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的皇甫鈺身着一襲藍狐滾邊黑色裘袍,更添他天潢貴胄之氣度。如果忽略掉此刻臉上那討厭的笑容,這傢伙絕對養眼。咳咳,好吧,她水凝煙承認,這傢伙笑起來就是禍國殃民了。
“煙兒,好久不見。”皇甫鈺起身,踱步到水凝煙跟前,眉眼含笑道。
水凝煙微挑了一下眉頭,暗自腹誹:皇甫鈺一句“好久不見”,很顯然是想揭過昨夜一事。她自然樂意,省得平添麻煩。
“鈺太子,好久不見。”水凝煙微點了一下頭。
水凝煙是帶着水灝和水翎一起來大廳的,此刻她一手各牽了一個。水灝和水翎這時都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皇甫鈺。但兩個小傢伙的目光截然不同。
水灝黑溜溜的大眼睛裡滿是驚歎的神色,詫異於眼前這個大哥哥怎麼生得如此好看。而旁邊的水翎,目光裡滿是警備,隱隱的還有一絲敵視。他可沒有忘記眼前這個男人昨晚溜進了孃親的房間。
“大哥哥,長得真好看,和大姐姐一樣的好看。”
正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便是水灝這樣纔不到五歲的小傢伙,看到皇甫鈺這樣的妖孽美男,忍不住就發表了自己的想法。只是水灝卻不知他的話一出口,除了皇甫鈺以後,其他人的臉色都黑了起來。當然皇甫鈺卻是笑了,而且笑得讓水凝煙感到格外的欠扁。
“鈺太子,小兒年幼,胡亂說話,還望鈺太子不要生氣。”水子儒和沈月心連忙賠罪道。
皇甫鈺擺了擺手,邪笑道:“兩位將軍,正所謂童言無忌,水公子是在誇獎本太子,本太子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生氣呢。莫不是兩位將軍不認同水公子的話?”
“咳咳……鈺太子,我夫妻二人也覺得小兒所言不假。”
水凝菸嘴角狠狠一抽,忍不住唏噓:這個皇甫鈺還真是好意思逼別人誇他好看,這臉皮也實在太厚了吧。
“小弟弟,告訴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皇甫鈺俯下身,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向水灝問道。
水灝看着眼前那張放大的俊臉,讓他一下子有些移不開眼睛,有些害羞地回答:“我叫水灝。”
“灝兒,你剛纔說我和你大姐姐一樣好看,是不是?”
水灝十分肯定地點頭。
皇甫鈺臉上的笑意更深,清醇的聲音像美酒一樣帶了一絲誘惑,“那你說說看,我與你大姐姐配不配?”
水灝幾乎是下意識地就點了點頭。
水凝煙的一張臉頓時黑如鍋底,水子儒夫婦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皇甫鈺彷彿看不到其他人的反應,繼續向水灝問道:“灝兒,那你想不想叫我一聲‘姐夫”呢?”
“我……”
“灝兒,大姐姐去給你削個蘋果吃。”不等水灝說完,水凝煙便先一步開口打斷。她此刻怒視着皇甫鈺,眼睛裡簡直能射出無數飛刀。
水凝煙聲音冰冷道:“皇甫鈺,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就不奉陪了,府上今日還有許多事要忙。”
“無妨,兩位將軍,煙兒,你們隨便忙,本太子不用招呼。”皇甫鈺直起身子,微微一頓,目光落在水灝和水翎兩個小傢伙身上,含笑道,“本太子和這兩個小傢伙十分投緣,一看見就喜歡的緊,三位要是有事忙的話正好可以把他倆交給本太子。”
水子儒聞言,連忙道:“鈺太子身份尊貴,微臣怎麼敢勞煩太子您呢!”
皇甫鈺擺手道:“無妨,反正本太子閒着也是閒着,有兩個小傢伙陪着本太子玩兒,也蠻有趣的。”
水凝菸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心裡對皇甫鈺鄙視到了極點。這個傢伙也太無賴了吧,難道聽不出她是下了逐客令嗎?簡直是豈有此理。
水凝煙沒好氣道:“皇甫鈺,既然你這麼喜歡小孩兒,自己去生一個便是。”
誰料皇甫鈺聽了一點兒都不生氣,反而嬉皮笑臉,說道:“本太子倒是想有個自己的孩子,不過嘛就是沒有找到一個適合給我生孩子的太子妃。你知道的本太子素來挑剔,一般的女人我可是看不上的。怎麼,莫不是煙兒有好的人選要給本太子介紹?”
皇甫鈺說完,衝着水凝煙投去一個飽含深意的曖昧眼神,那眼神彷彿在說:本太子覺得你就不錯,若是你做我的太子妃,給本太子生小孩,我也不介意。
水凝煙忍住想要暴打皇甫鈺的衝動,咬牙切齒道:“沒有!”
