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快撤吧!不然會被團滅的?”二當家簡冠宜眼巴巴望着何世榛。
“今天運氣怎麼這麼差,一下子就撞到鐵板上了。”三當家耿初洲也暗歎時運不佳。
“你們兩個別嚷了,趕快給我射擊!”何世榛怒氣衝衝的狂吼。
噠噠噠,轟,一發炮彈落身旁不遠處,又有三名嘍囉倒了下去。
“報告營座,是一羣土匪,有一百多人!”
“哦哈!一羣土匪,給我統統收拾了!”樊戰倫心裡樂壞了:“傳命,一連二連正面進攻,三連向左迂迴,四連向右迂迴,給我團滅,給我們這次出行助威!”
“是!”幾個連長應着,執行命令去了。
這是一場不對稱的戰鬥,一個裝備精良的整編營,和一個簡易裝備一百多號人的較量,簡直就是一場屠殺。
“大哥,不能再打了!” 二當家簡冠宜一邊射擊一邊向何世榛嚷道。
“大哥,快撤!我們沒有人了!”三當家耿初洲嚷着都要哭了:“二哥,快!把大哥架走!”
何世榛已經打紅了眼,不停的射擊。二當家簡冠宜和三當家耿初洲急忙把何世榛架住,強行撤離。噠噠噠,槍聲不斷,地上已是屍橫遍野,殘肢散落,血流成渠,最後能逃脫的不足十人。
“報告營座!土匪已被殲滅!只有幾人逃脫。”
“他奶奶的,還是跑了幾條魚!”樊戰倫踱了幾步,回過身來:“傳命下去,趕快打掃戰場,然後集合隊伍,到雙龍場宿營!”
雙龍場順風客棧。
“墨東堂主,那邊槍聲已經停了!”一個穿着嚴謹,衣着樸素的中年人,默默地站在一個年近三十的青年後面。
“星煜,看來湊熱鬧的越來越多了!”墨東站在窗前,望着逐漸暗下來的天空,
“你們我們下一步怎麼做?”星煜低着頭,喃喃的問道。
“好好的監視着就行了,別再生什麼幺蛾子出來?”墨東轉過身來,兩眼直直的望着星煜:“我們只需跟着他們就行了,只要有人來幫我們掃清一起障礙,何樂而不爲,是吧!星煜。”
“堂主說的很對!程星煜遵命就是。”星煜唯唯應諾。
樊戰倫騎着他的戰馬,帶着一個班的士兵,來到雙龍場鎮公所,拜會了正裡白澤山,這白澤山正爲白天遊開鈺的醫術驚歎不已時,對於樊戰倫的到來,也顯得誠恐誠恐,生怕招待不週,惹來殺身之禍:“雙龍場地偏物薄,若有招待不週,請樊長官諒解!”說罷遞上兩根大黃魚。
“收起收起!”樊戰倫連連擺手拒絕:“白正裡,我們作爲軍人,常常把腦呆拴在褲腰帶上,錢雖然可愛,但是要分時候,如果執行任務能安全活着回來,這纔是最有價值的事。我需要你能幫我們準備一些乾糧食品,準備好了就送到弄堂口,我們在哪裡休整一天,後天就要開拔!”
“樊長官,如此愛民不擾民,令白某敬佩,你交待的事,一定替你辦好!”白澤山連忙點頭應諾。
“好,不打擾你了!我們回去了。”樊戰倫說罷告辭往外走。
一行人剛走出鎮公所不遠,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正行間,前方一道黑影晃動,緊接着一道白光閃躍,戰馬一聲嘶鳴,前蹄躍起,樊戰倫居然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戰馬被一刀劈中,血光崩現,轟然倒地。樊戰倫倒地拔槍射擊,幾名士兵也尋找目標射擊,一聲竟槍聲大作。黑影人一擊不中,立馬撤退,幾個閃躍,已不見蹤跡。
“他奶奶的,逃得真快!抓到你我剝了你的皮!”樊戰倫追尋無果,憤然返回。
雙龍場的一個秘密聚點,一位戴着眼鏡、留着小鬍子、身着和服的男人,手裡把玩着一把東洋刀,正比劃着招式。
“巖崎會長,佐野君回來了!”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輕輕的走過了,點頭行了一個禮。
“高田,趕快有請佐野君!”巖崎會長收起東洋刀。
“是!會長!”高田應諾退出。
不一會,一個提着一把帶血的刀的黑衣人來到巖崎會長面前:“報告會長,這個帶隊的營長,一點不會武功,就是一個莽夫!”
