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站立的位置處於山脈的最高點。
從最高點往下眺望的時候,她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事情。
剛纔經歷過的湖泊,在另外的地方還有一個,這兩個湖泊幾乎一模一樣。
機關城和無法城兩個地方以一條蜿蜒的山脈分隔開。
這條山脈一直蜿蜒盤區到最高點。
無法城處於荒地一般的地帶,幾乎寸草不生,從蘇鳳藻的角度看去,那裡的土地泛着白色。
而機關城這邊鬱鬱蔥蔥,土地上長滿了綠色植株,從遠處看去時候,墨綠色縈繞着,和無法城的白色土地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邊黃白,一邊墨綠,再加上特殊位置的兩口湖泊,還有蜿蜒成特殊形狀的山脈。
無法城和機關城完完全全組成了一個八卦圖!
無法城爲白,機關城爲黑。湖泊爲八卦圖兩極,山脈則是區分開八卦圖的兩極邊緣。
蘇鳳藻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地看到與八卦圖如此相似的地形。
很顯然,與八卦圖如此相似的地形是人爲製造出來的。
“無法城是在三十年前製造而成的。不過機關城卻是剛剛完成的。聽聞,無法城建立的時候耗費了整整十年。”宇文墨川站在蘇鳳藻身邊,“巧得是,機關城也耗費了十年。”
蘇鳳藻皺着眉頭,長長的劉海垂下來遮住一片陰影。
她雙拳緊握,身子微微顫抖,“吶,墨川,你千方百計把我叫出來,就是爲了讓我看這個嗎?”
宇文墨川笑了一聲,攬過蘇鳳藻的肩膀。
他一襲白衣站在山峰之間,有風吹過,長袍獵獵,長身玉立。
漆黑的頭髮隨風飄動,越發襯得他俊美非凡。
他就那麼雲淡風輕地站在蘇鳳藻身邊,冷然的面容美若謫仙。
“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一個人?”蘇鳳藻擡起頭時,看到他的眸子中閃着晶亮的光芒。
那種光芒,是激動,是期待,是忐忑。
蘇鳳藻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宇文墨川。
他扶着蘇鳳藻的雙肩,那雙手在微微顫抖,就連聲音也在顫抖。
“小鳳,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他無意識地重複着,言語中的興奮難以言表。
“哈?”蘇鳳藻摸了摸宇文墨川的頭,“我說你今天這麼奇怪,原來不是發燒了。”
“不過,這裡是荒山野嶺,你要帶我見的人在哪裡?”
“我還沒做好準備。”宇文墨川撓了撓頭,笑容裡有些繾綣。
從認識宇文墨川以來,蘇鳳藻從來沒見過這種扭捏,害羞的他。
那種感覺,就像是女婿第一次見丈母孃一樣。
“小鳳。”宇文墨川深深地呼吸一口氣,“跟我來。”
他抓着蘇鳳藻的手,在崎嶇的山路上奔跑。
凝重的表情像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一般。
蘇鳳藻覺得這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
“你的傷還不能這麼奔跑,別太瘋了。”蘇鳳藻想要制止他的時候,他突然將她打橫抱起。
山峰之間有五米左右的山澗,山澗深不見底。
宇文墨川抱着蘇鳳藻縱身一躍,輕飄飄地落到另一邊。
腳下散落下幾塊小石頭,石頭落入山澗之後連回聲都聽不到。
“喂,你不要命了。”蘇鳳藻掙扎着從他懷裡下來的時候,嚇了一身冷汗,“你身上的傷這麼重,若是換了普通人的話早就死了。你還敢這麼亂來。”
宇文墨川輕輕地笑着,
攬過她的肩膀,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傻瓜。普通人能死的傷,我是絕對不可能死的。”他笑得有些得意,“如果我在這種死掉的話,那就說明我只不過是這種程度的男人而已。”
蘇鳳藻微微一愣。
這番話,這種話,這種信心,這種氣度,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竟是那般從容。
“這麼傻的一番話,也就你這種傻瓜能說得出來。”蘇鳳藻低着頭,劉海遮住一片陰影。
“走吧。”她牽着宇文墨川的手,“我的蓋世英雄。”
“去哪裡?”宇文墨川的笑容裡帶着狡黠的笑。
“去見一個人。”蘇鳳藻緊緊地握住宇文墨川的手,他的手很大,很硬,外表雖然白皙,內裡卻都是堅硬的繭子。
平日裡清冷如斯的宇文墨川,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有他在身邊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我們要見的人在哪裡?”她撇過頭,笑語盈盈地看着宇文墨川,“我可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住在這荒郊野嶺啊。”
宇文墨川也輕笑着。
他向上指了指,在山峰之間的半山腰處雲霧繚繞,因爲海拔較高,越往上植物的覆蓋程度就越少。
“從這裡就能看到了,那顆招搖樹下面有一棟房子。”
蘇鳳藻眯着眼睛看過去,隱約能看到巨大的招搖樹下有一棟優雅別緻的小別墅。
他們兩個牽手往上走去,越往上面天氣越冷,鬱鬱蔥蔥的樹木也變得稀疏起來。
越來越接近別墅的時候,有鳥鳴聲隱隱傳來,偶爾在叢林見躥過幾只小松鼠,靜謐優雅。
有昏暗的光線透過稀疏的樹林,樹林裡草地青青若雲,和剛纔的茂密叢林不一樣,這裡的環境很讓人舒適。
“曲徑通幽處,禪房草木深。”
