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明越等人並不知道申梅所居住的地方,要想在這座東北重鎮找到她,單憑他們三個人自然是十分困難的。
一直到天光大亮,三個人重新會合在了醫院的大門口。
“你們都看到了吧,我敢斷定,申梅已經跑掉了。”卓明越故意對兩個傢伙說道,“前幾天的那個叫韓戀楊的人一定就是被她配合城裡的共產黨人給救走的,她是故意把自己弄傷,以用來迷惑我們。”
“應該不會吧。”一個傢伙還有些不太相信,“申小姐當初可是沒少和城裡的共產黨人作對,也是程師長非常信任的人,她沒有理由這樣做啊。”
“懶得和你們廢話。”卓明越甩了一下手,“你們就這樣去對程師長彙報吧,我相信程師長會有自己的判斷。”
卓明越不再說什麼,邁步走進了醫院。
兩個傢伙在一起嘀咕了幾句,覺得再對卓明越進行監視已經失去了意義,於是,離開了。
卓明越剛剛走到二樓的走廊,迎面就碰到了一名值班的醫生。
“卓團長,有沒有看到商護士她們?”醫生的神情有些焦急。
原來,就在剛纔,一名病人忽然發燒,滿嘴的胡話,同病房的病友找遍了住院部,也沒有找到商小柯和嚴雪芹,這才跑去找來了醫生。
兩名護士同時不見了,這名醫生也覺得有些奇怪。
“怎麼,小柯她們還沒有回來?”卓明越的一顆頭轟地一聲,覺得自己剛纔的判斷是正確的。不過,他還沒有意識到商小柯已經犧牲,覺得應該是被申梅帶走了,作爲要挾自己的工具。
醫生很快把電話打給了麴院長,而卓明越則直接把電話打到了程奐舟的辦公室。
程奐舟此時剛剛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還沒等聽完卓明越的講述,兩個傷兵也跑了回來。
程奐舟的一顆頭也大了許多。
他知道申梅一直對商小柯懷有嫉妒,而且對自己遲遲沒有對卓明越和商小柯動手感到不解,三個女人同時失蹤,這裡面的事情一定會相當複雜。
他聯想到了袁友廷和謝天順等人的死。
這些人都是進出過孔老大家裡的人,而只有他知道,申梅曾經是孔老大的秘密夫人。
“媽的,老子是被這個女人給騙了。”程奐舟咬了咬牙。
“你們還等什麼,配合卓團長全力尋找申梅。”程奐舟對兩個傢伙吼道,想了想從抽屜裡拿出一張韓戀楊的照片,遞給他們,“你們給老子看清楚了,要是看到這個人立刻抓捕,必要的時候可以當場擊斃。”
“是。”兩個傢伙拿着照片就要出去,卻被程奐舟叫住了。
“這張照片你們只要記住就行了,你們的任務是藉着幫卓團長尋找申梅和商小柯的機會尋找這個人,千萬不要被卓團長知道了你們的真正目的。”程奐舟把照片拿回來,重新放回抽屜,叮囑道。
兩個傢伙不明白程奐舟的用意,這位程師長,到底是在懷疑誰?
由於有了程奐舟的支持,卓明越得以動用了自己三團的人,在全城對申梅和商小柯進行尋找。不過,他也明白,憑着申梅的智商,要想抓到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此時,申梅已經離開了自己租住的屋子,並在車站附近重新找到了一個地方住了下來,準備着瞅準機會乘車離開瀋陽。
申梅的這個想法很奇妙的和尹智麟的想法重疊在了一起。
由於前兩次的出城都是我們巧妙地利用了程奐舟的力量,這次則不然,程奐舟會竭盡全力把城門守好,想要護送韓戀楊同志繼續從城門出去已經是不可能的。經過了和上級的請示,尹智麟決定,化妝乘火車出去,轉到另一座城市,再由我們的部隊護送回到瀋陽城外。
由於戰事臨近,瀋陽車站的警戒力量一點也不比城門口弱,只是脫離了101師的轄區,認識他們的人會少一些。
段一雪和喬詠重新扮成了一對小情侶,每天的任務就是在車站附近巡視,尋找機會。
喬詠的傷在肩膀處,對走路並沒有多少阻礙,而段一雪的傷則是在小腿處,這給她的行動帶來了諸多的不便。
段一雪對喬詠的態度也在發生着改變,從當初總是對他橫眉立目,變成了一個很溫柔很願意聽取喬詠意見的小女孩。這對喬詠來說,可是十分難得的好事情,有時候頗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今天也是如此,二人一大早就已經來到了車站附近。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羅霜和齊順子。
不過,四個人並沒有在一起。
“走累了吧,歇一會吧。”在車站碩大的站前廣場,喬詠對段一雪說道。
段一雪莞爾一笑,點了點頭。
兩個人坐在了站前的一條長椅上,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和那些提着槍在大門口對人們進行檢查的軍警。
“坐過來,別離我那麼遠。”段一雪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如果是在以往,段一雪會對喬詠猶豫的樣子來上一聲兇巴巴的大吼,可是,這次,卻是十分溫柔。
喬詠坐到了她的身邊。
“只要把寒楊同志順利送出城去,我們的所有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回去之後,可能會被分到不同的部隊去,到時候,你會怎麼做?”段一雪很自然的把頭靠在了喬詠的肩膀上。
由於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段一雪也沒少做出過這種親密的舉動,所以喬詠並沒有感到什麼特別。
“我還沒想過。”喬詠老老實實地回答,“進城之後,我就一直盼着能夠回到部隊去,看看以前一起訓練過的新兵們都在做什麼。然後,在跟隨大部隊打進城來。”
“你就沒想過和林團長申請,和我分到一起去?”段一雪問道。
“這個……”喬詠沉吟了一下,說實話,他確實沒想過。不過,在他的印象裡,女兵還是應該在醫院。
段一雪沒有聽到喬詠的下文,似乎有點失望,彎起一根手指在他的額頭上輕彈了一下。
“就知道和你說了也是白說,你呀,天生就該被別人管着。”段一雪輕輕抽了抽鼻子。
喬詠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段一雪的話寓意何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