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青一邊喊着“麻柳寨的土匪來了”,一邊開槍射擊,時而扔一顆“香瓜”出去,在噠噠噠的槍聲中,還伴“轟隆”的爆炸聲。這營地就更亂了,到處是嚷嚷聲,奔跑聲,雜亂的槍聲,還有燃燒的火光。
海青一邊運動着,向堆放槍械武器的臨時倉庫靠近,因爲自己也是穿着同樣的軍服,這種假象還迷惑了不少人,也爲海青贏得了偷襲的便宜。“香瓜”還要節約點扔,扔快了就沒有了,再向那個臨時倉庫再靠近點,就好啦!
“哪裡來的土匪?這麼厲害,敢來襲擊我們精編團!”亂哄哄中居然還有頭腦清醒的。
“連長!連長!聽說是麻柳寨的土匪?”一名士兵有點哆嗦的回答。
“趕快通知營長、團長,保護槍械武器庫!命令部隊向團部靠攏!”一名連長正在發出命令,召集士兵,回援團部。
海青在騷亂中靠近了臨時倉庫,仔細觀察,居然沒有士兵值守,前一陣子自己的人假冒士兵調開了守衛,到現在沒有人來換崗,也是正常的。海青一頭鑽了進去,憑藉着燃燒火焰的餘光,又把自己武裝了一遍,再看看這些槍械武器,說心裡話,真有點捨不得,炸了還覺得有點可惜,不炸嘛,對方一但醒豁過來,調轉炮口,最後到底誰死鹿手?還真的很難說。這些也是一個團的重裝備,不摧毀,就不能保證最後的勝利,就不徹底的做到“癱瘓”二字。
噪雜的聲音離這臨時倉庫越來越近了,海青向外疾遄的同時,兩顆“香瓜”扔向了臨時倉庫,轟隆、轟隆,爆炸響起,這樣就造成了連鎖反應,緊接着就是一連串驚天動地的大爆炸,泥土夾着鋼鐵的碎片和火焰騰空而起。
任務完成了,海青開始向外撤退,對方人多,千萬不要讓對方纏上了,那樣脫身就有點困難了。海青身形極快,並還用上移形換影的步法,手中的“香瓜”朝着不同的方向狂扔,一直到出了營地。手中掃射槍不能扔,萬一對方反攻力度強大,這可是逃命時阻擊敵人的最好傢伙。
幾個騰躍,海青已經遠離了宿營地,後面卻響起了迫擊炮炮彈的爆炸聲,炮打一大片,那威力肯定比“香瓜”的力度強上十倍百倍。海青找到藏在土凹處的兩桶大黃魚,和那個裝滿財物的揹包,一檢查,原封未動,揹包一背,提着兩桶大黃魚就往預定匯合地奔去。
三門迫擊炮,只有易沉、崔凡輝會使用,文書欣傳遞炮彈,爲了防止炮彈的聲響,三人用樹葉搓成團,把耳朵塞上,還說這樣可以保護耳膜,營地槍響後十分鐘後就開炮,他們通過數數來衡量時間,時間一到,立即開炮。
“炸死這幫土匪、惡軍!”易沉一邊嚷着、一邊雙手拿着炮彈往炮筒一放。
迫擊炮的操作使用十分簡單,它由炮身、 炮架、座鈑及瞄準器四大部分組成。將炮彈從炮口滑進炮管,依靠其自身重量使炮彈底火撞擊炮管底部的撞針,底火被擊發後點燃炮彈尾部的基本藥管,推動炮彈出炮口並飛向目標。仰角四十五度到八十五度之間,它的射程一般爲一百二十米到兩千八百米甚至更遠。
轟隆、轟隆的爆炸聲在一千多米遠的營地響起,夜晚的天空顯得格外的耀眼。營地裡更是人仰馬翻,向無頭的蒼蠅到處亂竄,營長找不到?團長找不到?不亂竄纔怪。槍聲、慘叫聲、爆炸聲,此起彼伏,心中雖然有疑問,麻柳寨的土匪怎麼敢襲擊我們?可是這又問誰去?
“炸死這幫雜碎!”崔凡輝嘴裡咕嚨着,炮彈的轟鳴,讓自己熱血沸騰,在薛文亮部隊待了兩天,收穫還是聽大的,熟悉了各種武器的使用,這可是終身受用不淺。
“都不是好東西!讓老天爺來收了!”易沉每放一枚炮彈就念一句,也不管他們是否聽見,小傢伙把這些當成玩具在玩了,這可是殺人的利器,這一炮出去,起碼幾十上百人死翹翹。
文書欣半蹲着,給他們遞着炮彈,也知道他們嘴在說話,不過一句都沒有聽清楚,反正罵人的話,沒有聽見就沒有聽見唄!師哥怎麼還沒有回來?沒有陷在裡面吧?說曹操,曹操就到,一陣西索的聲音響起,海青已經來到了身旁。
“我回來了!”海青大喊一聲,把兩個木桶重重一放,來到一門迫擊炮前,怕易沉、崔凡輝聽不清楚,這炮聲也太震耳了,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着:“抓緊時間,把炮彈打完就撤退!”
校正炮位,角度微調,多一個人,炮擊速度加快,炮彈颼颼颼的飛向露營地,那邊早就成了一片火海。本來是來剿匪的,卻來假扮土匪去害老百姓,最後卻被別人扮成土匪給摧毀了,這不是人在做,天在看,善惡到頭終有報,只是時長與時短嗎?
