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枝葉撒下萬道金光。一道馬車在平坦的道路上疾馳而過,所到之處響起一串轆轆的車輪聲。
馬車裡,東方烈正襟危坐,雙目闔着,一旁的水凝煙倚在迎枕上,時不時用眼角瞥一下東方烈,撇撇嘴,對東方烈十分的不滿。做好了和東方烈前往南越國的準備,於是水凝煙想從對方口中打探南越國的一些情況,可是東方烈這個傢伙就是守口如瓶,水凝煙問什麼他都可以回答得滴水不漏,氣得水凝煙牙癢癢該死的東方烈簡直就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
水凝煙因爲生悶氣,所以一直沒有再和東方烈說過一句話。不過前往南越國路途漫漫,和東方烈大眼瞪小眼,真的很無聊啊。最終,水凝煙還是妥協了,算了,如此枯燥的行程她總得找個人說說話來打發時間吧。
當下,她清了清嗓子,冷哼道:“東方烈,你究竟有多少個老婆啊?”南越王東方烈是整個雲天大陸公認最風流的君王,所以水凝煙不由得八卦道。
東方烈睜開眸子,眼裡閃過一抹怔愣,不過還是如實道:“一共有七八十個吧。”
“才七八十個?”水凝煙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是說古代的皇帝都是三宮六院嗎?東方烈是最風流的君王,這個數目似乎也不多啊。
水凝煙正自感慨之際,只聽東方烈繼續道:“算是那些侍姬的話差不多有上千人吧。”
水凝菸嘴角狠狠一抽,心裡頓時唏噓不已。眼前的東方烈簡直就是個種馬,不知道有多少妙齡少女在宮中每日度日如年,紅顏變白髮。想到這裡,水凝煙頓時像東方烈投去一抹鄙夷的眼神。
東方烈見狀,不知水凝煙心中所想,誤以爲水凝煙是吃醋,於是開懷一笑道:“放心,你若是不喜歡她們的話,等一回到宮裡,本王就將她們全都遣了,如何?”
此話一出,水凝煙連忙擺手道:“東方烈,你可不要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你還是善待她們吧。你可不要忘記了咱們的賭約,我現在還不是你的什麼人。”
東方烈聞言,眸子微微一黯,不過很快神色如常,脣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暫時就將她們留下。本王絕對有信心讓你成爲我的女人。”
看到東方烈一臉自信的表情,水凝煙懶得開口爭辯了,於是轉移話題道:“你有那麼多女人,究竟她們之中你最喜歡哪一個?她們的長相你能否記清?”
東方烈皺眉道:“對本王而言,她們連我生命中的過客都算不上,不過是我的暖牀工具而已。所以本王哪會去記住她們的樣子。”
看到水凝煙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之色,東方烈淡淡一笑,道:“不過,你在本王的心目中與她們不一樣。放眼天下,你是唯一一個有資格可以與本王坐擁天下的人。”
水凝煙毫不領情道:“難得南越王如此看得起我,實在是受寵若驚吶。可惜,本小姐自知無福消受。”
話落,東方烈臉色微微一變,剛要開口說話,只見水凝煙的臉色陡然變得凝重起來。他微微一愣,下意識道:“怎麼了?”前面有埋伏。”水凝煙沉聲道。
東方烈微微一驚,爲何他一點兒都沒有覺察到。可是看水凝煙的表情不似說謊,一時間看向水凝煙的目光多了一絲欣賞。
水凝煙將東方烈的神色看在眼裡,卻不多言。之所以她發現了前面有埋伏,是因爲她敏銳地嗅到了從前面的樹林裡傳來幾十種陌生的氣息和隱忍的殺氣。嗅覺靈敏的他從來都不會判斷錯誤。
“你怕不怕?”馬車依舊向前行駛,東方烈含笑着向水凝煙問道。
“我水凝煙怕過誰?”水凝煙冷哼一聲道。
東方烈見狀,眼裡更多了一絲欣賞。當初從東璃國的邊境撤軍後,他帶着水凝煙並沒有隨軍返回南越國,是不希望有人打擾他和水凝煙的獨處。
“水小姐,不知你究竟惹了什麼厲害的仇家,對方似乎來頭不小哦。”能在東方烈眼皮底下埋伏,卻叫他毫無所覺的,一定不是什麼小角色。
水凝煙勾脣笑道:“東方烈,那可未必哦,說不定人家可是來找你的。”
“怎麼可能,本王不信。”東方烈搖頭道。
如今他貴爲南越國君王,身手又不錯,更重要的是他和水凝煙都是挑小路走的,行蹤十分隱秘,暗道理來說是不應該有人能追蹤到他們的。
水凝煙也不和東方烈爭辯。馬上依舊向前行駛,眼看就要到達前面的樹林了,便在這時,從樹林裡射出一陣箭雨,強勁的勁風發出呼嘯的聲音。馬車上的車伕一時躲閃不急,中箭而亡。
