要拋棄她。
如今稍稍冷靜下來,皇甫鈺覺得司徒少恭的前後態度實在變化太大,或許別有隱情也說不定。
“皇甫鈺,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太自以爲是了嗎?本太子會有難言之隱?真是笑話!”
司徒少恭掩去眼裡的複雜之色,勾脣道:“實話告訴你吧,本太子當初追求她也就是圖個新鮮而已,可是時間久了,本太子還是喜歡溫柔體貼的,太過聰明的女人不會招男人喜歡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本小姐就祝願司徒太子早日覓得心儀之人。”司徒少恭的話音剛落,驀地,一道充滿嘲諷的聲音陡然間響起。
下一刻,水凝煙的出現讓皇甫鈺和司徒少恭皆是一愣。
“凝煙,你怎麼來了?”皇甫鈺趕到水凝煙跟前,一臉擔憂道。
水凝煙勾脣一笑,挑眉道:“我若是不來,又怎麼聽到司徒太子剛纔的心聲。”眼神中的哀色如同冰潔的雨滴
生怕皇甫鈺爲她出頭來找司徒少恭,所以水凝煙讓青檸暗中監視着皇甫鈺,沒想到這個傢伙最後還是來了。
生怕水凝煙會被司徒少恭剛纔那番話而黯然神傷,皇甫鈺連忙安慰道:“凝煙,剛纔司徒少恭說得那些話根本就是在放屁,你不要往心裡去。”
水凝煙擺手道:“你放心好了,我這個人有一個好處,就是不想聽到的話,左耳進馬上右耳出。”
此刻,水凝煙臉上掛着明月般皎皎的淺笑,可是她的心卻荒涼一片,伴隨着還有隱隱的刺痛。原來那個男人,曾經三番五次爲他解圍,不過是貪圖個新鮮罷了。
他曾經說要一輩子護她周全,原來也不過是一句戲言。不知爲何,眼裡有溼溼的東西就要奪眶而出,眼睛急切需要下一場雨,可是爲這樣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流淚,值得嗎?
“水小姐,當初本太子只是一時興起,和你開個玩笑罷了,若是爲此給你帶來傷害,本太子在這裡向你道歉。”司徒少恭略一沉吟,開口說道。
水凝煙聞言,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司徒少恭,雖然你的道歉很廉價,但是既然你已經親自道歉了,若是本小姐還斤斤計較地話,那豈不是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雙眸一剎那如同有煙雲在迅速地籠罩,轉瞬間又換上冷淋淋的眸色,好似那兩顆墨色的瞳仁浸在了冷水之中,迅速的結成了白色的冰霧,最後這層冰霧在半空之中化作了水汽,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水汽之中,唯一清晰印在司徒少恭腦中的,便是鳳眸裡最後那抹淡淡的諷刺。
水凝煙說到這裡,略一停頓道:“其實司徒太子無需道歉,應該本小姐還要感謝司徒太子,給我上了一堂實踐課。讓我知道男人說起誓言就跟放屁一樣,響過之後就會蕩然無存。”
“喂,喂,我也是男人,你可不要一杆子打死啊!”皇甫鈺這時抗議道。不過下一刻迎上水凝煙丟給他閉嘴的眼神時,皇甫鈺識趣地保持沉默。
司徒少恭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了下來,銳薄的脣緊抿成一條剛毅的弧度。一時間氣氛凝滯得叫人感到壓抑。
“水小姐,既然本太子已經向你道歉了,而你也表示不在意,所以今後我們……”
“形同陌路,各有各的,最好永不相見!”水凝煙搶先道,臉上是無比決絕的表情。
司徒少恭聞言,身子幾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接着重重地說了一個“好”字。
“司徒少恭,本太子要向你挑戰,不知你有沒有這個膽量?”皇甫鈺咬牙切齒地說道。
“挑戰?”司徒少恭玩味地反問。