炮彈一打完,三門迫擊炮就是三具空架子,連裝炮彈的木箱子一道,往旁邊溝壑裡一扔,還在上面還放些樹枝掩蓋着,管他的,也許以後還用得着呢,這裡四周也無人煙,即使有人發現,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大家撤退!不管對方是哪裡的直屬部隊,出來禍害老百姓就是不行,這就是給他們敲敲警鐘。即使沒有全殲,也不可能再形成戰鬥力,把它弄癱瘓就可以了!我們走!”海青說罷,提着兩桶大黃魚就往馬匹藏覓處走去。還好,馬匹都還在,這樣回去會節省不少時間。將兩個木桶套在馬上,就開始往回趕,回到雙龍場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來到海青醫館的後門,將馬匹拴好,餵了點水和黃豆,海青也把兩桶大黃魚放入密室後,還有掃射槍和子彈袋、沒有扔完的兩枚“香瓜”,然後對文書欣、易沉、崔凡輝說道:“你們休息吧!明天我們去拜訪拜訪龍家,我現在迴游家灣,也許老爺子還等着呢?”
“師哥,你今天最辛苦,不回去一趟,可能老爺子真的睡不着覺呢?路上注意安全!”文書欣雖然也有點疲倦,但是覺得海青更辛苦些,心裡也平靜了許多。
“大哥,明天見,我去休息了!”易沉也是上眼皮搭下眼皮,說了一句,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遊少,你自己多加小心點,這裡的火把你看用不用得着,用得着就帶上!明天我們等你來了就走。”崔凡輝半眯着眼,是有點疲倦了,可能海青一走,倒下就能睡着。
“我走了!”海青說了一聲,點起火把,離開了醫館,四十分鐘後,纔回到遊家大院。
果不其然,這麼晚了,這一家子人,還真沒有一人睡覺。以前遊安舟很少抽菸,近段時間明顯抽得多了,濃濃的煙霧在昏暗的油燈上空顯得飄逝縈繞,也只有他獨自一人享受煙霧帶來的精神食糧,排繾心中的那份牽掛和擔心。
張燈蓮和大姐遊梓凝、二姐遊梓璇躲得遠遠地,避免煙霧帶來的危害,雖然很晚很晚了,都想去睡覺,可又有誰睡得着呢?這人出去一整天了,沒有一點音訊,那些青壯年護送被救回的女人說起海青過,那時候應該是安全的,可是人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呀?誰又知道後面會發生些什麼?
“我回來了,讓父母擔心了!”海青一進門,看了一眼就知道了,一家人都在爲他擔心呢!
“好了,海青回來了,不用擔心了,我去睡覺了!”大姐遊梓凝一邊說一邊打着哈欠,起身往裡屋走去。
“兄弟回來了,父母也可以寬心了,海青陪爸媽說幾句吧,我就不陪了!”二姐遊梓璇說罷也進屋睡覺去了。
“兒子,你回來就好,我們擔心死了,你沒有受什麼傷吧?”張燈蓮一把攥着海青,上上下下的瞅着,看有沒有缺胳膊少腿。
“爸、媽!我沒有受傷,好着呢!”海青被母親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有一句話叫兒行千里母擔憂,又有那個母親不擔心自己兒子的呢?何況對方還是窮兇極惡的土匪?
“那就好!那就好!”張燈蓮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終於放心了。
“已經不早了,去休息吧!”遊安舟熄滅了煙土,兒子能安全回來比什麼都重要?準備起身去睡覺了。
“爸、媽,你們坐一會,有些事情我要給你們講一下。”海青來到桌邊,坐在父親的對面。張燈蓮也坐了下來,兩眼充滿慈祥,把海青望着。
“有什麼話,就快點說,不然天都要亮了!”遊安舟把煙桿在桌子敲了兩下,又重新坐了下來。
“爸、媽,這件事挺複雜的,起因就是高安龍家瞧上了咱們夜嚎灣那幾塊地,在他們心中那是一塊風水寶地,爲了得到這塊地,他們用大黃魚買通了軍隊,這次來洗劫遊家灣的是軍隊假扮的土匪,主要是劫財劫色,被他們擄去的那些女人們,我已經救了下來,不過我打聽到,他們說三天後,會再次血洗遊家灣,還說要雞犬不留!”
“這這這……居然有這種事啊?”遊安舟哆嗦着,說話也有點不利索了,世界之大,無所不奇。
“兒子,你說我們是不是要提前躲起來?”張燈蓮聽到海青說的話,也被嚇了一跳。
“爸、媽,你們不用擔心,聽我說完,我當時也估計了一下,他們的確有這個能力,讓遊家灣雞犬不留,血流成河,甚至可以把遊家灣毀滅幾次,這樣做肯定是我們的死敵,兒子費了很多時間,才把這件事情擺平,所以這麼晚了纔回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這些軍匪是不可能再來遊家灣了。”
“不來當然好!”遊安舟點點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也沒有細問是怎麼處理的?不過聽到這個結果還是比較滿意,也是樂意看到的。
“爸、媽,還有一個問題,冤有頭債有主,始作俑者就是高安龍家,這計不成,可能還要生出其他花樣,遊家灣就永無寧日,我們是不是應該還擊一下呢?”海青望着父母,說出心中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