看到這棟小別墅的時候,蘇鳳藻就喜歡上了這裡。
說是小別墅其實很牽強,巨大的招搖樹下是兩棟茅草屋,茅草屋旁邊有一處小湖泊,那湖泊旁邊立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七彩湖”三個大字。
湖泊中央有一個小島,小島上有一座小亭子,屋檐翹起,數十隻鳥雀在上面棲息。
迂迴曲折的走廊彎彎曲曲地在湖面上盤旋着,偶爾跳躍起幾隻紅色的鯉魚。
炊煙裊裊,茅屋裡的人似乎正在做飯,隱約有飯菜香味傳來,蘇鳳藻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茅屋,曲亭,湖泊,炊煙隱隱,如同一幅美麗的畫卷。
宇文墨川走到茅屋前敲了敲門。
他似乎有些激動,敲門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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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伴隨着中氣十足的男人聲音,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鬍子花白的老頭探出頭來。
“誒?這位壯士,這位姑娘,你們找誰?”他歪着頭,兩撇山羊鬍一翹一翹的。
他的臉上滿臉皺紋,唯獨那雙眼睛卻是極亮極亮的。
雖是滿頭白髮,卻並不乾枯,柔順光澤,有種鶴髮童顏之感。
“師父。”宇文墨川一臉黑線。
“師父?”老頭歪着頭,一臉茫然的樣子,“小朋友,這裡沒有師父,只有我一個糟老頭。”
“師父,別鬧了。雖然長時間不見,你化成灰我也會認得你。”宇文墨川拉着蘇鳳藻進門,一進門一股酒香撲面而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好酒,好酒,師父的酒天下無雙。”
“那是自然,哈哈,有眼光。”那老頭顛顛地跑過來
,在宇文墨川面前轉了兩圈,撓着頭,“那個……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師父,從前也是這麼玩,二十年了,你不膩嗎?”宇文墨川萬般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攬過蘇鳳藻的肩膀,雙眼眯起笑成月牙。
“廢話我就不多說了,老頭子,我要跟這個女人成親。”他將蘇鳳藻推到前面,“恭喜我吧。”
“喂,墨川……”
蘇鳳藻臉色大紅,她沒料到一向冷然的宇文墨川會突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更沒想到,他帶着她來見的人竟是他師父!
宇文墨川一路上的奇怪反應完全解釋得通了,他分明就是一個帶着媳婦見家長的忐忑少年。
“喂喂……”老頭聽到這句話臉色立馬變了。
他攬過宇文墨川的肩膀,將他拽到一邊。
“你小子是認真的嗎?”
“幹嘛擺出一副嚴師的樣子。若不是確定要一輩子在一起,我怎麼可能會把她帶來見你。”宇文墨川翻了翻白眼,“反正不管老頭子你答應不答應,我都下定決心了。”
那老頭喝了一口氣酒,酒氣熏天地衝着宇文墨川哈了一口氣。
“真臭。臭老頭你不會是宿醉吧?”宇文墨川捏着鼻子,“你這種年紀,還如此不節制的話可是會死的。”
“胡說八道。”他哼了哼,放開宇文墨川,臉色微紅地走到蘇鳳藻面前。
“初次見面,在下逍遙子,是這臭小子的師父,請多指教。”他伸出手,做出一個很現代的禮節。
古代見面行禮多半是作揖鞠躬,很少有這種握手的西方禮節。
但這個老頭自然而然地做出了這個動作,着實令蘇鳳藻摸不着頭腦。
“這臭小子以後可能要承蒙你照顧了,若是他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往死裡打一頓就好了。”他彎着腰,做了一個標準的請的姿勢,“未來的徒弟媳婦,請上座。”
蘇鳳藻嘴角抽了抽,只覺得有千萬只草泥馬從心中奔騰而過。
這個老頭也着實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師父大人無需多禮。”她襯度了半天,依然語氣恭敬地迴應。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逍遙子突然沖天哈哈大笑起來,“這女娃娃好生靦腆拘禁,罷了罷了,你們來得正是時候,這些年來我潛心鑽研菜譜,今日終於練成了。”
他說着,輕飄飄地走到廚房裡端菜。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鳳藻一臉茫然,這前後發展也太迅速了,她有點措手不及。
“而且,你師父他老人家不是已經仙去了嗎?”
“仙去?”宇文墨川嘴角抽了抽,“若是那個臭老頭能死的話,天下的壞人可都是死光了。”
“前段時間我聽他們說起羽靈宮前任宮主的時候,明明說的是已經仙去……”
“誰告訴你這臭老頭便是羽靈宮前任宮主了?”宇文墨川笑了起來,“羽靈宮是這老頭子創建的,不過他從來沒做過宮主,前任宮主也是他的徒弟之一。喂,你猜猜,這臭老頭多大年紀了?”
在古代七十歲算是高齡,這位逍遙子若是年紀再大一些的話,有八十歲?
“八十?”
“錯。”宇文墨川眯起一隻眼,“這老頭子今年已經一百二十歲了。”
“哈?”蘇鳳藻震驚了。
即便是在現代,一百二十歲也已經是少見的高齡老人了,更何況他身手矯健,頭腦清醒,說話清晰流暢,且中氣十足,完全不像是百歲老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