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士兵們喊話聲傳來,教會醫院的醫護人員頓時一片大亂。
遊開鈺覺得可能是走漏了消息,或者被人告了密,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轉移、或者把薛文亮深藏起來?薛文亮剛剛醫治結束,身體虛弱,不易遠距離轉移,只能就地藏覓。
“莫慌!把他搬到擔架上,跟我走!”院長比較沉着,又轉身對旁邊的小護士叮囑道:“你們也跟平常一樣,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尹哲鳴和閔子孝擡着薛文亮,跟在院長身後,葉恆斷後。
那些士兵端着槍,已經衝了進來,個個凶神惡煞的,一間一間的找人,藥架倒了,藥瓶碎了,一些醫護人員,還被士兵用槍把子打傷,整個教會醫院顯得亂哄哄的。這些士兵不像是古盡安的警察部隊,也不像溫重漢的城防部隊,有可能是趙遠明的直屬衛隊?
遊開鈺本想離開,可是又不放心他們,多一個人,可以多想想辦法,也跟在身後往前走。
院長引着他們七拐八拐的來到停屍房,打開房門直接走了進去,裡面停放着七具屍體。裡面光線較差,昏暗昏暗的,院長一邊走一邊說道:“這裡一般不會有人來,最裡面還有一個夾層,你們就躲在裡面。隔會安全了,我來叫你們!”
院長這番行爲,完全是衝着醫道高手遊開鈺,敬佩這位七星神針的傳人,不然誰也不敢冒這殺頭之罪,包庇窩藏與政府作對的逆犯。
“院長,你去忙吧!如果被他們撞到,會連累你的!”遊開鈺一邊說一邊打量四周,評估了一下,這裡的安全係數,覺得還是相對較高的。
“好吧!”院長仔細指了指夾層入口後才離去。
尹哲鳴和閔子孝把薛文亮擡進了夾層裡面,閔子孝伸出頭來說道:“遊少,你也進來噻?”
“我不進來了,我就在這裡守着!萬一他們進來了,我就把他們引開。你們記到,一定要等到院長來叫你們,才能出來。”遊開鈺一邊說,一邊把站在外面的葉恆推了進去。
“遊少,自己也注意點!”尹哲鳴也覺得遊少太夠義氣了,置自身風險而不顧,還替他們擋危險,不感動都不行。
“放心吧!你們出來如果沒有見到我,也不必找我了,我肯定回學校去了,我時間也非常緊,快要期末考試了,沙市最近風聲很緊,再次相見,風險很大,我想以後有機會再見的,葉恆好好培養,以後有前途。薛文亮醒後,只要能走就可以離開這裡,後續醫治,部隊軍醫都能操作!”遊開鈺還是仔細多說了兩句,不然,再出些婁子,事情會更復雜,更難收拾。實際上游開鈺的想法有很多,不好當着他們面明說,這套說詞已經非常婉轉了。
“遊少,你說的我們都記住了,你的大恩我們也記住了,師長醒來,我們會說給他聽的,你的大洋我們先欠着,以後會派人給你送來!”尹哲鳴和閔子孝如何不明白,遊開鈺的苦心,本身都危機重重,如果再被對方貼上私通逆犯的標籤,可能在這沙市,真的就再無容身之地了。
“這次大洋就算了,轉告薛師長,以後不管當多大的官,打多麼殘酷的仗,老百姓永遠是戰爭的受害者,多爲老百姓的安危想想,就行啦!”
遊開鈺也看到戰爭的殘酷性,孤狼戰隊規模不大,代表正義,消滅的都是土匪以及窮兇極惡之徒,但是一場戰鬥下來,起碼也是幾十到數百人的死亡,其中難免會有誤殺之人。戰爭機器一但開啓,不是人爲所能控制的,何況還是師級作戰部隊,首陽之戰,那血流成河的場景,時常在大腦裡浮現。本來自己也想遠離戰爭,也不想參與戰爭,哪知道戰爭時時都在身邊,你不去作戰,對方就要把你消滅掉,你只有不停的去作戰,難道這也是命?難道這也是生存法則?
