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突然一天,盧志健闖入盧鳴華的臨場辦公室,臉色非常難看。見狀,盧鳴華意識到叔叔此來絕沒好兆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測。
盧鳴華正欲問個究竟,盧志健卻說:我決定拆除TJ東方日化公司的股份,也就是說痛痛快快地拍屁股走人。但,我希望你繼續在這裡好好幹下去,我的離去與你無關。
盧鳴華惶恐不解,腦子一片空白,萬般失落地說:叔叔,怎麼會這樣呢?你跟邢總一直合作得非常開心的啊,怎麼一下就有了這個荒唐的決定啊?
我奉勸您好好考慮一下吧,盧鳴華只能安慰叔叔:您跟邢總創業打江山,能有今天的光景,這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到和擁有的天機。您這一走,TJ東方日化公司的士氣顯然低落,就您個人而言,再也難找到這麼好的發展平臺和機會。
有些事兒你不懂,盧志健說:雖然我這人不求絕對的自主權,但必要的自主權我絕對是要的。丟下這話,他就沖沖而去。叔叔的豁然反叛之舉,使得盧鳴華渾身散了架似的,呆愣半晌,預感到自己的命運將會發生突變,窮達未卜。
盧志健來到邢雨明辦公室,開門見山地說:老同學,我要跟你說個事兒,我決定拆除股份,請你不要感到意外,我是深思熟慮後做出這個決定的。
邢雨明處變不驚,心態平和地說:你這不是在開玩笑吧?多少年來,我們一直合作得愉快融洽,公司能有今天,有你多半的功勞,你這是何苦啊?
見盧志健如此決絕的樣子,邢雨明就說:好吧,就算這樣,你得給我三天的考慮時間。
好吧,三天後我聽取你的答覆。盧志健丟下這話,就沖沖離去。
盧鳴華的心曾天懸吊着,惶恐不安,好不容易熬到夜晚,迫不及待地走進盧志健的住所,說:叔叔,您跟邢總談得如何?
有什麼如何不如何的?盧志健說:他讓考慮三天時間,這事兒由我做主,也用不着他考慮什麼。我決定何時走就何時走!
叔叔,你要拆股是您自個兒的事,盧鳴華說:我做晚輩的反對也沒用,但至少您應該讓我知道拆股的真正原因吧。
好吧,不妨我說給你聽聽吧。盧志健說。
去了老家歸來的邢雨明,家鄉那所風雨飄搖的校舍,一直在他腦海裡定格,假如稍有風吹草動,說不準校舍就有垮塌的可能,那些鮮活的生命就有可能葬送於陰暗陳腐的校舍內。每當想到這些,邢雨明心頭總是難受。回公司後的第一件事,他便跟盧志健商量,決定資助家鄉25萬元修建一所嶄新的校舍。當即,盧志健雖然嘴裡說:邢哥啊,你真不愧爲偉大的慈善家啊。但心頭12萬的不爽,不錯,邢雨明的股份佔公司的三分之二,他可事事做主。那筆12萬元的救助資金,盧志健沒有半點遲疑,支持邢雨明。但,公司歷經了多少風風雨雨,才積累了厚實的財力,是說能資助誰就資助誰的嗎?盧志健怎麼也想不通這件事兒,思維陷入囹圄,別無選擇,只能以拆股以示對邢雨明的抗議。
聽了盧志健的訴說,盧鳴華很是不以爲然地說:叔叔,原來您要拆股就爲這事兒啊,這值嗎?也許邢總能有這樣的善舉,是他心懷根深蒂固的某種情結,不管咋樣,這是對社會最溫暖閃光的一面,是好事啊,我們該大力支持。不信,我立刻就寫篇真實報道,拿報社發表,準能帶來意外轟動效果。
25萬可並非小數目啊,盧志健說:你以爲公司賺這筆錢容易嗎?
叔叔,這我知道,盧鳴華說:公司的錢,還在繼續賺,也許邢總對錢的概念,認爲只是一種工具,要用在最需要的地方,他那沒有任何經濟來源的家鄉,修建學校,不正是人間的急需嗎,那是甘露,那是救命泉啊,全國人民都能記得這樣的善舉。
可是,我咋就只爲公司着想呢,盧志健說:要說資助,我們老家的福利院,就急需要資助,但我並不想爲公司添亂。
盧鳴華說:叔叔,請您別怪我把話說直了,你不實施善舉,那是您自己的問題,我想只要您向邢總提出要求,料想他準會支持您的。這話使得盧志健茅塞頓開,就是啊,何不也去實施一下善舉呢?
三天後,盧志健來到邢雨明辦公室,他一臉的和風細雨,說:邢哥,我反覆考慮過了,我還是不拆股的好,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所以今生只怕離不開你。
邢雨明開心地笑了笑說:我就知道你個雄才大略絕不會做出傻事,說拆股就拆股,我堅信這不是你的一貫作風。
呵呵,盧志健說:我這腦子就喜歡有搭鐵的時候,請你諒解。頓了頓,他向邢雨明提出請求:對啦,我家鄉的那座福利院,急需要資助,我都電話問了,10萬元就能解決根本問題。我能有這樣的請求,並非因爲你資助了家鄉修建校舍,非要把事情扯平點什麼就好。
邢雨明毫無疑慮,說:這好啊,不就10萬元嗎,立刻就資助你的家鄉。我怎麼會懷疑你扯平什麼呢,這不見外了嗎?
邢雨明與盧志健家鄉的兩處資助事宜,及時付諸實施。由盧鳴華親手撰寫的通訊報道,很快送往報社。一日,報社記者前來覈實材料,邢雨明這回沒有推搪。
事隔不久,一紙《TJ東方日化公司老總邢雨明、盧志健事業輝煌不忘回報家鄉》的重頭報道赫然刊登在頭版頭條,引起了轟動效應,一夜之間,爲公司曾加了無法估量的無形資產。盧鳴華得到了一筆不菲的新聞線索獎金,他決定用來請公司的青年們去酒樓好好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