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連環計
“就是那個麻子臉,啊正噴口水的,笑得很猥瑣的那個對,矮得像個冬瓜走起路來是不是很像武大郎?”李彥只是讓小寇子指出哪個是楊相,小寇子卻滿口猥褻,聞者側目。
“你呀,英雄不可貌相,懂不?不過確實長得有失體面,唉??可惜可惜!”小寇子聽到前一句還肅然起敬,聽到後面又覺可笑,到最後滿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怪物樣的看着李彥,胃裡一陣惡寒。待見李彥轉身看着自己,忙以手護身,“我的青春啊!?”
李彥見小寇子如此,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罵了一句:“滾,當老子什麼人了?”
小寇子釋然一笑。兩人年紀相仿,朝夕相處,雖分主僕,卻是兄弟之情。是以小寇子纔敢開這種玩笑。
“大人,楊相帶兵日久,此等小計恐瞞不過他。”李彥有些鬱悶,是不是御下太寬鬆了,一個個說話都不知道委婉一點。
“姚大哥誤會了,小弟確實是在練兵,正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嘛。”李彥笑道,“我們這點實力,就算偷襲成功,又能撈到什麼好處?且讓這些老弱之輩長途跋涉隨我等來到關州,風餐露宿,小弟已是於心不忍了,哪會真的讓他們去打仗?”
姚武暗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仗怎麼打?”卻相信李彥另有對策,愣愣地看着他。
“姚大哥可想過以後?”李彥嘆道,“即便我們這仗拼了,得到一二勝利,結果會怎樣?”
“屍橫遍野,浮血漂櫓!”姚武不假思索道。
“不錯!”李彥整顏道,“且楊相至今所作所爲,不改其爲百姓之初衷,享譽天下,你我今日與他爲敵,雖軍命難爲,然不得民心啊,到時候口誅筆伐,我等將身敗名裂,卻百口莫辯。”
姚武聽言甚是左右爲難,悶道:“這進也不是退又不能,爲之奈何?”卻見李彥一臉輕鬆的樣子,心想,“得,看來我又是鹹菜蘿蔔淡操心了,他早就胸有成竹了。”
“我現在有上下兩策,上策是,三十六計,走爲上計!我之所以準備這麼多旌旗鑼鼓,也是爲此做的安排。姚大哥,你久經沙場,對這個比較有經驗,就你去執行了。”李彥笑道。小寇子聽言也是將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認真嚴肅道:“不錯,贊成!”
“放屁”姚武一掌拍在小寇子的頭上,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雖勉爲其難,還是向李彥僵硬地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下策爲,不戰而屈人之兵,網我已經撒下去了,就看楊相這條魚怎麼遊了。”李彥拉起被姚武拍趴下的小寇子,笑道,“最後一點收尾的工作,就讓小寇子來吧。”
“是”小寇子笑得合不攏嘴,一臉怪異地看着姚武,卻再不敢上前,躲在李彥身後。
“任人唯親!”姚武低聲嘀咕一句,轉身很瀟灑地走了。李彥和小寇子聽了,滿頭的黑線,沒想到姚武也有這麼雞婆的時候。
楊相見敵營已沒了動靜,才向進言的人招招手,道:“不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還是先探聽一下對方的虛實,然後再做商議,免得畫虎不成反類犬。”又對守城的官員道:“自今日起,高掛免戰牌,堅壁不出,違令者,斬無赦!”
“是”
正準備下城,突然有一士兵拖着長戈,衣衫襤褸,氣急敗壞地跑上城牆,道:“將軍,城中各處糧倉同一時間均着火被燒,成將軍雖派兵救援,然火大風猛,頃刻間都已成了焦土。成將軍自言無面目再見將軍,已自刎謝罪”說罷放聲大哭。
饒是楊相幾歷生死,猛地聽到這個噩耗,也是大吃一驚,半晌說不出話來,定了定神:“其他人呢?”