“遊少的話,我們銘記在心,謝謝你!”尹哲鳴顫顫哽咽的說道,閔子孝已經眼睛紅腫起來,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好了,別這樣,你們幾個好好保重!”遊開鈺說着準備關閉夾層口。
“遊少,遊大哥,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千言萬語都無法表達,我此時的感謝之情,我給你叩幾個頭吧!”葉恆也確定此人就是傳說中的救命恩人,再不說兩句,真的就沒有機會了,不由分說,在夾層口梆梆梆的磕起頭來。
“葉恆,你也很年輕,未來有很多很多的事,需要你去做的,送你兩個字,仁義!只要你有仁義之心,你遇到的也會是仁義之人!不要磕了,好好保重!”遊開鈺說罷,將夾層口關閉,準備將停屍房裡的屍體位置,重新擺放。
不遠處,已經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吆喝聲,還有槍栓聲。
昏暗的光線下,遊開鈺開始動手,把牀板和屍體一起,快速的移動過去,把夾層口遮着,其餘的全部平排放得整整齊齊的,屍體頭朝裡,腳朝外面,齊刷刷的對着門口,只要有人進來,就會感覺到毛骨悚然,有一種畏懼的恐怖感。
門口已經傳了吆喝聲:“這停屍房怎麼還沒搜呀?大家快進去搜,給我搜仔細點,不然回去不好交差?”
“隊長,這停屍房也要搜?”好像是一個士兵的聲音。
“他奶奶的,幹嘛不搜?這麼多人在這裡,都給老子進去、搜!任何角落都不要放過!”
“是!”士兵回答的聲音,緊接着就是槍栓拉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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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人影一晃,幾個士兵端着槍,小心翼翼的推門進來。
雖說是大白天,裡面卻顯得昏暗,陰森,除了屍體還是屍體,其它什麼也沒有,整個停屍房透析出幾分神秘的詭異。
端着槍的幾個士兵腳一踏進去,頓覺一股陰寒之氣襲來,讓人瘮得慌。這個季節,外面和裡面的溫差,還是相當明顯,不然,這裡怎會修起房子來當停屍房嘞?
幾個士兵的背神經如同被麻痹一般涼颼颼的,不心慌纔怪。剛剛一定神,那一排屍體直挺挺的杵着,我的媽呀!這麼嚇人!個個身體半躬着,把槍瞄到前面的屍體。前面除了屍體外,其它地方空蕩蕩的,一個人影影都沒有。突然腳杆像被什麼東西摸了一下,一陣的發軟,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騰地彈跳起來,轉身就往外面跑,嘴裡叫道:“有鬼啊!”
遊開鈺正躲在停屍板下面,用內力把後背貼在停屍板上,手掌向外推了兩掌,用內勁在這些士兵的腿部,痠麻穴上輕輕過了一下,凡人如何經得住這麼嚇唬?略施小計,被嚇得全都跑了出去。
“他奶奶的!擾亂軍心,我把你們都槍斃了!”那名大個隊長一手提着槍,一邊用腳往每人身上踢了一腳。
“隊長,裡面沒有人,就只有幾具屍體?”
“還敢嘴犟?他奶奶的,屍體你們檢查了嗎?沒有檢查怎麼確認是屍體,萬一是逆犯躺在上面裝的嘞?我看你有幾顆腦袋挨槍子?”那名大個隊長大聲呵斥道:“都給我進去,檢查屍體,誰不進去?就地槍斃!”
這大個隊長一發威,士兵一下子全部涌了進去,都怕被就地槍斃了。
“我說嘛?沒有那麼多邪乎事?”大個隊長也跟着鑽了進來,砰砰,隨手就朝地面轟了兩槍,又訓道:“看看?鬼嘞?快給老子檢查屍體,他奶奶的,一幫渾球!”
