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雪刃簡直就是個瘋子,既然她是力量崇尚的,索性就這樣問。楚黛琳想了想後,才問道:“那麼你生前成功了嗎?”
果然雪刃差點沒跳起來,楚黛琳感覺到心臟猛烈的一跳,顯然是說到了痛處。
雪刃咆哮了起來:“那是因爲我的力量還不夠大現在我有力量了,肉身也那麼美,還會被他們殺了嗎?”
聲音一直傳到了湖邊,讓所有飛禽走獸爲止皺眉。
對於親身經歷雪刃暴虐的捷敏,忍不住輕聲問道:“如果雪刃又回來了怎麼辦?”
玄鐵鏈都鎖不住雪刃多久了,除非有一座玄鐵做的山才行。異常記仇的雪刃一旦回來,一定變本加厲的報復,到時天下越發的雞犬不寧。更不能讓她掌權,如果用力量挾持住領主,什麼事由她說了算,那麼她永遠的滿足不了的私慾和千奇百怪的想法,足以讓生靈塗炭。
麒寒遙看這着盤腿坐在水月鏡花前不停地自言自語的神女,卻微微一笑,很是輕鬆和信任的回答:“不要緊,有黛琳在。”
“輕點,輕點,你想什麼我都知道。”鏡中微帶扭曲的暴怒臉,又恢復了平靜祥和,楚黛琳坦然自若地心語着:“你喊得那麼響,我們的喉嚨都會疼的。其實你力量再大,到最後還是會輸,因爲歷史上沒有能夠長久的暴君存在。”
“怎麼沒有?”雪刃總算是能平心靜氣的了,她眉毛微微一擡:“你們人類當衆的秦始皇不就是?”
平定七國、血染山河、焚書坑儒、血肉長城。。。確實沒有被推翻,雖然暗殺不斷,但刺客剁成肉醬、砍頭抽筋的,都沒個好死。
“怎麼樣?只要實力夠強,就能存在。”雪刃臉上又出現了得意。
楚黛琳想着,不能說秦二世胡亥登基沒幾年不是就完蛋了,不修自己要修修子孫吧。因爲她不可能有孩子,從雪刃的所學的記憶裡已經知道。神女都不會有孩子
思慮了許久纔有了說法:“秦朝就象二戰時期的希特勒一樣,當時國內的人希望強大,希望擺脫被征服的境況,反而去征服被人。當被慫恿後,腦子發暈的跟從,但早晚會清醒。人類壽命總是有時間的,古代消息閉塞,秦始皇碰巧沒有等到量轉爲質變的時候。而希特勒正巧在一切都加快的近代,所以等到了。難道你想再死一次嗎?這次死了,可沒有我這樣的肉身供你,或者我們倆附身了。”
“死就死了,又不是沒死過。”雪刃毫不在乎的樣子,讓楚黛琳心中很涼。
真的說不通了嗎?雪刃非要固執己見的用她的辦法活着,時時刻刻以滿足自己的私慾努力地麻煩、甚至壓榨着身邊能用的一切資源。
雪刃不滿了:“你幹嘛呢?這樣的心情也會影響我的,很不好受知道嗎?”
不好受嗎?是呀,她們的魂魄已經混合在一起了,她覺得難過,雪刃當然也會覺得難過。。。
雪刃冷笑着:“你想什麼我都知道,別想一頭撞死,對生的渴望是每個生靈的最強大和最基本的慾望,你是抵禦不了的。只要你內心有那麼一點點不想死的念頭,就無法擺脫我的控制。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就連想如果談不妥,索性一頭撞死的念頭雪刃都知道。
楚黛琳很是無奈地看着鏡中的自己,或者說是雪刃。。。兩個魂魄已經混在了一起,她是雪刃,雪刃是她,不分彼此。。。如同陰陽一般,陰中有陽,陽中有陰,相互融合,成爲一體
成爲一體,成爲一體她絮叨了幾遍後,心中猛然一亮,直視着鏡中的雪刃。
雪刃好似嚇了一跳:“你想的是什麼呀怎麼我感覺整個心都跳起來了?”
