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鳳舞要找個理由帶着杜嘉麟出去很容易,但如果要通知其他人做好防範,避免大面積的傷亡,那可就難了……
難道不管那些人嗎?鳳舞心中覺得不忍,她本性還是善良的。但如果救人可能會害死自己,她卻又沒那麼偉大。
鳳舞忽然捂着肚子趴在烈火背上,扭着頭對杜嘉麟道:“九殿下,我,我肚子疼……”最好裝的病自然就是肚子疼了。因爲原因太多,總能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
杜嘉麟一聽,立即擔心地跳下馬來,就要來查看她的情況。
鳳舞微微愣了一下,想不到自己竟然弄巧成拙了。她趕緊道:“我們快回去吧!回去找御醫。”
“好!我們回去找御醫!你再忍忍……”話音剛落,杜嘉麟就跳到了烈火背上,坐在鳳舞身後。他扶着鳳舞靠在自己懷中,隨即便打馬往樹林外面跑。
鳳舞暗自鬆了口氣,暗自給小麻雀下令,讓它去找太子殿下報警。
卻說太子杜嘉瑾正陪着皇帝在高臺前面查看今天各位公子的狩獵成果,忽然聽到一隻麻雀站在高臺上插着的旗杆上嘰嘰喳喳一陣亂叫。
雖然杜嘉瑾聽不懂麻雀說的什麼,但他卻能聽出麻雀叫聲中的那一份急切驚恐。
是有情況要發生了嗎?可是,他就在父皇身邊,誰敢對他動手?又打算如何對付他?亦或者,趙貴妃要對付的不是他?而是小九?但這似乎不大可能啊!
杜嘉瑾立即暗示韓駿做好準備。
韓駿悄然退後幾步,招呼東宮護衛暗中加強了防備。
……
卻說杜嘉麟這邊,他們還沒跑出樹林呢,身後就追出來無數野獸。豺狼虎豹野豬什麼的,忽然之間好像潮水一般涌出來,端是駭人!而最令人恐懼的是,那些野獸竟然比他們的馬跑得快多了,眼看就要追上他們了。儘管他們這一隊有十幾名御林軍,但是遇上數百頭野獸,他們這十幾個人還不夠給人家塞牙縫的。
“怎麼會有那麼多野獸?”
“快,保護九皇子!”
“快走,趕緊出去!”
在這茂密的樹林裡,因爲背上有人,經過訓練的馬都只能走士兵砍開的寬闊的馬道,而馬道在獵場外圍的樹林裡大都是橫向的,縱向的只有幾個出口,馬兒的速度再快,用直線距離來算卻是慢得可憐。
相比之下,那些野獸卻不拘於於此。它們走的是直線,遇到大樹繞過去,遇到灌木叢直接鑽過去,速度自然要快得多,真真如潮水一般,迅速地涌了上來。
杜嘉麟回頭看了一眼,也不禁有些膽顫心驚。而那些御林軍護衛看到那密密麻麻涌出來的瘋狂的野獸,也忍不住驚恐慌亂。眼看那麼多的野獸追上來了,他們這點人馬根本不夠看,如果被獸潮淹沒,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危急時刻,鳳舞正要叫杜嘉麟停下來,爬到樹上躲一躲,卻不料忽然有人從後面趕來,追上他們的時候竟然一把將杜嘉麟拉了下去,抱着就跑,同時還招呼隨行的御林軍道:“你們斷後,我先帶九皇子出去!”
