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陽明山下,天空很渾濁,空氣污染的連陽明山的上空都不在明亮,連那寒梅樹都長不出幾片葉子。
山腳下跪了很多人,狼狽不堪。
歐陽勝神情狼狽的跪在神座長老的步攆前,臉上的汗珠不停的掉落,這次三千鐵騎,只回來了一百人,而他們的任務卻沒有完成。
步攆裡的老人看着山上,紗帳外面看不清的表情顯得很憤怒,他在望着山頂,等着那個男人下來主持政事,雖然已經等了十年,但是還是沒有等到他下來,看來,他真的是被孫德祿打敗了。
長老,我~歐陽勝想說什麼,但是最終因爲手臂上傳來的痛苦沒有說出來,不僅手臂痛,心也痛。
住口,失去一條手臂,應該會讓你長點記性,凡是不要太自信,而團結的必要性,或許你們早就忘記了,你們太想往上爬而忘了正義要放在首位,只要心中把正義放在首位,那些人民自然會賦予你們權利,你們已經忘記師祖給你們上的寶貴一課,爲了正義你們應當先付出生命。步攆裡的老人說着,說完他便捋了捋鬍子,只是那鬍子少了半截,怎麼捋都覺得不順心。
山腳下的所有人都低下了頭,包括那些正在看好戲的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的三位堂主,老人的話,讓他們猶如五雷轟頂,覺得壓力巨大。
算來算去,能算的過天嗎?命由天定,事在人爲,連王家那個自以爲是的家主都知道這句話,您怎麼就轉不過腦筋呢?老人看着山頂囔囔的說着,頗爲不滿。
我願以死謝罪~歐陽勝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剛毅的臉上充滿了淚水,哭的真實。
不要動不動就死的,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都不輕易說死,邪惡沒有被消滅,我們有什麼資格先死,趙瑞豐你是刑法堂的,只負責宗內刑罰,該罰的罰,不該罰的就過了吧,宗內有很多事要做,人手不夠,那些矯情的傢伙們現在都不願意出山,這些事,也只好交給你們這些年輕的一輩了。老人說着。
是~長老,一個不高的矮子走了出來,不是很胖,但是很圓滑,臉上不用看也寫滿了陰險,他便是白虎堂的堂主,不要看他長的有些坎坷,但是能做到堂主的位置必定有自己的手段。
聽說有人在打聽龍姬之子的事,看來有人跟我們一樣,想要獲得龍血啊~在當塗,去查查吧,當塗你開了一家燒死人的殯儀館吧?多去燒幾個當塗人。老人痛恨的說着。
是~趙瑞豐平淡的說着。
平妖宗早就找當塗扶持了自己的勢力,雖然只是一些不能入流的小勢力,但是至少能成爲聯絡的根基,這就爲日後收復當塗埋下了道路。
茹雪啊,你犯得錯誤讓我很心痛啊~老人有些傷心的說着。
長老~茹雪擡頭看着那步攆裡的人,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們平妖宗跟那些政治局的人不一樣,我們不搞政治,而如今的風氣似乎大家都在搞政治,首先你要明白一點,不論你的家族有多大,以後你的父親也不可能因爲你的家族大而成爲宗主,他想成爲宗主,必須有那個勢力,必須要有扭轉乾坤的力量,而現在宗主還在,我們也必然聽從他的一切吩咐,你想要獲得權力,只要你有足夠的力量,當我們都認可你的時候,你便水到渠成的獲得權力。老人教誨的說着。
我,一如既往~茹雪直視老人說着。
但是我感覺你的心有了波瀾啊~老人說着。
當我自以爲我是丹境以下無敵的時候,孫家的人出現給了我一個耳光,將我的自信打的蕩然無存。茹雪說着。
