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很靜,靜到只有每一次林星影幫君無情擦洗的時候,手擡起帶起水珠的聲音。再來就是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彼此的呼吸與心跳的聲音。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個依舊閉着眼睛,另一個似乎就在不停擦着他的背和手臂。
終於……
“是不是朕不出聲,你便打算要把朕的背和手臂擦到破皮。”
一句話把林星影說到臉紅。她其實早就意識到了,只是要讓她還擦別處,她覺得她做不來。
“沒有,只是覺得要擦洗乾淨。”
君無情閉着眼睛不用看她,也知道她在嘴硬,嘴角很自然的地就翹起了。
“想來也應該乾淨了,該擦別處了。”
“哪……哪裡?”林星影不想讓自己顯得那麼的膽小,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說話打顫。“啊!”
一聲尖叫之後,他們之間的位置變化了。
君無情扯了她握着布的那隻手,把她帶入到自己與池邊的中間,把那隻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
“這裡,還有這裡……”感覺到她的掙扎,他突然起意,扯着她的手就往下滑去。
林星影立刻意識到了,手極力地想要往回縮,可她怎麼能角力過他的力氣,手仍是被他扯到了水下,碰到了她怕碰到的物體。
“叫什麼?朕還沒有把你怎麼樣呢!你從入宮那天起就該明白,終會有這麼一天。還是說,這是你欲擒故縱的把戲?”
林星影真的見識到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了,前一秒,兩個人之間雖然談不上氣氛多麼融洽,但至少也是平靜,不會讓她感覺到難受。可是下一秒,他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與其如此,林星影寧可他一踏入浴室,就行他的獸慾,她反正已經轄出去了。卻偏偏像是在戲耍她一樣,先規規矩矩地,卻突然變了臉。讓她才放下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
還有,他說的那叫什麼話?什麼欲擒故縱?她承認她雖然進宮的動機不純,可是她真的從進宮開始就只做她自己,只是沒有說出入宮的真正用意而已。
“我沒有,也不會!”感覺受辱的林星影倔強的脾氣上來了,昂着頭,大聲反駁他。
“不會什麼?當年有賜婚,你不肯。你要朕如何相信,經過這許多事,到如今你卻又肯了?”
君無情的這一番話,讓林星影無從反駁了。要她怎麼說?難道說因爲地位倒過來了。他成了君,而她成了舞伎。這不是自賤嗎?而且她相信不論是她,還是真正的朝雲都不會是這樣的女子。這一點,她十分確信。
看到林星影不說話,君無情只覺得心裡一團火在燒。所有的蛛絲馬跡,所有當初被他選擇不去相信不去聯想的事情,如今也串在了一起。
他張了幾次嘴,想要問,卻又問不出口。他不想承認,卻在內心深處十分清楚,他在害怕。他怕問出之後,得到的答案是他所不能承受的,與其那樣,他寧願讓那種想法在心中煎熬,啃噬着他的心,也不願說出來,讓一切變得真實到不能再真實。
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林星影的迴應,只是更激起了君無情的火氣。
“無話可說是嗎?你不說,朕來說!你進宮,只是你安排好的一場戲。朕是不是該頒下詔書,表彰你功跡。不惜捨身委身於朕,以圖你爲父兄報仇的大計。”
剛纔無言以對,是因爲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現在聽君無情這樣說,林星影就不得不替自己辯解了。
“你胡說,根本不是這樣的!我一進宮就被你趕去了司舞監不是嗎?”
“你還敢說這個?那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進宮,不可能是爲了我。爲了殺我,我倒還相信些!”君無情也是真的急了,情急之下,也忘了那表示身份的自稱。
“殺你?真是高看我了。小女子可有那個本事傷得了你?司舞監小小的舞伎,若非今日是你的壽辰,又怎能得見你一面。”
“所以你才挖空心思準備了那麼一段舞蹈。我不得不敬佩自小便被人稱聰慧的你,想出如此巧妙之計。進宮未能如你所願,入得後宮,卻把主意用在了那遠道而來的王子身上。是不是你一早便知,這天下,沒有不會被你迷上的男人是嗎?扎羅布如是,無求亦如是!”
君無情情急之下,一直存於心底的猜測就這樣不被控制地脫口而出。直到說出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這樣一根刺已經紮在心上許久了。只是一直被他忽略掉了。
卻在今日飲宴之上,因爲君無求的一再失態,甚至最後雙膝跪地,求自己將林星影賜與他的這樣一幕情景,給深深刺傷了。
於是他纔會突然之間全然不顧心中所有的顧慮,當着衆人之面,讓林星影今夜侍寢。其實原本他的打算是慢慢來的。慢慢觀察她是不是真的沒有異心。他也認爲,之前發生的一切,只是因爲他們沒有辦法朝夕相處太過接近,纔會讓她拒絕了他。
他相信假以時日,他會讓她愛上他的。只是因爲這一場變故,把一切他心中的美好計劃打破掉了。
就連看到她捨身忘我的表演,也被他給強行蒙上了別有所圖的外衣,哪怕在他心中,是多麼想要認爲她只是單純爲了他的壽辰所獻的禮物。
聽到君無情口中最後說出的君無求的名字,林星影愣住了。說不慌亂那是假的,因爲不管之前是事情是怎樣,她進宮就是爲了離間無情無求兩兄弟卻是事實。現在君無情一下子點出君無求的名字,任林星影再伶牙俐齒,再能狡辯,突然之間也說不出一句來爲自己解釋了。
看到林星影慌亂的表情,君無情倒是沒有想到真正的答案,而是以爲他一直心中想的事情是恐怕是真實的了。壓抑了太久的,在爆發時刻是驚人的。
再也控制不了心中的憤恨與不甘心。將林星影就勢按倒在池邊,整個身體重重壓了下來,在她的奮力掙扎之中,掠奪了她嬌嫩的脣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