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剛纔,林星影覺得她所經歷的是一場惡夢,那麼現在就變成了一場她心靈上面的浩劫。
自從進宮那日起,初時,她也曾在心中想着那個人,想着他是否會在某一日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對自己說。
“離開吧,忘了這一切。”
如果是那樣,林星影絕對認定自己會是最幸福快樂的那一個。
可是她沒有等到,卻是等來了兩次的被藥迷昏,和兩張寫下命令的紙條。滿腔的期待化成了無限的失望,與狂涌上心頭的,讓她不得不認下的自知之明。也讓她有些自嘲之前自己竟然認爲自己對他有些依賴。
流落到這裡,恐怕她誰也依賴不了,只能靠自己。
在心中漸漸把那個人遺忘,漸漸不再想起。她雖然不願承認,但是想要忘掉一個人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轉而去想另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如今帶給她極大羞辱感的,壓在她身上的男人。
爲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待她,讓她死不得死,偏偏又被丟到這裡。卻是遇到一個兩個,全是這樣的男人。
也許是爲了懲罰看着她受辱的那個人,也許是爲了某些心頭的想法,林星影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殿頂上的那張面具,臉上浮現起一抹有些病態的笑意。也不再去死命掙扎,反而擡高臀部,將雙腿纏上了他的腰,開始迎合起君無情來。
現在她在做的,不知道傷害得到傷害不到上面那個跑來偷看的人,但是,林星影知道,她現在已經支離破碎,被傷害的再徹底不過了。心,千瘡百孔,身體上的又算得了什麼。忘了在哪裡看到過的了,要想做到對敵人殘忍,首先就要對自己殘忍。
林星影覺得她做到了。
首先感覺到林星影變化的自然是君無情,她的突然不再掙扎哭泣與咒罵,讓他雖然不願,可還是愣了神停了動作。哪知道,他才一停下,想要問個究竟,就被林星影嘲弄了。
“怎麼,身爲帝王,後宮佳麗衆多,讓你在做不成英雄之後,連牀第之間也力不從心了?”
“林星影!”
君無情氣極了。他就知道她看不起他,即使如今被他壓在身下,她也可以只憑三言兩語就傷得他體無完膚。可是他這三個字才吼完,就看到身下的女子,表情變化了。
“你叫我什麼?”
“林星影,你又想要玩什麼花樣?不是你和朕說,朝雲已死,只留星影麼。”
君無情不知道,只因爲他記住了林星影所說的話,甚至在他心裡還是認爲朝雲就是星影,星影就是朝雲。可在林星影的心裡卻不是這樣的。就因爲他叫了她真正的名字,讓林星影一下子軟化了下來。
第一次已經有了一個很糟糕的開始,但是林星影不想讓它一直糟糕下去。她擡起手,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努力笑出一個給君無情看。不管上面那個人是不是也看到了。
“此時此刻,你我做着最親密的事,我不想在這一刻還要記着那些仇與怨,那些其他人其他事強加給我或者你身上的負累。今日你當着所有人的面讓我侍寢,就是和所有人說從此以後我是你的女人。”
看到君無情被自己說愣了,林星影竟然笑了,擡起手圈住君無情的頸子,把他拉向自己。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你做了帝王,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女人是最反覆無常的?你只需記住,你是我第一個男人,而我林星影在今夜成了你的女人就夠了。其他無需多想。”
林星影甚至鼓勵般地動了動,君無情立刻會意,心中激動莫名,卻不敢表露在臉上。但是沒有人知道林星影的一番話在君無情聽來意味着什麼。他害怕,並不敢太去細想其中有含義,只是不再殘忍對待身下的她。
動作比之剛纔輕柔了許多,但是林星影覺得自己一定是個瘋狂的女人,竟然有些想念剛纔他的力道,忍不住又去刺激他。
“我的尊下,你是不是真的力不從心了?”
這句話終於惹得君無情對着她大吼起來:“你這個女人,就連如此時刻也要高高在上,時時命令着我麼?看我讓你還能說出話來的!”
這樣的一番話讓林星影開始咯咯笑起來,可是才笑了兩聲,她就笑不出來了。除了*與聲聲誘人的呢喃聲之外,果然再也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
而君無情似乎也終於意識到在這裡實在是有些對不起她,要不是剛纔氣極了,也不會那樣對待她。於是,在伴着林星影極度緊張的驚呼聲中,她竟然被君無情以極羞人的姿勢抱起,最要命的就是兩個人還連在一起呢。
“你這是要幹什麼,要帶我去哪裡?”
“回去牀上,你難道想一直在這裡?”
“啊,不不,當然不是。只是,你放我下去,要是被人看到呢?”早就被人看到了,只不過林星影早就不去擡頭看了,心裡想的是任他看去。她這裡想說的是其他人。
“哈哈,終於有人怕了。朕這裡,除非朕傳召,否則不會有人敢闖進來的。他們有幾條命,敢來打擾朕,嗯,欺負你。”
因爲林星影的變化,讓君無情的心情也隨之變好。不是說問題就消失了不存在了,而是現在兩個人都有些小心翼翼的,都不去觸碰那不能觸碰的東西。
“啊,哦,天哪!”林星影還想要說什麼,哪裡想到君無情一開始走動,她就不能自已起來,急忙閉上嘴巴,怕更羞人的聲音從口中溢出。
而君無情卻是在哈哈大笑中,快步向着大牀走去。將林星影輕輕放下,整個人也隨着靠了過去。
“剛纔是朕氣瘋了,對你那樣殘忍,你會恨朕嗎?”
禁不住的,君無情還是問了。
林星影把手捂在他的嘴上:“都說了,莫提莫問,只享受今夜不好麼?”
君無情眸子一暗,臉上仍在笑着,可是卻添了一抹苦澀,再不多說什麼,而是全情投入進去。
他們離開的浴室頂部的那個小洞被人重新堵住了,彷彿從來沒有人揭開過這幾片瓦片一般,但是一陣風吹過,那吹起的瓦片的碎屑卻似在對夜風訴說,這裡曾有一個人來過,因爲看到的,憤而將一整片瓦捏成了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