孫家人有自己的套路,他們有自己的秘密,在修爲上,即便你是天才,也不能太驕傲,我很喜歡你,知道嗎?雖然我沒有收你爲徒,但是對你修爲上的事,我比你那個消失的師父都要上心,我十年前帶你上南山,讓你感受南山的力量,爲你鳴不平,爲你跟孫家人起爭執,最後被他們削掉鬍子,你看我最喜愛的鬍子十年都沒長出來了。老人說着,似乎對於那段過往歷歷在目一樣。
我知道,所以,我一如既往~茹雪說着。
老人聽着這話很生氣,明明就是說謊,但是這謊話說的如此不漂亮,老人想說什麼,但是幾次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無奈,有些話說太重也不好。
什麼人讓你失去自信,就從什麼人身上找回來,那怕用最極端的方式。去當塗吧,不能在那裡活下去,就死在那裡吧。老人說着。
茹雪聽着老人的話,有些迷惘,他怎麼敢~但是他就是敢~茹雪沒有多說,只有領命,平妖宗不搞政治,只有命令與服從。
老人想了想,想着還有什麼要吩咐的,但是因爲年紀大了有些事也記不住,他看着茹雪,覺得好可惜,是個很好的苗子,但是卻被他師父給浪費了,那個可惡的混蛋,十年前突然辭去宗內長老職務,消失了,把這個拜他爲師的天才丟下,活活的浪費了這個天才的坯子。
不過,自己也應此從一個代理的長老成爲正式的長老。
這個老人便是十年前被孫家與白家聯手從當塗攆到京城陽明山的那位長老,那天他被兩人割了鬍子,那日起鬍子便沒有在長出來,他叫“嶽三通”乃是岳飛之後,傳言他出生時,虛雲老和尚說他天生三竅通,於是便取了三通的名字,可見此人不同於常人之處。
現在的平妖宗並非與歷朝歷代的平妖宗相同,擁有皇權甚至超越皇權的力量,現在的平妖宗不得不與政府博弈,獲得資源,財力,以及行事一些特殊的手段,只要有博弈就牽扯到利益,平妖宗也不得不以家族的行事,讓他們與政府交談,而這樣,就造成某些家族越來越大,勢力越來越廣,當力量*的時候,他們就開始不安分了,想要掌握一切,這就是人心。
所以現在的平妖宗有些烏煙瘴氣的,但是宗主又在山上呆着算他的天機,沒有人來整治,而能夠一言九鼎的也只有嶽三通一個人,他如今管理所有政事,但是有許多人都在反對,雖然表面上沒有說出來,但是他們都用默默的行動在表現着。
比如他最疼愛的晚輩茹雪,她就在默默的反對自己一個人主持宗內政事,所以即便是他很疼愛這個晚輩,但是也不得不讓她去磨練,哪怕最後會磨練死自己。有時候撥亂反正,扭轉乾坤就必須要犧牲一些人。
孫莊,孫孝回來之後,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了,這一來一去花費了十來天的功夫,可謂是驚險無比,不過收穫也頗豐,該得到的都得到了。
少爺你回來了,擔心死我了,怎麼樣?事情辦的順利嗎?福伯看着孫孝回來便關心的問着。
孫孝看着福伯,覺得有些懺愧,他的兒子,孫子都死在了這個院子裡,而原因,都是因爲他們孫家,他的兒子與孫子的死歷歷在目。
孫孝開心的笑了,說着:福伯,很順利,沒什麼好擔心的,我餓了,給我煮碗麪吧。
孫孝不想讓福伯擔心,這輩子一定會讓他安享晚年給他送終的。
好好順利就好,你不知道我這心成天到晚的跳,就等着你回來呢,我這就給你煮麪去啊,你等着啊。福伯說着,說着便嘀咕着去了食堂煮麪去。
孫孝看着福伯老態龍鍾的樣子,便是有些心疼,不過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放心,不去想,忘掉失去親人的悲痛。
孫孝隨而去了藥堂,他要找鄔善大師看看身上的蠱毒能不能去掉。
來到了藥堂,孫孝看到四個人都在藥堂,默默的坐着不說話。
看到了?慧眼和尚問着。
孫孝聽着,便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那什麼聖女都是吹的,以訛傳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