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客棧內未吭一聲的簡亦繁與寧九兒,聽着外面洛歌與那女子的談話。
洛歌將劍背於身後,眸中皆是諷刺之意道:“幽稚死了也好,免得爲禍人間。即便本少主不動手,執劍山莊的人也會動手。只不過,這次他們的行動有些慢。”
“少閣主保重,山高路遠,小心爲上。”女子說完便再沒了聲響。也許早已料定他們必然會途經玉面神教的範圍內,纔會好心提醒。
聽到此處,寧九兒也知沒有下文了。她打着哈欠上了樓,困極了道:“既然事已解決,我們還是早點休息爲好。明日,還得早早趕路。”
“也好,你早點歇息吧。”簡亦繁跟在寧九兒的身後,護送寧九兒到房門口。目送着寧九兒進了房門,才轉過身回了自己房內。
酒樓下的洛歌伸着懶腰,腳尖點地飛到寧九兒的房內。他揉着肩膀,站在寧九兒榻前笑道:“今兒個,我們就擠上一晚如何?”
“給小爺滾開!你要不是不想死的太快,就滾回自己房裡。”寧九兒一腳將洛歌踹開道。心道,利用完小爺還想佔小爺便宜。她將窗戶關好,推搡着洛歌出了房門。
誰也擋不住她想睡覺的念頭,腦袋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
今日的不眠夜,總算是過去了。月牙兒似乎也看累了,閉眼退了下去。晚風吹動着樹梢上的葉子,將天邊的太陽吹來。微弱的太陽光從窗戶上折射到客棧內,躺在牀上的寧九兒睡的正香。她抱着枕頭,正和墨跡小人談人生說理想。
可能夢魘也能感受的到她心不在此,也懶得耽誤功夫。
肚子的餓意催促着她從夢中醒來,寧九兒躺在牀上實在不願醒來。敲門聲卻不斷縈繞在耳畔,惹的她煩悶不已。寧九兒穿好衣衫,將客棧的門打開。她望着門外的洛歌,瞬時就想給洛歌一腳。
“九兒,我們要去何處?”洛歌一臉的好奇道,他從簡亦繁何處得知今早趕路。但眼下都已是晌午了,某人卻還在睡覺。雖然昨晚熬得很晚,但現下也不早了。
寧九兒聽着洛歌的話音,好笑道:“我們?小哥怎麼着。你還想和我們一起走?”
“對啊,簡姑娘已同意了。說是隻要我將你喊醒,我們就能一起趕路。”洛歌一副理所應當的神色。
寧九兒就差連環翻白眼攻擊了,這傢伙蹭吃蹭喝還上了癮。打算跟他們,混個長期飯票!別以爲有幾分姿色,就能以**人。
她關了門,好氣道:“好了我自會出來。”
重回房內的寧九兒伸着懶腰,穿好外衫,洗漱好之後站在窗前。她打開窗戶望着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發現昨晚的怪物早就不見蹤跡。
寧九兒不禁好奇着,到底是昨夜那女子弄走了,還是被捕快將它擡到衙門了。那斷案無能的知府,現下是否已明瞭真相?會不會恍然發現,兩個案子其實爲一個案子。只不過第一個案子加上了某人的私怨,陷害而已。
她仰着頭望着此刻的天,今日的天氣還算不差,站在窗前也能感受到那暖洋洋的光。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襲來,寧九兒關了窗戶背起包袱。她長了口氣,開了門望着等待的兩人道:“兩位起的真早。”
“算不得早,再過一會天就要黑了。今日再不走,就得推延到明日。”簡亦繁眉頭微彎,掛着帶着溫潤的笑意。泛黑的雙眸如同窗外的陽光暖和的不像話,眸中卻映着寧九兒的無奈。
洛歌被簡亦繁的話逗樂,哈哈笑道。卻被寧九兒射來的寒光封了嘴,他輕咳兩聲緩解氣氛。
簡亦繁從寧九兒肩上接過包袱,下着樓道:“爭取在天黑之前,找到客棧。否則,只能露宿街頭。”
“恩。”寧九兒緊跟其**着簡亦繁的手腕,生怕將簡亦繁弄丟一般。
洛歌與寧九兒並着肩,出了客棧。反正他也閒來無事,跟着他們瞎轉悠。大名鼎鼎的靈山他都去過了,也沒有什麼可玩的。不如跟着他們去冒險,指不定遇到什麼稀奇古怪的事。
天上的太陽高掛在天,刺眼的光早已隨着時間的推移變的柔和許多。那淺薄的風,帶着些許的寒意。隨意的吹颳着,讓人有些不大舒服。
寧九兒下示意的回頭,總覺得有東西一直跟着他們。但那怪物已經死了,其他的也跟他們無冤無仇不至於跟蹤。
洛歌被寧九兒的小心翼翼逗樂,搭在寧九兒的肩上挑眉道:“九兒,你是不是被那幽稚嚇壞了。”
“一邊去,小爺這叫小心好嗎。”寧九兒將肩上的爪子拿開道。可能她真的多心了吧,之前跟蹤自家老爹之人早已被那怪物吃的只剩骨頭。現下,那怪物也死了。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簡亦繁覺得這樣趕路太慢,最後還是買了輛馬車。三人坐在馬車外閒聊着,獨累了馬兒。馬車的速度也算不得快,馬車後留着兩道淺淺的車轍印。
“你們要到何處去?”洛歌還不曾知道他們的目的地,頗有些好奇道。不過何處都好,反正他也無事可做。等何時他玩夠了,再與他們分道揚鑣。
簡亦繁駕着馬車,望着前方回道:“京都。”
“爹他們不定已經到了,這都耽誤了多少時日。簡亦繁你說我們到了京都後卻不見他們,算不算也白跑一趟?”寧九兒這纔想到他們在威州停留太久,不由的擔憂道。
忽然想到致命的問題。他們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在這樣下去肯定來不及。但昨日,簡亦繁就催着她趕路卻被她一推再推。現在不由的恨自己,哎,若是白跑一趟該多冤啊。不過心中也確實有些好奇,京都究竟是何許摸樣?