“你做什麼?放開我!”杜嘉麟又驚又怒,忙吼道,“保護小舞……”隨即,杜嘉麟是聲音就斷了,好像是被人打暈了。
鳳舞擡頭,只來得及看到一個迅速消失在密密的樹林中的背影。那是保護九皇子的暗衛嗎?竟然帶着他用輕功跑了。想到這裡,鳳舞也顧不得裝肚子疼了,趕緊坐起身來,打算先找棵大樹爬上去躲起來。
而隨行的十多名御林軍見九皇子被人帶走,還是從未見過的人,又一身黑衣,誰知道那是什麼人?要知道,這幾名御林軍的任務就是保護九皇子,現在九皇子被不明身份的人帶走了,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們自然是難辭其咎。
於是,這一隊御林軍幾乎想都不想就做出了一個決定——跳下馬,用輕功追趕九皇子。
於是,“身體不適”的鳳舞就被拋棄了。當然,她就算沒有身體不適,結果也不會改變。
如今情況這樣危急,這些御林軍護衛輕功並不出衆,自己能逃出去一條命就不錯了,帶着個半大的孩子一起跑,他們可沒那本事。而且,他們的任務是保護九皇子,可沒人交代他們保護這位顏公子。至於九皇子離開前的吩咐,他們一時情急,沒聽清楚也是可能的吧?相信九殿下能明白事情有輕重緩急,相信他們有不得已而爲之的取捨之道。
鳳舞見人都走了,而那些野獸離自己越來愈近了,趕緊驅趕烈火來到一棵大樹下,她抱着樹幹幾下就爬了上去,嚇得書上的小松鼠“吱”一下縮回了樹洞裡。
“烈火,你趕緊出去,等獸潮結束了,再帶人進來救我!”
眼看後面的野獸馬上就到了,誰知道它們現在發什麼瘋呢?萬一要是一上來就將烈火撕成碎片,可怎麼辦?
烈火長嘶一聲,雖然不捨,但還是聽從鳳舞的命令,快速地往外跑去。身上沒有人,它自然可以從茂密的樹林裡鑽出去,雖然身上被各種樹枝藤蔓掛傷不少,但速度卻提高了很多,好歹與身後的獸潮拉開了一些距離。
鳳舞在大樹上找了一個樹杈靠在樹幹上坐下,看着下面的野獸皺眉沉思。這些野獸好像很不正常啊,她剛纔試着用自己的精神力與其聯繫,卻好像沒什麼效果。這還是從未遇到過的事情呢!
“小松鼠?”鳳舞試探地對着樹洞叫道。難道是她的異能失靈了?
只見小松鼠好奇地從樹洞裡探出頭來,疑惑地左看看右看看,吱吱叫道——
“誰在叫我?”
鳳舞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看來她的異能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那些野獸。
“小松鼠,可以給我一個松果嗎?”坐在樹上又冷又無聊,還是剝松子吃吧!
“好!”小松鼠看到鳳舞,疑惑了片刻,隨即便高興地回自己的樹洞裡抱了一個松果出來,利落地跳到鳳舞跟前,將松果遞給她。
鳳舞接過來,笑着說了一聲:“多謝啦!”
剝了兩顆松子吃,鳳舞又指着大樹下面的野獸問道:“小松鼠,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爲什麼這些在森林深處的動物都跑出來了?”
小松鼠探頭往下面看了一眼,在樹枝上跳了幾下,吱吱回說不知道怎麼回事。
……
卻說獵場的營區得到消息比鳳舞還晚,負責防禦的御林軍統領顧泊寧又驚又怒。現在要組織皇帝離開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就近用運輸物質的馬車修建了一個簡單的防禦工事,以高臺爲中心,將皇帝、太子和在營區的其他文武大臣勳貴公子們聚集在一起方便保護。
皇帝臉色極其難看,將顧泊寧叫過來怒斥了一頓,而後問他:“到底怎麼回事?查清楚了沒有?”
顧泊寧跟在皇帝身邊已經十多年了,一直都是皇帝的心腹寵臣,何曾出過這樣的紕漏?他心裡也恨怒,也着急,但他理智還在,所以第一時間帶着留守的御林軍修建了防禦工事,緊接着便趕緊打探事情原委。
獵場外圍與內山之間,城衛軍抽調了兩萬多人設點防守。獵場外圍偶爾會出現一隻“漏網之魚”不奇怪,但是這樣大的獸潮出現,城衛軍卻沒有及時將消息傳出來,問題可就嚴重了。
根據陸續跑回來的幾批城衛軍和御林軍的說辭,顧泊寧初步判斷出此次獸潮背後肯定是人爲的,而且,負責防衛的城衛軍中肯定有人沒收買了。
好在幾位皇子都被人帶出來了,皇帝見了臉色才略好看了些。
顧泊寧跪下請罪道:“微臣向皇上請罪!皇上,這次獸潮,只怕是人爲……”
獵場外圍與內山之間,城衛軍可是派了兩萬多人防守的,就算有獸潮,也不可能一點不驚動城衛軍就跑出來!皇帝可不是傻子,到現在如何不知道這是人爲?
