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咱們是不是該在附近買個房子了。這天已經黑了,還只能在大馬路上瞎溜達。”先拋出個話題再說吧,別再繞回原來的問題了。
“知道你的齷齪心思,想金屋藏嬌,我可不上當。”譚玉嬉笑道。
“不會的,門縫裡看人,我是那樣的人嗎?你不也是一直想買房嗎?有了房子,不就是爲了更好的生活嗎,倆人可以在溫暖的房間裡,做上點好吃的,沏杯茶、喝杯咖啡或者紅酒什麼的,聊聊理想,談談人生,多好的一件事啊!還有,我的廚藝也是頂級的,尤其是烹調各種魚類,你難道不想嚐嚐?”李澤風急忙解釋道。
“當然想嚐了,還沒吃過你做的飯呢!小嘚瑟一把,我也會做飯,自我感覺還行。”譚玉看着他,嚮往地說道。
李澤風凝視她,笑道:“嗯,那就買。”
“想得美!哪天喝完酒,在來個酒後無德。我一個弱女子,可招架不住。”譚玉邊笑着,邊搖頭晃腦的,甚是可愛。
“這樣啊,總是拿我當流氓防着,話說回來,我這流氓當得太不稱職了。”李澤風終於踏實下來了。心道:女人的難懂,有一點就是心口不一。
“我可知道:明裡暗裡的,惦記你的人可是越來越多了,想去找誰,就去找唄。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堪堪打的如意算盤。”嘴上如此說,心中卻甚是憧憬。
“每天每不捎帶我幾句,這一天就白過了,我算服了你了!既然你這麼矯情,買房的事就再議吧,歡迎隨時改變主意。忘了說了,我們頭兒認我當他徒弟了。”他很怕又回到剛剛的話題上。
譚玉笑着接道:“真心不錯!我可聽說了,任紹賢在榮光可是一言九鼎之人,更是榮光的門面,沒有他廠子早就沒了,也是啊,你就是個變態嗎,他收你爲徒正常不過!現在來看:是你找了個便宜師傅,沒準兒過不多久,情形就該反轉了,最終的結果是他認了個便宜徒弟。我相信你能做好!”
“遠的管不了,眼眉前兒是隻要把拜師的事說出去,我在榮光就可以橫着走了,呵呵。剛兒和師傅聊天,有了點啓發,想和你分享。”譚玉美目流連,還在暢想剛纔買房的話題。隨口道:“你說吧,我聽着呢。”
“接着剛纔的話題,榮光也就這德行了,你有什麼打算,我想從現在開始佈局。”李澤風道。
“我就想當老師,其他的暫時還沒想好。”譚玉不假思索道。
“當大人或是一些類似與身體有殘障人的老師,你願意嗎?”於心底他很佩服譚玉。
“也行吧。”譚玉歪着腦袋,貼在他肩上。“相聚日少,人生苦短,我就想做些簡單的事,不想太費腦子。”她有些爲難道。
“真不想勞神的話,就呆在家裡相夫教子好了。”李澤風調侃道。
“絕對不行,我可不想做籠子裡的金絲雀。我要做事!要做事。”譚玉頗爲堅決道。“你看你看,說着說着,流氓的本性就暴露出來了!這才認識多長時間,就相夫教子,李澤風,你套路很深啊。剛纔說買房子,現在又提孩子。總之,你是居心不良。”譚玉衝他擠了擠眼。
“都把我定性了,我怎麼也得來點居心不良的行動啊!”說着話,握緊譚玉的小手來。
“我累了,找個地方坐會兒吧。”譚玉不爲所動,已經習慣他的行事做派,有時口裡花裡胡哨,但行動很謹慎,從不越界。有時,甚至期待他再主動些。
握緊她的手,牽着她,身體錯開半個身位。這期間,譚玉覺得好享受,就像當年父親牽着自己的手一樣,側目看着他挺拔的身軀,和極富棱角的臉部輪廓,心神就開始震顫,情不自禁地將頭貼靠在他的臂膀上。
找到一個長椅坐下。樹影婆娑,月光朦朧,已至仲秋時節,晚間已有涼意,他始終握着她的手,沒有鬆開,倆人手心裡有些微汗。譚玉忽然察覺:一股暖流從他的手傳導而來,迅速到達自己身體的四肢百骸,隨之是令人沉醉的舒服和愜意,此刻,她緩緩地閉上雙目,希冀時光停滯,瞬間永恆。
“咱們一起努力,去開創美好的未來……小玉,你倒是說句話啊。”
“嗯,都聽你的。”心裡卻埋怨道:他什麼都好,就是腦袋裡缺根弦兒,竟說些煞風景的話。不過,只要是他說的,我都喜歡。
次日上午,唐元和李澤風倆人一起去織布車間。
路上,唐元向四周踅摸了幾眼,方說道:“告訴你一個消息,那個人找到了。”
李澤風忙問道:“在哪?”這傢伙還行,這麼快就有眉目了。
唐元笑道:“遠在天邊,近在車間!”
李澤風忙道:“那咱們趕緊去瞧瞧!”
倆人來到織布車間,唐元停下來指着遠處忙碌的女工。倆人裝模作樣地走上前,看看那個姑娘的容貌,心裡比對了一下,確實和照片有幾分相似。
走過箭桿織機旁,他發現自己的頂頭上司,任紹賢在和分場廠長薛明商量着什麼,發現李澤風,招手讓他過來。看來,劍桿織機啓動計劃已經開始了。和任紹賢、薛明聊完正事,倆人走出織布車間,唐元低聲說:“應該是馮薇,長得還挺漂亮。”
李澤風道:“你是怎麼查出來的。不會留下什麼尾巴吧?”唐元說:“放心吧,是從羅孟才那裡套出來的,瞧你那謹小慎微的樣,我是從臺班記錄表上查來的。”
李澤風又問:“你怎麼查到他在織布車間。”唐元道:“不是什麼難事,一個漂亮的女大學生從廠辦下放到車間,前些日子可是一大新聞啊!”李澤風問:“就因爲他爸的緣故。”唐元一撇嘴道:“想要給人穿小鞋,隨便找個藉口就行了。”
李澤風問道:“那你覺得下一步怎麼辦?” 唐元說:“先暗中看看,瞭解一下各方面的情況。嘿,我說你平時挺機靈的,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愚笨!明白了,譚玉那裡吃癟了!”李澤風打了唐元一拳,鎮定心神說:“下週該去染場了,頭一站就是坯布庫,也許可以找到點線索!”
唐元則道:“走,帶你去個有意思的地界兒。”
李澤風擺手道:“我可不鑽洞。”
唐元譏諷道:“瞧你那點出息,怕被譚玉知道後,怕她她甩臉子吧!跟你說說我的看法:被譚玉訓上幾句,數落幾句,正常不過,她說的話句句在理,反正我唐元是挺佩服她的。磨嘰了半天,正事差點忘了,記住了、聽清楚了,很多事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去認識點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