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德妃臉色不對,捧着花盆的宮女立刻緊張道:“娘娘,您怎麼了?”
“大膽!你們竟敢給本宮送這樣的花!”德妃聲音冰寒駭人,嚇得兩個宮女一下子跪倒在地。
“對不起,娘娘,是奴婢私作主給您送了讓您不喜的花,奴婢知錯了,奴婢這就給您重新換兩盆。”宮女嚇得身子劇烈地顫抖,追悔莫及。
原本她們帶了這兩盆花來是想討好德妃,卻沒有想到弄巧成拙,惹其大怒。不過她們實在想不出明明開得豔麗奪目的花怎麼就讓德妃震怒了呢。
不僅是送花的兩個宮女,就連一旁的墨霜、喜公公也是十分費解。他們伺候德妃多年,對於德妃的喜惡十分清楚,按理來說區區兩盆花卉不可能讓德妃大發雷霆的。
“娘娘,息怒,您的身子要緊,既然您不喜歡這花,奴婢這就叫人扔了。”墨霜說完,正打算喊人,卻被德妃這時開口打斷了。
“不用了!”德妃眼裡閃過一抹詭異難測的目光,臉色由陰轉晴道:“好了,不用了。這兩盆花卉本宮十分喜歡,你們起來吧。”
德妃的一番話瞬間讓在場四人一陣納悶。剛纔明明還大發雷霆,怎麼眨眼的工夫又風平浪靜,這變臉的速度實在叫人驚歎。
“多謝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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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宮女虛驚一場,起身之後才發現渾身像被雨淋了一般,溼漉漉的。
接下來兩人放下兩盆花卉,一刻都不敢停留,連忙匆匆離去。
“娘娘,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看着她家主子望着那兩盆花泛着森幽的寒光,墨霜的心裡就直髮冷。
不僅是墨霜,喜公公也很想知道那兩盆花究竟有什麼古怪,爲什麼德妃娘娘見到後性情大變。
“哼,這兩盆乃是來自天竺的美人淚,絢麗如雪,芳香宜人,這種花雖然好看,但絕對不能與蘭花一同擺放在房裡,兩者的香氣混合在一起,就會產生一種慢性毒素。起初中毒者只會厭食、噁心,漸漸地隨着毒素在身體裡積聚,時間一久便會毒發身亡。”德妃悠悠地解釋道。
“哦,娘娘,奴婢記起來了,您就是來自天竺的,難怪認識這種奴婢聞所未聞的花啊!”墨霜說到這裡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驚聲道,“啊,娘娘,忽然這是兩盆毒花,爲什麼還要將花留下來?娘娘,您可別忘了自己現在懷有身孕。怎麼能把這麼危險的花放在您的身邊呢。”
“如此危險的花本宮自然不會留在自己身邊。”德妃得意一笑,接着道,“要不是這盆花陰差陽錯地送到本宮這兒來,我還真一時想不出對付那個野小子的辦法。”
此話一出,墨霜頓時眼睛一亮,驚喜道:“娘娘,您的意思是……”
不等墨霜說完,德妃便向她使了個眼色,墨霜會意,立刻閉上了嘴巴。如今身邊究竟有沒有奸細還不清楚,所以只有小心行事,纔不會出錯。
“喜公公。”德妃眸光一轉,別有深意地凝望着喜公公,喜公公頓時頭皮一陣發麻。
“娘娘,您有何吩咐?”喜公公連忙應聲。
“喜公公,念在你伺候本宮一向還算盡心的份上,就給你一次機會,剛纔本宮所說的話你聽清楚了吧。”
“啊?”喜公公聽言,嚇了一跳,半晌不知如何回答。
“喜公公,怎麼了?是不是現在連本宮的話都不聽了?還是說你根本背叛本宮爲那個野小子做事了?”
“哎呦,娘娘,您冤枉奴才了,奴才對您的真心日月可鑑!”喜公公一聽,嚇得又出了一身冷汗。
“喜公公,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沒背叛娘娘,那你是不是就應該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呢?”墨霜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說道。
喜公公瞬間被堵得不知如何回答,一臉爲難地看着德妃,諾諾道:“娘娘,奴才雖對您忠心一片,可是那個水公子着實不好對付,奴才怕壞了娘娘的大事。”
此話一出,德妃頓時臉色一片陰冷,冷笑連連,“喜公公,本宮看你是不忍對那個野小子下手吧?若是連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的話,本宮還留着你幹什麼!”