話未落,卻見遠處塵土飛揚,喊殺之聲由遠及近,衆人聽了,個個面面相覷,一起望着楊相。
楊相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此時必須做出決定,高聲喝道:“高釗帶三百人爲左路,丁宣帶三百人爲右路,其他人隨我來,準備戰鬥!”
將士聽命,皆精神一震,高呼:“我軍威武我軍威武”
不想地上報信的士兵趁楊相說話之際,突然躍起,冷不防地“咻”的一聲,衆人也都沒有防備,眼見一把短刀刺進了楊相的胸口。好個楊相,仗着身子骨結實,抽出短刀,反手一揮,手起刀落,那士兵便身首異處,眼看不活了。
“哼!”楊相雖然想強忍着,但頭昏眼花,已是身不由己,雙腿一軟,栽倒在地。一下子個個又六神無主,都慌了手腳。七手八腳地將楊相胡亂抱起,心裡都祈禱着:“不要暈過去了纔好,至少要告訴我們,該何去何從啊?”
楊相站起,推開衆人的手,雖臉色慘白如紙,卻依舊勉強向衆人一笑,道:“不必驚慌,聽我指示。”
一下子所有人都斂聲息氣,就是耳邊的喊殺聲也覺得遙遠了。
“開城門,出城!高釗帶人在李彥西面紮營,丁宣斷後,立刻執行。”楊相不容置疑的語氣多少讓衆人安心許多,立馬有條不紊地行動了起來。
姚武早聽到了動靜,正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番。李彥卻裝模作樣地拿着個雞毛扇子一扇扇地道:“莫急,莫急!渾水摸魚非大丈夫所爲也。而且好戲還在後頭呢,你就不想看看?”
姚武聽到前一句,正氣不打一處來,準備頂牛幾句,聽到後面,見李彥目光閃閃地看着自己,好奇心起,道:“哦,是誰唱得主角?”
李彥笑道:“敵友未明,引有殺敵!姚大哥且去安慰一下衆將士,切不可自亂陣腳!”姚武心頭一震,看着李彥:“難道是他”
“是”姚武心頭久久不能平靜,爲以防萬一,親自值崗西營。
城中喊殺爭鬥之聲越來越響,但奇怪的是,不見有半個人追出城外,姚武看了暗暗稱奇,楊相左右走馬燈似的去探聽消息,不見半點動靜,雖疑慮,卻寬心不少。足有兩個時辰,城內聲息漸歇。所有人都翹首以盼時,卻見城頭上突然旌旗遍佈,呼聲四起,每個軍旗上都大大地寫着一個“陳”字。
“是陳雲,他不是在劍雲關嗎,怎麼突然來關州了?”姚武見到軍旗,便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待看見城頭上的人,便恍然大悟,喃喃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還是老一套。”
只聽陳雲笑道:“楊將軍是怎麼帶兵的,爲了自己逃跑,連心腹愛將都不要了。”只見一個士兵將楊相成爲“文兄”者的頭顱掛在城門上。
楊相突然從坐椅上站了起來,高聲笑道:“多謝陳將軍爲楊某除了內奸,楊某感激不盡。”大手一揮,城外四周突然冒出成千上萬的士兵,喊聲震天,團團將其圍住。
“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陳將軍還不會吃一蟄長一智?夜半行竊,僻巷殺人,愚俗之行也。”
陳雲聽了,觸起前事,怒火攻心,吐出一口鮮血,指名罵道:“爾等不過一低賤漁夫,且關州已落我手中,你又有何面目教訓起我來。”
“哈哈”楊相笑道,“你勞師遠行,既準備暗中偷襲,必然帶兵不多。文家在關州歷代經營,最近又將所有精銳調了過來,加上文賈文韜武略。你陳雲雖勝,只怕也是自損八百。如今我取關州,猶如探囊取物爾!”
“雲兄,聽我一言,百姓生之多艱,放棄吧!我等同爲皇上效力,猶如百姓之言,家和萬事興,何必弄得生靈塗炭呢?”楊相苦口婆心的勸說,城內外的將士無不動容起敬。
“氣煞我也!”陳雲吐血三升,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