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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宋大點評
夾襖大大蓮座:
小小鬻花奴於華山論壇的一句戲言促成這篇文字,想來有幾分緣分有幾個意外,所謂戲言原本只是玩笑之語不想大大要求的卻是書評,當其時花奴叫苦不迭眉頭重鎖幾欲暈厥,西曆新年伊始舊曆年關趨叩,對信口開河胡亂許諾的後果體會加多一層,應節亦應景。
但水已潑出,收無可收唯踐諾可解,此其時也。
大大在留言華山論壇“求評重點和大致要求:人物塑造,情節安排,語言”,某日已就語言一項提出意見,鬻花奴生性疏懶忍不住祭出五鬼搬運的技倆,略加修改便注水完成對“語言”一項的意見,想君必諒我。
對大大處理文句的感覺——很快,無論是一版看下的感覺或是連續閱讀之後,跳躍得讓人呼吸緊張,爲什麼這樣說,且看我摘引原文的段落:
黑毛鋥亮,根根立起,一躥老高。李楠想起來,有一種小黑的親戚叫豪豬。
一都市女孩,一民國俏婢,一寵物豬,浩浩蕩蕩去吃飯,於家傲感覺不錯。店小二也是個沒見識的,被李楠罵了句:“沒見過寵物豬嗎?人是人他媽生的,豬是豬它媽生的。”店小二老實了。一頓飯,人豬盡歡。於家傲這才發現,小黑吃的竟然不比自己少,還好牛肉。這怎麼養活得起。
一個道姑出現在於家傲的眼前。青色白底布鞋。水色的旗袍,不過沒有開衩。頭上挽了個髻,插一根竹製的釵。手上倒是沒拿拂塵。白白淨淨一張臉,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眉眼很分明,清純高雅。這是靈兒嗎?有點像。還真是,小道姑一下子就撲過來,哥哥趕緊攙住了。
這三段只隨手摘引的,沒有上下文的聯結。
作者大大對標點符號不知是情有獨鍾還是刻意爲之,過多的標點和口語化濃重的原因使句子節奏感強烈,這樣來處理不但在感官上加劇了讀者閱讀的速度,而且讓人情緒緊張甚至有了不想仔細咀嚼的念頭,爽是爽了,但總是覺得差了點什麼,好像對着一個說話節奏奇快的人,聽他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知道的聽過的故事一古腦地傾泄給自己,讓人有點慌張有點不習慣。
有段小說開篇和結尾處的文字個人相當喜歡,記憶裡不止一次把它搬出來,現在再把它搬來:
一個人,一口箱子。
一個沉默平凡的人,提着一口陳舊平凡的箱子,在滿天夕陽下,默然的走入了長安古城。
朝陽初升,春雪已溶,一個人提着一口箱子,默默的離開了長安古城。
一個沉默平凡的人,一口陳舊平凡的箱子。
這幾段文字,簡單、很簡單,幾乎到了“增之一分則太長”的地步,但正是這種沒有多少雕飾的意象文字卻給人以詩一般的感受,給人以空靈的想像空間,越讀越有味道。
大大可以比較一下,您的文字和我貼出來的有何不同,同樣是短句相似的標點符號使用量,但效果卻有着質的區別,您的文字總讓我覺得象放閘泄出的水,滔滔然。而我在閱讀它們時彷彿象一個在閘口奮力逃生的落水者,欲張口呼救卻被更多的水灌進口裡,一浪接一浪的不是**而是令人窒息的緊迫感,毫無美感可言,它們只能算是比較好地完成了傳達信息的作用。餘者,無他。
如果沒有相當的功力,可以用詩化的極其凝練的句子行文,這樣的處理手法應該慎用或者不要用。
而且大大在描寫人物動作時一些連續的場景時總是喜歡分解它們,具體的例子就不再哆嗦了。也曾思索您的文風爲何以此,百思不得其解,遂又看了一次除了“外傳”之外的雜感,其中“有事燒紙,關於夾襖”裡有這樣的自述“軍旅一十五年,酷愛傳統文化……”,十五年的訓練、嚴格的軍旅生活,其中的精神必然溶合到人的血液裡使得舉手投足之時,字裡行間都會隱約聽到那“立正、稍息”,“一二三——四”嘹亮整齊的口號聲……
或者這正是大大號令式短促句段形成的重要原因,然耶否耶?
