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譚玉和他在一起時,聽他講故事,成爲常態,依舊在日壇公園。
“你還會什麼?老實交代。”譚玉搖着他的手哀求着。“再想想,再想想。”
“怎麼說呢,一般的生存技能,我應該都會一點。”
“怎麼叫會一點?”
李澤風歪歪腦袋,感覺學得不倫不類,思考了一下,“打個比方吧,我會下圍棋,在某種狀態下,我能贏聶衛平。再比如,還是在那種狀態下,跑的會很快,有個我本人的實例,六歲那年,一隻羊被狼叼走,我追上了狼,救出了羊,趕跑了狼。”李澤風說得簡單,譚玉只聽的脊背發涼。
半晌,譚玉才問:“你學那麼多技能,爲什麼。”
“爲了生存!我從小學習易經,易經一共八八六十四卦,無論卦辭爻詞幾乎通篇都在警示,人處於危機之中,得意時勿忘本,失意時不氣餒,榮辱不驚,處理不好,就會深陷困境,有可能萬劫不復。就像練氣之人,隨時隨地都要提氣,氣一旦泄了,神就散了。總之,學習技能,是爲防患於未然,因爲,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會先來。”
“有些明白,就像頭一天上班,你躲過了那飛出的梭子,如果換個人,恐怕現在還在醫院呢。可是還有些不太明白。算了,先不想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有機會帶我去棋院。”
“我現在幾乎不下棋了。”
“不行,我就要去,驗證一下你說的話。”
李澤風無奈地點頭。
調侃了一番,譚玉忽然理了理頭髮,正色道:“說說你和陳穎的事吧。”
李澤風心道:譚玉不簡單啊。
“第二學期,陳老師講普物下,這次我沒給他任何機會,一節課都沒拉過,知道他還惦記我。也是那時節,我的信念開始改變,出現偏差。既然做好人難,那就不做。期末考試時,我把所有想跟我坐在一起的人分成三六九等,誰出的錢最多,就讓誰做得最近。”
“爲什麼呢?”她問。
“上次考試時,一個自戀自大的所謂美女,哀求我幫她,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等到再次見面時居然裝不認識。我清楚,只有考試時我身邊纔會有很多人,大家需要我的幫助。那好,我也需要回報。我要看人下菜碟。”
“考試時,前後左右的人五百,左前、右前的三百,外圍的一百,反正他們最大的優點就是有錢,至於那個又來求我幫忙的女生,一下要了她兩千。”
“她問我爲什麼要比其他人多。”
“我是這樣對她解釋的:第一,要把上次的收回來。第二,你的爲人,我瞧不起。第三,我喜歡這樣,你完全可以拒絕。”
“我已經和收了錢的每個人簽了合同,當然只有一式一份,誰讓咱們處於強勢地位呢。其中有一個條款就是:簽約人不能外泄給其他無關的人。最關鍵的一條是:如果我沒有通過,那所有簽約人,都過不了。
譚玉點評道:“典型的霸王條款,這就是你的憂患意識作祟,也符合你當時的性格。”
“沒想到頭一天考試,那小娘們居然和外圍簽約的人搭上了!”
“第一門考試結束,我就通知所有鄰近他的簽約人,不再提供答案。剛考完,那傢伙就哭喪着臉來找我,身後還跟着那八婆。
“我翻出合同,支付三倍違約金,那傢伙二話沒說屁顛屁顛掏錢。我轉身要走,那小娘們連磕頭帶作揖地哀求,就差脫褲子了。”
“再敢說下流話,我打死你!”譚玉作勢要打。
“我錯了,不該說髒話!然後,我就說:五千!限期一小時,想聽解釋嗎?”
“聽完我的話,那小娘們二話不說,風一般地跑了,簡直比死了親爹還急!”
譚玉開心地捶了他一下。
“口誤,對不起,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用詞。沒承想還是差點被陰了。考試結束,大家皆大歡喜的時候,忽然傳來消息:說我作弊,成績取消。”
“這件事不用我處理,因爲那幫和我簽約的會去上下打點,別小看這幫人,他們中親戚有很多是各大部委的,其中就有教委的,居然還有一個是中央辦公廳的,這點事還不是小菜一碟。我只要悶頭睡覺就行了,我手裡有合同,如果往教委一遞,可就是X大的醜聞之一,應該沒人敢頂這個雷。”
譚玉心道:他的思維還挺縝密的,說是滴水不漏也不爲過。
“事一搞定,當着面把合同一撕,接着回去睡大覺。當然變態這個稱謂更加名副其實了。”
“你考慮得足夠深遠,可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要給你重新認識我的機會,現在咱們還沒有完全確立關係!”
“打你!”譚玉心中一動,計上心來。
“天天就這句話,就不能換個有創意的!”李澤風道。
“就不!你不聽我話,我就打你,你有轍嗎?嘿嘿。” 譚玉任性道。“話說回來,這大學上的也太容易了。”
李澤風點點頭道:“差不多,想學能學到。不想學就玩。考試就是這樣,監考形同虛設,作弊是主流,學校通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因爲我的風評,也是遇到了陳老師,纔有了以後的故事。”
“我做的那事很下作,特別無恥,尤其是對陳穎做的事。”
“罪不及親啊,冤有頭債有主,這樣做過分了!”
“好好想向吧,我就是個壞人。譚玉,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承諾,明天這個時候,會在這裡等你,你可以選擇不來。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