簡亦繁握着的鞭子的手,一頓。九兒現在纔想到,會不會太晚。昨日已經提醒過了,無妨,一切隨緣吧。既然已經錯過了,那就錯過吧。
京都嗎?洛歌也去幾次,聽聞閣裡的人說京都魚龍混雜,繁華之極。可天下如此之大,他若是總呆在閣裡,哪算話。京都好,就去京都。
洛歌眼角微微上揚,眸中透着饒有興趣的笑意道:“去京都作何?莫非是想要投靠親戚?”
“對。”簡亦繁不願透露太多道。
寧九兒不由覺得有些困,她坐回了馬車內打着哈欠道:“我再眯會,到了地方喚我就是。”
“車內有薄被,蓋着睡,小心着了涼。水壺裡有水,渴了就喝點。”馬車外的簡亦繁不由的囑咐着。
簡亦繁的眉目分明,眼珠子是純粹的漆黑,像黑夜中那漫無邊際的深淵一般。眼望着前方那條曲折微彎的小路,周遭的雜草,比起剛出鳳陽縣的時多了許多。
洛歌盤着腿,搖着頭感嘆道:“簡姑娘如此待寧九兒,我都要吃醋了。”
“還未問公子天機閣是何門派?”簡亦繁憶起昨日的話,適時的轉移着話題道。順便也想問問洛歌的底細,免得到時候被賣了都不知道。
洛歌靠在馬車,一臉的驕傲道:“天機閣是全天下最大的情報網,江湖上任何的小道消息,天下的風吹草動都能掌握。”
“怨不得公子懂得多,原來如此。”簡亦繁眉眼微彎道。他的笑意,在陽光下泛着光。將洛歌魂勾了去,讓他一恍惚愣了神。待到洛歌重新反應過來,臉上還帶着癡癡的笑意。
寧九兒若知有男人如此覬覦她的簡亦繁,而且還近在眼前,保準會一腳將那傢伙踹了下去。此刻的她閉眼,養神。耳邊是兩人談話的內容,天機閣、玉面神教這些門派都是她聞所未聞的。若是爹在,他一定全都知曉。
哎,她不免再一次的感嘆,她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轟~”
天空中響起轟的一聲,不知誰大白天放着煙火。洛歌望着天上的煙花,搖頭笑道:“也不知是那個門派的信號彈,青天白日的就點燃,遇到的事一定非同小可。”
“發射的地方,就在我們的前方。”簡亦繁望着天空着微弱的煙花,判斷着方向道。
指不定他們還能遇上,但此刻還是期望遇不上爲好。趕路爲上,別的就算了。洛歌卻剛好相反,他巴不得遇上了。他跟着他們就是爲了遊玩,順便擺脫老爹的控制。現在可好了,有熱鬧可看。
寧九兒裹着被子從馬車裡出來,嚥着口水好奇道:“什麼炸了?”
“信號彈,一會你就可以看到緣由了。”洛指了指前方道,忽然幾匹馬從他們的馬車旁飛快經過。
一陣風颳來,惹得臉颳得生疼。從他們的服侍來看,洛歌猜的不差的話,應是暗香樓之人。方纔略微數了下,一共三個人。暗香樓不是號稱十二聖手嗎?怎麼援助的才三個人,其他的人呢?
“這幾人莫不是奔着投胎,速度如此之快。”寧九兒眉頭微蹙,緊了緊薄被道。
洛歌靠在寧九兒身上,呵呵笑道:“簡姑娘速度慢些,到了前面路口停下。我們先找間客棧,將馬車看好。然後去看看,他們是否趕去投胎。”
聞言後簡亦繁的速度慢了些,他將馬車緩緩停在一家客棧門口。寧九兒將薄被塞回馬車裡,推開洛歌跳下馬車。
洛歌隨意找了家客棧,付了小二錢後望着小二將馬車牽到後院。
寧九兒和簡亦繁在原地等着,洛歌對着兩個做了個搞定的手勢。順便對着簡亦繁放着電,惹得寧九兒反感不已。她握着簡亦繁的的手腕往前走着的,略有不爽道:“流氓衆多,小心防範。”
“寧九兒你不仗義,許你喜歡簡姑娘,不許我喜歡。”洛歌搭着寧九兒的肩膀不滿道,就不能公平競爭嗎?
簡亦繁聽了洛歌的話,一陣的惡寒。什麼叫不許洛歌喜歡。寧九兒一把推開洛歌,眉頭微蹙着望着簡亦繁。無聲的說,瞧你招的狼。
洛歌夾在兩人之中,嘿嘿笑道:“不許眉目傳情,我們要公平競爭。”
“好,好,好。”寧九兒有些無奈道,她實在懶得與這廝公平競爭。不過洛歌來送死,她也樂得收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