皇甫鈺看到自己將水凝煙氣的雙頰霞紅,心裡覺得十分有趣。不過他不是傻子,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於是不再多言。轉頭看了一眼隨他一起前來的一個隨從。隨從連忙過去,只見他手中拿着不少玩意。有零食、風車、撥浪鼓……
畢竟是小孩子的心性,水灝和水翎見狀,眼睛一亮,目光一直盯着隨從手上的那些玩意,再也移不開了。
“兩位將軍,這些都是本太子送給兩個小傢伙的。”
“不可,不可,微臣怎麼敢讓太子破費,接受太子的厚禮呢。”水子儒夫婦連忙推脫。
“小孩子的玩意不值幾個錢,若是兩位將軍不收下,莫不是嫌棄本太子?”
“太子多慮了,既然太子盛意一片,那微臣就收下了。”
皇甫鈺聞言,這才露出滿意的表情,轉頭對兩個小傢伙道:“今天你們府上忙,恐怕沒人能陪你們玩,不如就讓本太子帶你們去集市去逛逛。那裡好吃的好玩的,比本太子帶來的這些玩意還要有趣的多。”
水灝和水翎一聽,眼睛頓時一陣晶亮,不知顧慮着什麼,一臉的猶豫。
皇甫鈺繼續誘惑道:“對了,咱們還可以去京城的香滿樓吃大閘蟹,那裡的蟹特別美味。”
水灝和水翎一聽,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剛想點頭,卻遲疑了,既而擡頭看了看水子儒夫婦和水凝煙。
皇甫鈺含笑道:“二位將軍,既然煙兒剛纔說將軍府有事要忙,本太子也就不便打擾了,不過我與這兩個小傢伙實在投緣,所以想帶着他們出去玩一玩,天黑之前必然將他們送回來。不知二位將軍還要煙兒,覺得如何?”
水凝煙一聽,剛要打算拒絕,水子儒夫婦已經先一步說道:“既然鈺太子不嫌兩個小傢伙頑皮,那就多謝鈺太子了。”
水凝煙瞪了瞪皇甫鈺,又不滿地睨了一眼水灝和水翎,心道:沒想到這兩個小傢伙這麼經不住誘惑,也不怕被人給賣了。
眼見木已成舟,水凝煙沒好氣道:“皇甫鈺,有勞了,那就讓何首一起跟着吧。”
“也好。”皇甫鈺粲然一笑,衝着水凝煙眨了眨眼,水凝煙回以他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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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皇甫鈺雙臂各抱了一個小傢伙,何首一併隨着,離開了將軍府。
偌大的正廳,水子儒屏退了下人,水凝煙眼見不妙,剛想溜之大吉,沒想到還是被水子儒盯到,叫住了她。
水子儒醞釀良久,纔開口道:“煙兒,你覺得鈺太子這個人怎麼樣?”
水凝煙心頭一跳,神色如常道:“爹爹,女兒不明白您的意思。”
水子儒看了水凝煙一眼,嘆息道:“煙兒,爹爹和孃親不是外人。”
水凝煙立刻明白,水子儒是讓她實話實說。她略一遲疑,想了想,才道:“皇甫鈺很好,但是他不適合女兒。”
水子儒和沈月心聞言,這才長舒出一口氣,“煙兒,你如此明白就再好不過了。”
水凝煙點了點頭,沈月心繼續道:“當初皇上賜婚於你和睿王,但是你二人有緣無分,單你曾許給過睿王這一點,皇上就不會允你嫁給鈺太子的。畢竟爲了一個女人而搞得兄不和這是皇家最忌諱的。再說你現在已經有了翎兒,就算成爲皇家人,對你和翎兒都沒有好處。”
水凝煙點着頭,淺笑道:“孃親說得這些女兒都知道。爹爹和孃親的苦心女兒也明白。不過爹爹和孃親放心,女兒不會再犯傻了。”
前有服絕情蠱之鑑,所以她不會再招惹不敢招惹的人。
水子儒和沈月心當下欣慰地牽了牽嘴脣,看到兩人仍然欲言又止,水凝煙開口道:“女兒雖然想和皇甫鈺保持距離,但是爹爹和孃親今日也看到了,皇甫鈺的身份畢竟在那裡擺着呢,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他還是太子,將來是九五至尊的人,正所謂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女兒即便是想躲也沒辦法。所以反倒保持平常心,皇甫鈺見到女兒無動於衷,時間一久他覺得沒意思,自然就不會纏着女兒了。”
水子儒夫婦覺得女兒說得有道理,人家太子的身份畢竟擺在那裡,有些事做得太過明顯,反而不妙。
“這五年來,皇上對太子的婚事一直十分上心,各種宴席總是想着花樣給太子說親,從官家千金到別國公主,燕環肥瘦都說了個遍,可惜太子總是找各種藉口拒絕,皇上氣得龍顏大怒,可就是拿太子沒辦法。你該知道子嗣對皇家來說也是很一件大事。”沈月心嘆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看着女兒,接道,“太子也是個癡心的男人,可惜卻不知用錯了對象。”
沈月心的一番話,水凝煙聽得懂,她沒有想到皇甫鈺竟是這般對待自己的婚姻,一時間竟叫她有種說不出的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