喜公公眼見德妃再次生起怒火,嚇得連忙求饒道:“娘娘息怒,爲了娘娘,奴才願意拼了這條命爲娘娘做事。”
德妃等的就是喜公公這句話,當下臉色洋溢出喜色,開口道:“好,喜公公,有你這句話本宮就放心了。那好,本宮等你的好消息,若是你替本宮辦成了這件事,一定不會不會虧待你的。”
“多謝娘娘。”喜公公有苦難言,隨後抱着那兩盆美人淚,心事重重地離開了。
墨霜欣喜道:“娘娘,這一次那個野小子做夢也不會想到娘娘有此一招。”
德妃含笑道:“這美人淚只有天竺纔有,那個野小子年紀尚輕,想來不會知道這種花的。”
“娘娘所言極是,上天不可能每次都眷顧那個野小子,上一次是她僥倖,這一次她可別想這麼幸運了。”墨霜說着,眼裡閃過一抹狠厲之色,繼續道,“娘娘,這一次咱們的計劃如此隱秘若是再泄露出去的話,只怕喜公公真的有嫌疑了。”
“哼,本宮倒想喜公公還沒那麼大膽,若是他真敢背叛本宮,本宮一定讓他不得好死!”德妃說話時,眼裡閃露出毒蛇一般的陰毒寒芒。
墨霜見狀,連忙諂笑道:“娘娘所言極是,等王上這次回宮,想來娘娘不久就可以登上王后的寶座,喜公公在宮中當差多年,不會這麼糊塗的。”
德妃聞言,嘴裡止不住發出一串嗤笑。這一次她勢在必得,在這後宮中她鬥爭了多年,一直都是立於不敗之地。區區一個從別國而來的野小子,她還真不相信收拾不了了。
想到這裡,德妃瞬間自信滿滿,只等待着喜公公的佳音。
次日早晨,喜公公帶着宮女捧着花卉來到了水凝煙所住的鴻逸殿。
“小姐,有個自稱喜公公的在外面求見。”水凝煙剛梳洗完畢,青檸進門說道。
水凝煙從梳妝檯前轉過身子,眸光微閃,開口道:“讓他在大廳侯着,我馬上過去。”
“是,小姐。”
青檸轉身而去,何首看了一眼水凝煙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道:“小姐,有什麼不妥嗎?這個喜公公是什麼人?”
水凝煙略一沉吟開口道:“喜公公是德妃的人。”
此話一出,何首忍不住訝然道:“小姐,這個德妃是什麼意思,上次誣陷不成這一次又想耍什麼花招?”
說起之前用布娃娃陷害一事,何首就心頭火起。她家小姐只是懲罰了德妃身邊的掌事宮女,算是給德妃一個警醒。這才過了多久,德妃便派人前來,究竟是居心何在?
“小姐,不如讓奴婢去將那個什麼喜公公趕走!”何首氣沖沖地說道。
水凝煙搖頭道:“走吧,咱們去看看究竟有什麼事。”當下,水凝煙主僕前往大廳。
大廳裡喜公公坐立不安。青檸看到喜公公帶來的花卉,有些讚歎道:“喜公公,這些花卉是?”
喜公公忙道:“宮中每隔一陣兒就會給各宮的主子送些時新的花卉。水公子是王上的貴客,所以咱家便挑了最好的花卉送過來。”
青檸頓時欣喜連連,“喜公公有心了。”“姑娘客氣,這是咱家該做的。”
兩人正閒談之際,門外響了腳步聲,喜公公一擡頭就看到身着白色錦袍的水凝煙從外面走了進來。
喜公公不知爲何,頓時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向她逼迫而來,讓他的手心禁不住滲出細汗來。
“不知什麼風將喜公公給吹來了。”水凝煙一進來便似笑非笑地說了起來。
喜公公瞬間驚得從椅子上起身,聲音微顫道:“水公子,這是宮裡給你送過來的花卉,您看看是否喜歡,若是不喜歡的話,咱家派人再另送幾盆來。”
喜公公說話時一直不敢直視水凝煙的雙眼,何首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心裡暗道:這個喜公公是德妃的人,無緣無故送來幾盆花,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要是小姐的話非將這個喜公公命人趕出去不可。
此刻,水凝煙的目光在喜公公的臉上打轉了一下,接着視線停留在送來的那幾盆花上,眼裡掠過一抹極難被發覺的怒火。
竟然是極少見的美人淚和蘭花!德妃還真是夠陰狠的!
“喜公公,這幾盆花我都很喜歡,留下吧。有勞喜公公了。”
水凝煙雲淡風輕地說完一番話,驚得喜公公半天都無言以對。原本喜公公還一直擔心生怕水凝煙因爲之前的事心中生疑不肯收下這幾盆花,誰想到完全是他多慮了。
“既然水公子喜歡,那咱家就將這幾盆花卉留下來。水公子,咱家還有事情,就先告退了。”
說完,喜公公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的,只覺得若是再呆下去的話,他都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