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楚……”鳳羽疑聲思量,須臾緩緩將那手中的香囊舉起,正要細細端詳,忽聽身後陡然響起一聲不屑的狂妄:“這般不堪俗物,可別濁了聖女娘孃的眼!”
鳳羽循聲凝眉,方一轉首,只覺面前飛速飄過一條身影,下一刻,手中的香囊一緊,已然被那來人憑空握在掌心。
“聖女娘娘賢身貴體,這般下三濫的玩意兒,想必定是入不了娘娘的法眼!”
翔鸞堂,雕運塑霧的金玉案旁,凌睿王飛跨琉璃凳,斜倚金玉案,此刻正一手抱着一尊白玉無瑕的玉石觀音,一手卻高高的將那盛滿凝神丸的香囊,煞有介事的高高舉起,一臉鄙夷的虛張聲勢:
“本王平生最厭惡這東楚的俗物,但今日爲了娘娘,本王姑且就忍一忍,親自替娘娘處理了!”
“你來幹什麼?!”鳳羽一見他的肆意狂妄,登時怒意冉冉,“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聖女娘娘此言差矣!”閬邪軒故作姿態的拉長聲音,全然不顧鳳羽的怒目相視,不緊不慢的端坐在那琉璃凳上,“歡不歡迎本王都得來,如若不然,豈不是弗了聖上的旨意!”
說完,一本正經的指了指那玉石觀音像。
“我那皇侄聖上,金口玉言,欽賜聖女娘娘,觀音一尊,還請聖女娘娘笑納!”
鳳羽將一臉驚慌的雙兒護在身後,旋即冷聲一笑,“凌睿王當真是無所事事,端的要搶了太監的活計。怎麼,莫不是這王爺做的久了,想要換個身份來體驗人生?!”
凌睿王聞言,登時哈哈大笑。
“有趣,有趣的很!想不到聖女娘娘這般風趣!看來日後這謫仙樓,本王得常來,如若不然,這滿是寂寥的漫漫深宮日,豈不是要少了不少的樂子?!”
鳳羽見他厚顏無恥,瞥他一眼,“你這樣的齷齪之人,便是成了太監,端的不如那全德正。菩薩我自當躬身奉迎,至於你,有多遠,滾多遠,免得褻瀆神佛,禍害南川。”
“娘娘這麼不待見我,但不知我哪裡得罪了娘娘?!還請娘娘不吝賜教,本王我心甘情願,爲了娘娘,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鳳羽掃他一眼,“免了,畜生就是畜生!”
“娘娘謬讚,本王深感榮幸!”凌睿王面不改色的起身踱步,鳳羽只覺得身後的洛無雙,又是一陣不由自主的寒顫不已。
“聖女娘娘潔雅如蓮,想來我這畜生也不便在這謫仙樓久留,娘娘放心,我這就滾!”
“不送!”
方步緩踱的凌睿王一臉壞笑,悄然停在了鳳羽身側。
“不過,既然娘娘眼裡容不得沙子,想來這身邊定然也是留不得半點污濁,既如此,本王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今日就替娘娘肅清濁晦,免得日後無端擾了娘娘的清修!”
鳳羽聞言心中一驚,正要轉身護住洛無雙,但見那凌睿王頃刻間移身換步,僅在剎那間,已然死死掐住了洛無雙的脖頸。
“住手!”鳳羽大驚失色,“凌睿王,你膽敢在謫仙樓行兇,你就不怕我告訴聖上!”
“哼,殺個婊子,還用不着驚動皇上!”
凌睿王謀含戲謔,鳳羽卻聽得一身冷汗,“你……你若是敢殺她,就永遠別想得到解藥!”
“既然提到這事兒,本王也不妨給娘娘交個底兒。昨兒個本王確曾請了宮中的御醫會診,想來娘娘當真沒有欺騙本王,本王體內的毒,真真切切是因那海上花而生。
只不過,海上花的毒,迄今爲止,世上尚無一人能解,看來,娘娘當初不是爲了救本王,而救本王,而是隻想借本王之手,平步青雲一入深宮!
如今娘娘心願得逞,便想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卿蕊夫人,本王說得沒錯吧?!”
“卿蕊夫人?!”鳳羽尚未開口,凌睿王掌下的洛無雙登時驚訝的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