“哈哈哈!果真如此,就好辦了,就讓他們作爲我們的先頭部隊吧!我們要關注的是這雙龍場,還有一股神秘勢力!”巖崎會長笑了笑,似乎胸有成竹:“佐野君,你們都下去休息吧!都等着看好戲,這場大戲就要開幕了。”
黑暗勢力匯聚雙龍場,似待蠢蠢欲動。
遊家灣遊家大院。
海青回到家的時候,一家人正在吃晚飯,二姐遊梓璇一見海青進屋,就說道:“海青,餓壞了吧!快來吃飯。”
“今天出去晃了一天了吧!賺到錢了?”大姐遊梓凝瞟了海青,滿臉的不悅。
“我吃過了,薛老闆請的,你們慢慢吃!”海青微笑着走到餐桌旁。
“耶!長出息了,有人請你吃飯了!”大姐遊梓凝放下飯碗,仔細打量了一下海青。
海青沒有理會大姐,兩眼望着父母,從袋裡摸出一根大黃魚放到遊安舟和張燈蓮面前:“這是孝敬父母的!”
“你你你,這是哪裡來的?”遊安舟大驚失色,這麼值錢的東西,也不是隨便能見到的,趕快跑出去把院門關上,回來剛一坐好,海青又摸出第二根、第三根大黃魚,一共三根大黃魚,金光閃閃。遊安舟揉了揉眼睛:“我眼睛沒有花吧!”再用手摸摸,放嘴裡磕一下,沒有問題,是真的!二姐遊梓璇嘴巴里還包着飯,大姐遊梓凝嘴巴也是張得大大的,兩位姐姐的眼裡都閃着驚異的目光,望着那閃着金光的三根大黃魚。我的乖乖,三根大黃魚,就是三百兩銀子,撲通撲通,這心裡誰受得了?
“爸!媽!這三根大黃魚,你們先收着,我是想把這大院翻一下,房間多弄幾間出來,以後我們這裡可能會門庭若市,很熱鬧的!”海青說着,望了一眼大家:“我想這點錢應該足夠了,捨得捨得,要會舍,纔能有更大的得!”
“兒子,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遊安舟說話都有點說不明瞭,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要問明白。
張燈蓮看着大黃魚,看着海青,驚訝還是驚訝!
“是這麼回事?”海青還是把事情經過簡單講了一遍,然後對兩位姐姐說:“大姐二姐,感謝你們抽空回來照顧父母親,給你們一人一張銀票,需要的時候,到盛豐錢莊去提現!”
兩個姐姐接過銀票一看,哇噻!一百兩銀子,可換大洋七十塊,如果算一家人基本生活的話,足夠三年呀!哎喲!我的小心臟,真有點受不了!
“兄弟!謝謝你了!”兩個姐姐都異口同聲的說道,心裡的高興不用提了。
“我準備給開揚一張銀票,留兩張作爲學費,剩下的爲擴醫館和修繕用。”海青說着把地契拿了出來。一家人一個個接過地契,都仔細的看了一遍:民國某年秋月,賣主是年召彬,買主是遊開鈺。內容是“立賣契人年召彬,因賭輸掉宅基一位,上帶堂房六間,土上土下,並不除留,此宅南北長十八步八分,平闊十步零五分,計大地五分六釐四,出讓與遊開鈺名下,永遠爲業,恐後無憑,立字存證。如有違礙,由賣主一面全管,恐口無憑,立契約爲證。四至:東至陳連敏、西至溫成智、南至街心、北至王樹祺田園分明。見證人:白澤山;賣主自書。民國某年秋月立”
“兒子,你這是一張白契喲?”遊安舟有點擔心。
“爸,你放心,你看到上面的見證人嗎?是正裡!沒有問題的,如果還能多買幾間的話,要把它變成紅契也還是可以的!”海青安慰着父親:“爸,這下咱家耕牛不用賣了吧?”
“還用你說,當然不賣了囉!”遊安舟看了一眼海青,你個小兔崽子,你還以爲你老子真的老糊塗了嗦!
“兒子,你已經長大了!”張燈蓮望着海青,滿臉是深深地慈愛,由衷祝福他能一生平安。
今晚這一家人都被一種幸福包裹着,大姐二姐更是利索的收拾碗筷,做着清潔,心裡的歡快和喜悅都掛在臉上。
“兒子,你才個把月的時間,就變得這麼能幹了?這些都是那道士教的?”遊安舟閒坐下了拉起來家常。
“是啊!老徐這人還挺不錯的。”海青心裡也挺舒坦的,滿臉堆着微笑,看着父母。
“兒子,錢這個東西雖然好,但是做人更應該心底坦蕩,做男人就更應該光明正大,無愧於天地間,所以以後呢,有些錢能賺的就賺點,不能賺的錢千萬不要去賺,你也是滿十九歲的人了,按道理呢,也可以在家給父母分擔點農活了,可我心裡始終覺得憋屈,有點不甘心,始終都想讓你還多念幾年書,還有十幾天就要開學了,你還是去好好唸書吧!”遊安舟更顯得語重心長,似乎在講道理,也似乎還有幾分擔心。
“爸!媽!你們都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書肯定是要去讀的。你說的這些道理我也懂,我會記住的!”
這一閒談,就是一兩個小時,沒有爭執,也沒有相互指責什麼,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最後都覺得差不多了,就各回各的房間休息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