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詠爬了起來,捂着被踢得生疼的腰,一隻手扶着地上的車子,滿臉的可憐相。
吉普車上面的兩名士兵一心想着在程太太的面前多表現一下自己,跑過來就對着喬詠拳打腳踢。
喬詠抱着頭不停地哀求。
“你們別打了,還不快點回去向程師長報告。”保姆看不下去了,叫了一聲。
另外一輛車子上的人走過來扶着程太太,打算先送她去醫院。
“算了,還是叫他們回去把師部的那位羅醫生給我叫來,我煩醫院的那些男醫生。”程太太說道。
兩名士兵不敢耽擱,慌忙的開着車子回去接羅霜。
“太太,怎麼處置這個傢伙?”一個人問道。
程太太看了一眼被打得嘴角流血的喬詠,不知道是哪根神經動了惻隱之心,擺了擺肥胖的手,說道,“算了,看他這個樣子也摔得不輕,叫他走吧。”
看着幾個人轉身回去了,喬詠擦了一把被打得生疼的臉。然後,迅速把車子扶起來,一直來到了段一雪的跟前。
二人還要立刻趕到101師部附近去,只要程奐舟和羅霜一出門,段一雪的行動就宣告開始。
在路上,段一雪找到一處無人的地方,飛快地換上了普通的衣服,又找到一處露天的廣場,在水池裡洗了洗頭髮,這才坐着喬詠的車子來到了師部附近。
“真沒看出來,爲了任務你還挺拼的。”在等待消息的時候,段一雪回頭調侃喬詠。
喬詠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的後腰。
“這幫傢伙,下手還真重。要不是爲了任務,我叫他們嚐嚐吃土的滋味。”
“也是,這要是在城外,本姑娘也不會看着你被欺負而不管。”段一雪笑着說。
“算了吧,你巴不得聽到我被打時候的慘叫聲。”喬詠說着,自己也笑了。
“沒良心的東西,等到完成了任務,看我怎麼收拾你。”
“噓,有車子過來了。”喬詠忽然小聲說道。
果然,一輛和程奐舟的車子一模一樣的吉普車開了過來。
喬詠和段一雪兩個人不再說話,可是,車子卻在二人的身邊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露出一張十分英俊的男人的臉。
“柳……”段一雪差點就要叫出聲來,這個男人不是別人,原來是我們那位代號叫做柳枝的唐楓同志。
“上車,我送你進師部。”唐楓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顯然,他已經接到了協助段一雪完成任務的命令。
段一雪立刻從車上跳下來,鑽進了唐楓的車子。
“你等在這裡,隨時準備接應。”唐楓一邊關好車門,一邊對喬詠叮囑道。
唐楓來101師部已經不止一次,守門的士兵自然不敢阻攔這位來自剿總司令部的頂頭上司,只是對他的車子裡還帶着一個漂亮得要命的女孩子感到有些詫異。
這時候,程奐舟和羅霜已經離開師部回了程奐舟的家,偌大的師部院子裡,只有袁友廷辦公室的房門敞開着。
“拿着這個,記住了,我會在十分鐘之內出來,動作一定要快。”唐楓的車子尚未停穩,已經把一架微型照相機遞到了段一雪的手裡。
段一雪點頭,按捺着自己瘋狂的心跳,從車上走下來。
唐楓去了袁友廷的辦公室。
由於是白天,和夜晚比起來,師部院子裡的警戒要鬆散得多,只在毗鄰的警衛連的院子裡,偶爾會看到有士兵出入。
段一雪故意做出很無聊的樣子來到了程奐舟辦公室的門前,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打開了房門,閃身進入。
程奐舟辦公室裡的設置其實也很簡單,幾把椅子,一張桌子,一部電話,以及一個衣架和一個碩大的菸灰缸,屋子裡還瀰漫着一股濃濃的香菸的味道。
段一雪的目光在屋子裡迅速打量了一番,然後,快步走到桌子後面,拉開了抽屜。
一個寫着絕密的檔案袋落入了段一雪的眼簾。
段一雪的動作既快又輕柔,短短几秒鐘時間,裡面那張多處進行過標註的地圖已經被她鋪在了桌子上。
事情進行的如此順利,也是段一雪沒有料到的。
迅速地拍照,然後,重新把地圖放進檔案袋,按照原來的樣子放進抽屜,段一雪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她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繼續在屋子裡巡視着。
按照尹智麟的命令,不論這張地圖放在那裡,只要拿到了,就要立刻離開。現在,段一雪幾乎可以肯定這張地圖是假的。可是,真正的地圖程奐舟一定會放在自己的家裡嗎?
段一雪的目光落在了椅子後面的牆壁上,那裡有一個長方形的凸起,就像是鄉下人使用的室內煙囪。
老年間,東北人大都睡的是土炕,土炕與室內的煙囪相連,筆直地伸到房頂,每到傍晚,夕陽下,縷縷的炊煙便是從這些煙囪裡面冒出,形成一道很美的田園風光。
段一雪對這樣的佈局並不陌生,現在的問題是,這間屋子裡並沒有土炕,這個凸起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給人一種很突兀之感。
段一雪的手在凸起處敲擊了幾下,傾聽着裡面傳來的空空的聲音。
蹲下身子,段一雪的雙手開始沿着凸起的兩側向上延伸。
牆壁很平整,幾乎摸不到一點凸起和凹陷,可是,段一雪卻在距離地面一米左右的地方,摸到了一條縫隙。由於牆上塗抹着厚厚的白灰,加之縫隙又非常小,如果不是距離非常近,根本就無法看到。
段一雪的心頭一喜,小心地拿出鑰匙,沿着縫隙的邊緣輕輕一撬,一扇五十公分左右的正方形小門無聲地開了,露出裡面一個很小的木匣子,上面還上着一把小巧的鎖頭。
段一雪激動的雙手都有些顫抖起來。
打開這樣的鎖頭,對於段一雪來說,幾乎是易如反掌。
可是,木匣子裡面的東西卻令段一雪失望了,那只是幾塊隨意扔在裡面的大洋,和一些散亂的毛票子。
段一雪不死心,伸手在小門裡面摸索着,她摸到了一塊可以移動的木板。而在這木板的下面,她摸到了一個很小的保險櫃。
段一雪明白了,真正的佈防圖一定被放在這個保險櫃裡,可是,時間已經不允許她再去打開保險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