這幾具屍體都是用白布遮着的,死因各異,死狀也非常恐怖,檢查完屍體過後,一分鐘也不想再待了,士兵們發怵的把隊長望着,隊長沒有喊撤退,誰也不敢啊?誰也不願意挨槍子啊?
大個隊長也左右瞧瞧,四周昏暗、陰森森的,根本沒有薛犯等人的影蹤,每具屍體已經確認,沒有差錯,的確沒有所找之人。一陣嘀咕,又空跑一趟了,無奈,只有大聲喝道:“他奶奶的,晦氣!全體撤退!到下一處搜查!”
這句話士兵們都願意聽,呼啦一下,全部撤了出去,不一會,就聽不見聲音了。
過了一會,遊開鈺從停屍板底梭了下來,薛文亮他們在裡面多待一會吧,如果此時把他們弄出來,萬一對方殺個回馬槍,可能得不尚失。
遊開鈺獨自離開了停屍房,看了看這所醫院,若有沉思,然後才離開。
這麼一折騰,大半天時間就浪費掉了,不過,遇見故人安好,也是一件幸事。遊開鈺又感慨了一番,坐了一輛馬車,纔回到學校。
在學校門口看望了一下,昨天被打暈的歸老師,還好沒有明傷,遊開鈺又安慰了一番,纔回到寢室。
換上學生裝,盤膝打坐了三十分鐘後,左豐原、蕭岸波他們那幫室友纔回來。
“呦!海青同學!你將獲得本年度英雄救美的光榮稱號!”蕭岸波一邊說一邊鼓起掌來,一幫同學在後面跟着鼓掌。
“我們自愧不如,這個光榮稱號非你莫屬!”左豐原一邊嘆息一邊鼓掌。
“這事被本同學遇到了而已,不可能袖手旁觀吧?你們如果遇到,你們一樣會挺身而出,是吧?”遊開鈺呵呵一笑,站了起來。
“唉!海青同學,你的想法是很好!但作爲室友,也不怕你笑話,真是那樣的話,又能怎樣?還不是白搭!”蕭岸波也淺笑回答,人和人那能一樣呢?有多大能力就辦多大事!也用不着硬撐。
“波兒,別這麼泄氣!在美女面前,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勇往直前!才能獲得美人心喲!”遊開鈺反駁了一句,有熊心沒有豹子膽,終究會是不行的。
“走了,走了!鵲橋相會了!”左豐原不理會這些,催促大家快走。
“鵲橋相會?”遊開鈺不解的問道,現在這幫室友時不時冒點新名詞出來,連他也弄不明白。
“就是去吃得飯噻!”蕭岸波故作神秘的說道,其態甚是滑稽。
“鵲橋相會?食堂吃飯?”遊開鈺又噗嗤一下,差點笑噴。就是到食堂吃個飯,也稱着鵲橋相會,可能其意不在於吃飯,藉此一親芳澤吧!
大家一涌而出來到食堂,學校食堂的飯菜,以價廉、菜品豐盛爲準則,也是爲了照顧大多數同學,當然經濟好的同學也有,畢竟佔的比例不大。
湯歆熒、杜立含、夏妍蕾、路靜苗如期而至,幾人緊靠着遊開鈺而坐。左豐原、蕭岸波又不談定了,香風撲面,美豔當前,這到底是在吃飯,還是在欣賞風景?
“休息了一晚,今天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遊開鈺看見她們今天話語少了,似乎昨天的恐怖經歷還沒有完全忘記,又補了兩句:“忘掉過去,明天會更美好!”
“海青同學,你是在安慰我們,還是在安慰湯歆熒啊?”杜立含嘻嘻一笑,用手梳理了一下頭髮,動作輕柔,神清骨秀,恰似柳搖花笑,海棠醉日。
這一下,卻讓左豐原和蕭岸波,兩個大男孩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