皇甫鈺雙目冷沉,一字一句道:“本太子要證明給所有人看,你司徒少恭會是我的手下敗將,所以你配不上凝煙。”
“皇甫鈺。”水凝煙眉心輕凝道。
此刻她的心裡一片溫暖。她知道是皇甫鈺想要替她挽回顏面。畢竟今後被扣上一個被司徒少恭拋棄的名聲不什麼好聽,不過她一點也不在意。
“皇甫鈺,我來,該和司徒少恭挑戰的是我。”水凝煙挑眉說道。
“凝煙……”皇甫鈺剛開口想拒絕,水凝煙向她擺手打斷道,“司徒少恭傷了本小姐的人,我要爲若風討回公道。再者,我要所有人知道,是他司徒少恭配不上我。”
此時的水凝煙眼角微斂,沉靜如水,可是在場之人卻分明從她身上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場。那種一種睥睨一切,鳳鳳臨天下的強者霸氣。
皇甫鈺不由得勾起了脣角。這個女人果然與衆不同,他曾經以爲這個女人必定會因爲司徒少恭而傷得一塌糊塗,可是沒有想到她卻化悲痛爲傲骨。
“有時放棄一個人或者被一個人拋棄,要開導自己,那個人就是你身上的一顆毒瘤,痛是在所難免,不過爲了自己的健康還是要切除掉。”水凝煙眸光帶了一抹淡淡的憂傷,似有所悟道。
司徒少恭聽言,霍地擡起眼簾,有些難以置信地望着水凝煙。旋即他不禁苦笑。她這是在表示要放棄他了嗎?自己不正是希望這樣的結果嗎?可是當這個女人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爲什麼她的心揪痛得厲害。而且,伴隨着心裡的空洞在不斷擴大。
“說得好。”皇甫鈺眸光閃動,拊掌笑道,“凝煙,本太子就欣賞你的堅韌,還有你的果斷決絕。”
水凝煙低聲道:“我說過不是自己的。我說過,是自己的註定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就算偷來搶來也是留不住的。抓不住手中的沙不如揚了它。”
水凝煙說完,鳳目微眯,冷冷地盯着司徒少恭,啓脣道:“司徒少恭,你可願意應戰?”
“水小姐,其實我們主子……”不等司徒少恭有所表示,暗一、暗七已經沉不住氣,迫不及待地想要解釋,可惜卻被他們主子冷冷打斷。
“好,本太子答應你。”司徒少恭說完,快速轉身。
“好,戰書這兩日送到,至於比什麼,不如就讓莫先生決定,司徒太子以爲如何?”
“好。”
“既然司徒太子沒有異議,告辭。”
司徒少恭再沒有轉過身子,直到聽到腳步聲漸漸走遠後,他整個人忽然間就像是泄氣了一樣,半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主子,您怎麼能……”
暗一、暗七剛想表示他們主子不該說出那些傷人的話,誰知剛開口,這才發現司徒少恭的異樣。
“主子……主子,您吐血了!”暗一、暗七嚇得聲音發顫道。
司徒少恭擺手道:“無礙。”暗一、暗七連忙扶住司徒少恭,暗七的聲音裡已經有了苦腔,“主子,您的身子都在發抖,怎麼可能無事。”
司徒少恭脣畔發白,微微道:“好了,先扶我進去吧。”
暗一、暗七這才如夢初醒,連忙扶司徒少恭進了房間。司徒少恭在牀榻上坐下,接着吩咐道:“暗一,你去找人將房子修葺一下。”
“是,主子。”暗一應了聲,旋即遲疑道,“主子,您究竟怎麼了?爲什麼好端端地吐血?”
“沒什麼,閉關被打擾,真氣有些亂竄,你們不用擔心,我調息一陣兒就沒事了。”司徒少恭眼裡閃過一抹波動,旋即說道。
暗一、暗七點了點頭,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心中的不安。主子一向內功深厚,沒有過任何閃失,難道這次真的是因爲練功被幹擾的緣故?爲什麼他們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感覺像似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