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澤,你這混蛋!”
“打擾了老孃的好事,你可是需要償命的。”
是一個女人氣急敗壞的聲音。
鹿奈輕飄飄地落到地面上,皺着眉頭看着宇文墨川。
他撥開宇文墨川的眼瞼,瞳孔有些開散。
脈搏也有些微弱,現在的宇文墨川奄奄一息。
“好霸道的毒,不過還好,已經事先服了解藥。”鹿奈打了個哈欠,雙臂相抱,“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們可真夠狼狽的。”
“真是太麻煩了。”
鹿奈擡起頭,看着一臉蒼白的川澤,語氣有些擔憂,“川澤,你也中了毒。”
“我沒事。”川澤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遠離發飆的雲雀。
“混蛋,混蛋。”雲雀氣急敗壞,“敢擾了老孃的好事,老孃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川澤捂着臉躲到更遠的地方,有些無奈地看着雲雀跺腳的模樣。
這個恐怖的暴力女霸王硬上弓鹿奈之後,沒日沒夜都要做那種事情,可真是……
川澤突然有些同情鹿奈。
“到底發生了什麼?”鹿奈將藥丸塞到宇文墨川嘴裡,“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東晨國的官兵。”
“我們無意間找到了破曉的一個據點。”川澤拖着下巴,“在那個據點,我們還發現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恩?”鹿奈皺着眉頭,“宮主受傷之前曾經用過好幾次大招,吶,能逼他使出大招的人,這天下少之又少……”
“在那個地方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人?”他問道。
“是花無影。”川澤臉色有些難看。
“花無影?”鹿奈臉色一變,“那個劣跡斑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曾經一個人屠城,如同惡童一般喜歡惡作劇又手段殘忍的花無影?”
“可是這個人在十年之前已經失去蹤跡了。”鹿奈拖着下巴,“那也難怪,以現在宮主的身體狀況,如果遇到他的話,必然是很吃力的。”
“尤其是,還要保護着那個拖油瓶。”
“那個人,可是他拼上性命都想保護的。”鹿奈說着,嘴角微微嘲弄,“川澤,你完了。”
“哈?”川澤臉色微變。
“沒什麼,命令大金全速前進,我們必須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療傷。”鹿奈說着,對着川澤眨了眨眼睛,“就回到那個島嶼吧。”
“那個島嶼?”川澤慌忙搖頭,“除了花無影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個人絕對不容小覷。我們回去的話,怕是……”
“砰!”
川澤的話還沒說完,頭上重重捱了一拳。
雲雀恐怖的臉出現在眼前,川澤抽了抽,下意識地抱着頭。
“我倒要看看,那些人到底如何厲害。”雲雀將手指頭掰得咔咔直響,“打擾了老孃好事的人,老孃絕對要把他們碎屍萬段。”
聽到掰手指的聲音,川澤和鹿奈倒吸一口冷氣,面面相覷,渾身發冷。
“怎麼,你們倆有意見嗎?”她一臉恐怖地看向鹿奈和川澤。
“沒,沒意見。”川澤和鹿奈嚇得倒退兩步,異口同聲,“好恐怖……”
雪花依然在飄落,大金快速地在大海中游走,雲雀一臉霸氣地站在大金頭上,威風凜凜,緋紅色的頭髮在風中飄飛着,如同燦爛的緋色之花。
在遠處,同樣有些狼狽的無影和無心正坐在一艘
小船上,他們兩個雖然身上有些狼狽,臉上卻依然一片嗜血。
無影拿着一個類似望遠鏡的東西朝着他們看來,他長身負立,銀白色的頭髮隨着雪花飄飛,妖冶的臉上一片清冷。
“啊咧啊咧,沒想到是她。”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如果是她的話,我們就沒有要追的必要了。”
無影的聲音清冷裡充滿了戲謔,一如平常,“喂,無心,你到底要糾結到什麼時候?”
“放走那個女人也便罷了,連羽靈宮宮主也放走了,吶,若是被老大知道了,我們兩個的日子怕是不好混了。”花無影打了個哈欠,整理了一下桃花簪子束起的頭髮。
“不過,雖然多了這些小插曲,我們的計策也算成功了。”他打了個響指,“與那個緋色之花對戰,我還沒有被慘虐的慾望,罷了罷了,窮寇莫追,我們準備撤離吧。”
他說着,伸出手,潔白的雪花落在手上。
潔白的雪花越發襯得他臉上雪白,那額頭和鬢角的花朵形狀的妝容也越發妖冶起來。
“回方丘。”無心幾乎咬牙切齒地擠出這幾個字,“空空道人此刻應該在方丘吧?”