高頭大馬連中幾箭,悲嘶長鳴,眼見馬車就要被射成了刺蝟,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嘭”的一聲,東方烈一手攬着水凝煙的腰破篷而出,那些原本隱在樹林裡的黑衣人紛紛出現,手裡的長刀寒光閃爍。
此刻,只見半空中的東方烈和水凝煙衣袂飄飄,俊男靚女,宛如從天而降的仙人。一時間所有的黑衣人有片刻的失神。直到兩人在落在車篷上開口說話,那些黑衣人才緩過神來。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是誰派你們來的?”東方烈一臉冷怒,渾身散發出來的陰寒之氣讓方圓幾裡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爲首的黑衣人冷哼道:“來取你腦袋的人,想知道是誰派我們來的,還是等你死了去問閻王吧。”
水凝煙促狹一笑道:“東方烈,本小姐剛纔就說過了,這些人一定是奔着你來的。”
話落,水凝煙環住雙臂,露出事不關己的表情,說道:“好啦,你們要對付的是東方烈,與我無關,我還是旁觀好了。”旋即水凝煙足尖一點,便飛到了旁邊的一個樹叉上,選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坐下了。
“喂喂,水凝煙,你不能見死不救吧?”東方烈一臉無奈道。
水凝煙翻了了個白眼,悠然道:“東方烈,我基本上算是被你綁架的,現在有人替我對付你,豈不是正和我心意?”
“難道你想守活寡嗎?”東方烈撇了撇脣,故作幽怨道。
水凝煙俏臉一紅,故作生氣道:“你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東方烈剛想開口,這時黑衣人頭領不耐煩地打斷道:“好了,你們要打情罵俏還是等去了陰間吧。”
東方烈寒芒一閃,下一瞬伸手從就近的枝頭摘下幾片葉子,隨手一扔,葉子如飛刀一般,黑衣人頭領和其他幾人的喉頭被掃中,頃刻氣絕身亡。剩下的黑衣人頓時被東方烈的身手嚇住了,半晌沒有一人趕往前衝。
“不怕死的儘管過來!”東方烈冷怒的聲音在周圍迴盪,此刻的他儼然就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渾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
那些黑衣人先是猶豫了一陣,眼裡閃過驚恐和膽怯,可是最終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咬了咬牙,其中一人喊道:“大家一起上,完成不了任務,我們也只有死路一條。”
此話一出,那些黑衣人頓時露出猙獰的面孔,如潮水一般向東方烈和水凝煙涌來。水凝煙見狀,脣角浮現出一絲冷笑。這些人簡直是不知死活,原本她想放這些人一條生路,可是偏要找她的麻煩,那她也只好大開殺戒了。
一念至此,她從樹上落下,從腰間抽出一條玄鐵鏈做武器。這玄鐵鏈是當初隨軍前沈月心送她的,讓水凝煙做防身武器。金黃色的鐵鏈上面鐫刻着繁複好看的花紋,既可以做裝飾用的腰帶,也可以做爲武器使用,果然是一舉兩得。此刻,玄鐵鏈舞動起來,金光燦燦,耀人眼目,抽打在那些黑衣人的身上,立刻皮開肉綻,鮮血四濺,鬼哭狼嚎。
她出手迅疾,招式簡單卻不失詭異,絕對叫人防不勝防。此刻的她渾身殺氣,明明貌美如花,可是看在那些黑衣人的眼中就像是嗜血的魔女一樣。此刻東方烈那一邊,出招狠辣,勢如破竹,那些黑衣人雖然人多勢衆,但卻不是東方烈的對手。
不消片刻,所有的黑衣人便被打倒在地,一陣鬼哭狼嚎,哭爹喊娘。“說,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們的?”東方烈一腳踩中一個黑衣人的胸口,沉聲道。“那黑衣人頓時痛得齜牙咧嘴,下一刻嘴角涌出一口血,瞬間氣絕身亡。接下來其他那些人也跟着吐血而亡。
“看來他們事先已經在牙上放了毒包。”水凝煙將玄鐵鏈上沾的血跡在黑衣人身上擦乾淨,旋即收好。
東方烈大手緊握成拳,英俊的面容上像是凝上了一層寒霜。銳薄的脣緊抿成一條直線,皺眉沉思。
便在這時,東方烈和水凝煙的身後傳來一道踉蹌的腳步聲。東方烈轉過身子,當看到渾身是傷的貼身侍衛蒼虞時,眼皮一跳,驚呼道:“蒼虞,你怎麼來了?出了什麼事?”
蒼虞氣喘吁吁,幾乎站立不穩,剛在東方烈面前站定,連忙道:“王上,不好了,銘王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