他冷哼一聲道:“說詳細點兒!”
“回皇上的話,臣初步確定這次獸潮是……”
顧泊寧迅速將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他懷疑,城衛軍中有幕後主使者的內奸,而那些負責防守的城衛軍,如果不是投降了敵人,就是已經死了。事實上,他更偏向於後一種可能。只怕那些城衛軍都已經被這些野獸踏成了肉泥了吧!
只是,好好的,那些野獸怎麼會發狂地從內山裡跑出來?誰能指揮那些不通人性的野獸?顧泊寧不敢隨意猜測。
這時,那些發狂的野獸已經跑出樹林,在最外圍防守的御林軍開始射箭,而後不得已跳出防禦工事,用自己手中的刀槍劍戟與那些野獸搏鬥……
此次時間倉促,顧泊寧只來得及佈下五層防禦工事,而且每一層人數都不多,畢竟這次的防衛,其實是以城衛軍爲主的,他的御林軍只負責保護皇帝。但現在城衛軍只跑出來幾百個人,後方外圍留守的的一時間也趕不回來,現在全靠他的六千御林軍了。
與發狂的野獸的戰鬥很激烈,皇帝雖然看不到,但那些野獸的聲音,以及御林軍士兵奮勇殺獸的聲音還是傳到了皇帝耳朵裡。他站在高臺上,看着西墜的斜陽,聞着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兒,神情冷厲。到底是誰?
這時,趕回來的幾位皇子、駙馬、皇室宗親、勳貴,文武百官都聚集到了高臺下面,擡頭仰望着高臺上的皇帝。現在,皇帝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皇上,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皇上,您還是別站那麼高,天氣涼了……”站那麼高,很容易成爲別人的靶子啊!林峰站在皇帝身邊,神情緊張地防衛着。
皇帝看了下面的人一眼,轉身下了高臺,回了自己的大帳。
高臺後面皇帝大帳的隔壁,杜嘉瑾滿面寒霜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杜嘉麟。因爲不見鳳舞,而獸潮已經到達,他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杜嘉瑾問那名將杜嘉麟送回來的暗衛道:“顏公子呢?她不是和九殿下一起的嗎?”
那名暗衛立即請罪道:“請太子殿下恕罪!因爲事情緊急,所以屬下只來得及帶走九殿下,而且,屬下的任務也只是保護九殿下……”
杜嘉瑾心中的怒氣不斷升騰,不是任務範圍,他們就不管?他們竟然全都拋下小舞自己跑了?杜嘉瑾立即將韓駿叫過來:“你派人保護小舞了嗎?”
韓駿目光微閃,卻一臉正色道:“當然!殿下您交代過,小舞身邊一直都有人保護。只是,我給他們的命令是非危急情況,不許出手。或許……”
韓駿沒有說下去,杜嘉瑾卻明白過來。小舞有馴獸異能,或許不會有危險,所以他安排的暗衛纔沒將她帶出來。
想到這裡,杜嘉瑾心中稍安。也許對小舞來說,跟那些野獸在一起,她更安全些。這一場獸潮,明顯是有人設計的,而那幕後之人難道想憑着這些野獸殺了他?明顯還會有後招。
“你再叮囑我們的人小心防備。我擔心對方還會有刺客,尤其皇上和幾位皇子,不容有失。”
韓駿領命而去,但心裡真正擔心的只有太子殿下。皇上應該不會有人行刺吧?至於其他皇子,自己心術不正,死了倒是更清靜些。
就在這時,皇帝的大帳中,聚在一起的百官勳貴中忽然有人道:“太子殿下不是能指揮羣鳥治蝗救災嗎?不知道能不能指揮這些野獸?”
大帳裡順勢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轉頭看着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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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門去了,回來得晚,都沒睡午覺,實在是累了想睡了,就寫了這麼點,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