“你打算做什麼?”無影訝異地看着他,“嘖嘖,當初空空道人和無稽將你喚醒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並沒有完全甦醒。”
“這次,是下定決心了嗎?”無影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冰冷刺骨。
“啊,下定決心了。”無心說着,突然拿起一把刀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心臟。
鮮血橫流,雪花飄落在上面的瞬間便被染成一片通紅。
“只有讓自己真正死去,才能獲得重生。”無心的話彷彿呢喃。
在陰沉的天氣裡看不到他的表情,甚至分辨不出這句話到底是陸羽說的,還是無心說的。
“我決定賭一把。”他說完,將刀子拔出來。
小船被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被染就的海水中,鮮血一縷一縷飄散,而後恢復澄澈,彷彿從未出現過。
“破後而立,便是重生。”無影喃喃地說着,小船如同離弦之箭在大海上穿行,片刻便消失在蒼茫大海中。
在大海上不一定能遇到什麼樣的事情,也不一定能遇到什麼樣的天氣。
在通往小島的這一路上,原本雪花飄飛的冬日季節驟然變暖,海浪逐漸停息,太陽從厚厚的雲朵下面探出頭來。
陽光照耀着在海面上,若不是經歷過驚心動魄的滔天海浪和夏日飄雪,絕對不會相信剛纔還那麼惡劣的天氣瞬間變成晴朗的夏天。
海面恢復平靜,金色的光芒灑下來的時候,站在大金頭上的緋色之花迎風飛舞。
雲雀一頭緋色的長髮飄舞着,目光凜然,霸氣十足。
身後,鹿奈和川澤在爲宇文墨川療傷。
濺起的浪花在陽光下閃耀成七色彩虹,斑斕的水珠裡,緋色之花傲然挺立,一條巨大的金蛇載着他們由遠及近。
遠遠看去,這樣一副場景竟如畫一般。
站在海牛上的梅若看到這樣和諧美麗的畫面時,心中驀然升起一股濃濃的嫉妒。
宇文墨川的身邊從來不缺女人,她剛剛殺死了蘇鳳藻,又來了一個緋色頭髮的女人。
“喂,已經來了。”梅若攥着拳頭,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對着誰說些什麼。
“恩,我已經準備
好了。”一個女聲響起,那聲音竟與蘇鳳藻的聲音一模一樣。
她慢慢地站起來,遍體鱗傷很是虛弱,語氣和眼神也像極了蘇鳳藻。
大金慢慢地靠近小島,此時,從另一方向,東晨國的海兵船也已經到了。
“嘖嘖,我還真是小看了東晨國的海兵,竟然能穿過這麼大的風浪平安抵達這裡。”雲雀握着拳,眼中閃着幽幽的光芒,“不愧是海上軍團。”
東晨國的海上兵團抵達岸邊之後便將整個島嶼包圍起來。
沒有了無影和無心坐鎮,那些黑衣人羣龍無首,不知所措。
海軍兵團出擊之後,似乎有所顧及,只是將黑衣人擒獲,卻不曾用大炮轟炸。
十條海船上下來上百名海軍,船很大,每條船上卻只有十個人左右。
梅若狠狠地用牙齒咬住嘴脣,看着東晨國的海軍將小島包圍之後,眉眼越發狠戾了起來。
“小鳳。”宇文墨川剛剛服下藥意識有些模糊,隱約裡看到蘇鳳藻與梅若,終於放下心來,安安穩穩地昏了過去。
站在大金頭頂的雲雀雙眼發出晶亮晶亮的光芒,她手舞足蹈,“喂喂,小鹿,我是不是馬上就能見到前輩了?”
“好激動,好激動。”她盤腿坐下,緋紅色的長髮飄飛,那雙眼睛裡透着狡黠和激動,“第一次見面,我該說什麼?”
“前輩她會不會討厭我?”
“前輩她喜不喜歡我這種類型的?我的紅色長髮是不是很礙事?”
“喂,小鹿,你看看我身上有沒有不妥……”
雲雀的問題接踵而至,鹿奈一臉黑線地指着宇文墨川,“消停點,宮主已經休息了。”
出奇地,雲雀沒有反駁,反而一副小女生模樣地託着下巴點頭,“書上說,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一定要給前輩留一個淑女優雅的好印象……”
川澤和鹿奈一臉黑線地撇過頭,霸氣十足的雲雀做出這種小女生的動作……
那畫面……
那畫風……
實在太美,太妖豔,太讓人不敢直視,太令人作嘔了!
“阿川……”大金剛剛靠近海牛,梅若便一臉悽然地撲了上來,“阿川,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姑娘請自重。”川澤一臉冷漠地擋住梅若,“宮主已經休息了。”
“這母豬是誰啊?”梅若從雲雀身邊穿過的時候,把正在精心打扮的雲雀撞了正着,濃濃的香味薰得雲雀直作嘔。
“母豬?”梅若一愣,隨後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你說誰母豬呢?”她冷聲呵斥道。
“誰對號入座就說誰。”雲雀掏了掏耳屎,斜睨着梅若,“怎麼,不服?不服你咬我啊。”
“你……”梅若氣得滿臉通紅,“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教養?”
“嘖嘖?教養?那是什麼鬼?”雲雀翻着白眼,“喂,小鹿,這母豬到底是誰?敢衝撞姑奶奶我,我廢了她如何?”
“梅妃娘娘,別來無恙。”鹿奈一臉冷然地走上前,拱了拱手,“沒想到會在此處見到梅妃娘娘。”
“你是?”梅若蹙眉,看着那細長的眉眼,皮膚白淨,又黑又直的頭髮在頭頂高高束起呈現放射狀,一臉慵懶的男人,恍然大悟,“鹿奈……”
“啪!”
梅若的話還沒說出口,臉上便火辣辣地捱了一巴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