鬻花奴寫過幾篇叫書評的東西,都是建立在看完更新章節的基礎上,這本《風水佳人》算是個意外,並沒有看完所有章節,但正文是看完的。我從沒看過和大大的作品一樣令我覺得想發瘋的正文和外傳大體相當的小說,基本上……準確來說是完全不明白這樣的安排爲了什麼。目前正文的更新不算多,故事不算複雜。神和仙出事了,象豆子一樣散落人間,主角原來是神但不瞭解身世,隨着情節的發展圍繞主角的一系列謎團慢慢解開……如此而已。
按大大的解釋,外傳是“正文上古內容之補充”,似乎不少寫手在寫正文的時候會手癢寫些外傳,不知是辦正事時靈感枯竭還是出於“紅旗”與“彩旗”的心理,不務正業胡採亂撥時興奮異常,靈感如狂潮激盪,發作起來收也收不住,而夾襖大大您,是我知道的最爲瘋癲的一個。此時,鬻花奴能做什麼反應呢,只好從身背的花蔞裡掂起一枝香花狂嗅,暗叫“這個世界真是美好這裡的空氣真是新鮮”。
而這個如老太婆裹腳布一般的外傳未見得高明,反而寫得象蹩腳的童(神)話故事,我的選擇——快速跳過。外傳只是解釋這一把如豆子一般被隨意丟棄在人間的仙神的跌難原由,個人覺得如果基於我猜測正確的原因,完全可以用別的辦法處理,而正文中也有不錯的手法,那幾塊獸皮的尋找過程就是不錯的例子,一來可以增加懸念二來可以生動全文,何必獨闢一塊美其名曰“外傳”,而且大有收勢不住逐漸呈現出“婢女大過主人婆”的勢頭。儘管如此,這個外傳的出現也讓一個一直堵在我心中的問題的答案露頭。
儘管外傳有這樣那樣令我覺得不好的地方,但有一點卻是可取的或者說讓人覺得自然的——小說的敘述者。我的認知裡小說只有第一人稱和第三人稱的敘述者,當然了,時代在變事物的永恆性也會隨之而發生變化,不久前聽說有些前輩和高人又整出了“第二人稱”和“第四人稱”的小說視角,這些我不懂,更不敢不懂充懂,只能按自己的認知就這個問題與您再吹吹水。
外傳裡以精衛做小說的敘述者,用她的視角解釋這個虛構的世界,撇開小說的內容與可讀性不談,在敘述角度上是做得不錯的,相比之下正文明明應該是第三人稱由“上帝”來敘述小說的,卻讓人感覺象第一人稱。在不少篇幅裡甚至可以將主角“於亥”替換成“我”同樣讀得明白甚至更覺自然。
至於是什麼原因讓我有這樣的感覺,限於水平問題找不出答案,或者因爲大大極少對主角之外的角色的心理活動做過描寫,或者大大對主角的心理描寫多是一種嬉皮笑臉式的調侃,可能這樣做是爲了讓人物生動爲了讓小說看起來不乏味,可能是閣下的個人習慣吧。總體上正文更象是夾襖大大您在經歷一系列驚心動魄的故事後,在某個寒風凜冽的冬夜圍着爐火喝着嗆人的燒刀子,把路經您屋角的鬻花可憐郎邀入室內以避刺骨之凍,三杯下肚後敘說你所知道的好笑的好玩的嚇人的或喜或悲的情節。
最後說說人物塑造的問題,也算是一個總結吧。
“語言決定風格。理想的小說敘述語言的特徵應該是:傳神、韻味、簡約。”,相信很多寫手都希望自己的敘述語言個性化有着自己的風格特點,
“……果然好樣的,就差點唱國際歌英勇就義了。”
“……於家傲今天徹底崩潰了。”
“……完了,受苦受難的祥林嫂都出來了。這個賀老六!”
上面摘引的均是文中一些事件或場景結束時出現的句子,文中還有一些就不羅列了,初看時只是眉頭一皺,看多了這種“花腔花調”很是憋堵。我不是“綱絲”但他的相聲是看過也比較喜歡的,忽然覺得這怎麼就有點象“于謙”他們接包袱時的總結性發言。大大的語言風格很明顯,除了軍人的幹練乾脆,明顯就是這種相聲捧逗之間常用的風格,幽默搞笑是有點但放在人物刻畫上,總是讓人覺得這主角油腔滑調,退一步說,要是放在於家傲嘴裡說心裡想尚可,但這種橫空出世的太過突兀讓人無所適從。上面說到敘述者的問題,閱讀時很難不把這些嬉皮話推歸到主角身上,否則沒辦法消化它們,如此一來,這個主角雖然也是個軍人但總是讓我覺得有幾分匪氣有幾分痞氣。
如果要挑一個形象比較豐滿的,個人覺得那個國安八局的段青竹應當排在首位,野性潑辣有男孩子的性格但外貌身段卻是健康標準的美人兒,無論從她的座駕——塗成迷彩的大型切諾基,還是看她與主角的情人洛神鬥法時的女兒家心性、遇險後先是乳燕投林繼而柳眉倒豎的變臉等等都比較到位。不得不猜度一下夾襖大大的青年歲月是何等風流,沒有相關的經歷寫出來至少不會讓我有會心一笑。
某天在某處看到大大對外傳的解釋竟然是想寫一篇三主角的小說,不知有沒有看錯,如果這樣的話鬻花奴應該把背蔞裡賣剩的花全部捧在手裡不要命地埋首其中,希望在花香的刺激下免去暈死的下場。
扯到這裡也算胡扯了,打住打住,花奴也應該離去,假鬻花之名行覓良人之實,會不會讓我遇到“段青竹”呢?
白月既升,寒風稍停,一個人揹着一個花蔞,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夾府。
一個沉默平凡的老人,一個陳舊平凡的背蔞。
鬻花奴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