“你也感覺到了對嗎?”楚黛琳微笑了起來,笑得很是自信:“我以前總是想將你擺脫,麒寒和鳳,也是這樣想的。努力的壓制你,但是你居然和我的魂魄融在了一起。所以說,你想什麼,我也會想什麼,有時不得不跟着你的想法。但是反過來,我想什麼,你也會想什麼,因爲你我已經是同一個整體了。”
想完,楚黛琳閉上了眼睛,開始進入冥想。她要回去,充分了解雪刃的小時,也許那裡有着突破口。既然來了,只要想到就要去試,一直到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爲止
眼前一片漆黑,很快的進入到了虛幻的世界。而這個世界確是真實存在過的,那就是雪刃的小時候。
“雪刃來,抱抱”麒寒沒有現在表露出的沉靜如深潭一般,反而一臉陽光,比鳳焰還過,簡直就象是雲雕和戈弘。
他蹲着,雙手攤開,敞開着胸懷,笑容慈愛得讓她鼻子一酸。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她虛幻的身體穿過,有點蹣跚的跑了過去。頭髮如雪帶着絲絲灰色的條狀花紋,身上粉紅色的袍子那麼的漂亮,就象一朵粉紅色的小花。她猛地撲進了麒寒的懷中。
“雪刃真乖”麒寒笑着一把舉起的小雪刃,舉得高高的,還轉了個圈子。
而雪刃則咯咯咯地在半空中轉着,笑得異常的開心。此時的她無憂無慮,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就象普通的孩子一般可愛。天藍色的眼睛、雪白的皮膚,簡直是誰見了誰都會喜歡。
場面換了,那不是在神殿,而是在沒怎麼去過的家中。
只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喊了起來:“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待她?她也是你們親生的。有了兒子就忘了女兒,我沒你這樣的女兒,知道你是這樣的,當時真不該把你生出來沒有了反而省心。”
“媽~”是父親的聲音:“別怪她了,算命的都說,她是克父克母的,我還爲此出了車禍。。。”
“放屁算命的以前還說我女兒活不到十歲呢,現在還不是當了你孩子的媽?”那應該是外婆,將她養大的外婆。
楚黛琳急切的望了過去,只見外婆沒死時那麼老,正抱着與小雪刃相同年紀,大約四五歲左右的一個黑色頭髮亂蓬蓬,身上的衣服全是油漬,象是好久沒人管了一般的臭烘烘小女孩。
她正雙手捧着個饅頭,發了狠一般的拼命地啃着,時不時將紛亂蓬鬆的帶灰頭髮,用手背擼到一旁去,她的額頭上有着一大片醜陋的血紅印記。這副樣子,跟外面逃犯的流浪幼童簡直沒什麼兩樣,甚至看上去更慘。
外婆氣得聲音的顫抖了:“你們好歹都是讀過書的,文化比我老太婆還高點吧,狗都知道一窩裡的崽都給奶吃,你們怎麼連豬狗都不如?要不是我這混蛋女兒也大了,否則真恨不得打她一頓我住院讓你們帶幾天,不放心過來再看看,結果幸好回來了,住了二天,你們大約餓着黛琳二天,再下去要餓死了。”
“我忙得過來嘛。給她吃飯她不好好吃,現在餓了。”她稱之爲**女人,正抱着一個一歲大的男孩,那是她稱之爲弟弟的人。嘴裡委屈地嘟囔着。
“你忙,忙我不知道你忙,因爲我只生了你一個。以前那些生了五六個的,也沒見把孩子餓成這樣吧?我承認她平時吃飯確實要哄,我進來時看到你們兒子在吃蛋卷,她就眼巴巴看着。饅頭就放在碗櫥裡,爲什麼不給她吃點?還有她身上都已經發餿的衣服怎麼回事?來時是這件衣服,住了兩天了,還是這件衣服夏天了,衣服天天要換,你兒子的衣服倒是吃一頓飯就換一套。”外婆指着她弟弟剛換上乾淨噴香的衣服,氣得吼了起來。
“黛琳也是你們親生的,把她餓壞了,我就上公安局告你們不盡父母責任,你們就等着警察來批評教育吧。兒子當寶,女兒當草,那是重男輕女,你姥姥非要我再生一個,我死活不答應。早知道一個都不生,也不會被你氣死。”說完外婆氣得有點搖晃了,只能將手中的小黛琳放下,一手撐住了桌面。
“媽,你也別生氣了,我錯了好不。”她所謂的父母也只能上去扶着道歉,但言語裡顯然不是很真誠悔過。
小黛琳一看,以爲父母要欺負外婆,急了。扔下啃了一半的饅頭,撲了過去,掄起小拳頭就打上去:“大壞蛋,大壞蛋,放開外婆”
“滾,全給我鬆開手”外婆要強的用力推開扶來的手,一把抱過小黛琳,感動地道:“走,跟外婆走。以後外婆住院了,也把你給帶過去,我們一起去吃醫院飯。”
“媽~”父母異口同聲的喊着。
“別叫我媽,從此以後黛琳就是我的,你們就帶好你們的兒子吧。”外婆懷着恨鐵不成鋼的態度,氣恨道:“真是我的錯,女兒沒教育好,找到一個同樣混蛋的女婿。也好,你們真是天生的一對,我看着這寶貝兒子替你們養老送終。”
說完抱着小黛琳,聲音放柔了許多:“跟外婆回去好嗎?”
“好,好。外婆最好了”小黛琳立即開心的答應着。
又轉到雪刃那裡,雪刃緊緊抱着麒寒的脖子,對着他的臉頰甜甜地親了口。場面溫馨異常
眼淚慢慢地掉了下來,楚黛琳緩緩地睜開了眼,看着鏡中自己魂魄:“這眼淚不光是我的,也是你的。你是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知道你的一切,你也知道我的一切。”
“不~”鏡中的雪刃紅着眼吼了起來:“簡直可笑,我怎麼可能會流淚?那是你的,你這個多愁善感的人類,動不動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