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聽師父說過,古時確有其事,但祝氏一族已經消失近百年,屬下未能考證。”何啓方答得慎之又慎。
此時,對面山頭臨時築起的祭祀高臺,已經有人拿着比掃帚還大巨大的毛筆圍着布偶呈菱形畫着怪異晦澀的符咒。
“下次有這種有趣的事情,得早說。本王好請六姑娘來此親眼見證。”懷王漫不經心地睨了何啓方一眼。
何啓方只覺頭皮發麻,微垂下頭保持沉默。難道誰會傻了說現在去捉齊青玉過來?
懷王忽地笑了笑,以手中的扇子指了指二仙洞頂,“看,李宇軒親自來了。你們可得好好協助他取得文英郡主的秘密。”
而他,實在無趣,唯有去找點樂子了。
約兩刻鐘後,一縷肉眼幾乎觀察不出的黑色輕煙,捲過了銀華莊所有守衛的身側,肅穆威武的守衛立刻就成了雕像般動彈不得,最後不着痕跡地飄進了齊青玉下榻的丹桂苑。
噙着一抹放蕩不羈的笑,輕睇着正趴在案几上發呆的少女。
仔細再看,她手肘下壓着一張畫像,居然是吳冰蠶年幼時的模樣,彷彿是真人躍於眼前一般,慧質清新,令人讚賞。
“你自己畫的?”懷王雖然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但這無礙他的風度,他不過是有些訝然,總覺得這種作畫的手法有些眼熟。
“嗯?”齊青玉擡眸,遲鈍地望着來人,似乎不能分辯對方是誰。
當懷王接觸到齊青玉視線時,以內倏地吃了一驚,她一雙靈動的眼珠兒居然全都隱沒着一片血紅當中
血咒真有其事?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懷王立刻上前捉着她的柔荑猛喝:“齊青玉”
“啊?痛……”
“哪裡痛?”
“痛……”
齊青玉突然用力要甩開懷王,厲聲質問:“你爲什麼要傷害吳冰蠶”
黃鶴竟然真的按他的意思去說了?懷王長眉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試探性地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誰?”齊青玉表情變得茫然。
“有意思。”懷王泰然坐下,齊青玉也跟着坐下。未幾,懷王站起來,她也跟着站起來。
“怎麼學起本王來了?”懷王擊了擊掌,再度觀察。轉瞬後。齊青玉也跟着緩慢地擊了擊掌。然而神情呆滯,像失去靈魂徒餘軀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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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王眸底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柔了聲音哄問:“爲什麼懂本王的獨門點穴手法?”暗中。居然有些期待,就連他自己也未能察覺。
只是天公不做美,齊青玉聽而未聞,身體忽然變得像尊石像似的僵硬。並不懂得回答懷王的提問。
懷王玩心大起伸手戳了戳齊青玉粉嫩嫩的臉頰,觸感意外的好。水潤潤充滿彈性,倏忽鬼使神差地貼上她的紅脣……
“啪”,一巴掌猝然扇在懷王白玉似的臉上,“下流”突然恢復清明的齊青玉瞪着他。氣憤中帶着前所未有的恐懼。
結結實實吃了她一摑的懷王,微眯起了黑眸,撫了撫根本不痛不癢的左臉。危險地笑道:“你說,是本王的真龍之氣救了你。還是你的情郎掀翻了祭壇救了你?”
“什麼?”齊青玉喘着粗氣,意識到自己打了懷王,像只曠野中被老鷹盯上而找不到窟躲藏的兔子,驚恐不安。
她這種驚顫顫的狀態居然意外地令懷王感到一股奇異的快感,突然好想看她哭懷王快如閃電地伸出雙臂將她箍在懷內。
齊青玉無力掙脫,自覺羞愧,若再被懷王輕薄,以後有何顏面見少將軍?
她咬着脣,想開口求饒又怕措辭不當激怒他,心中正糾結萬分時,懷王突然欺近,充滿侵奪性的霸魅氣息撲面而來她絕望地閉上雙眼。
“少將軍……”對不起。她只有一次勇氣傷害自己的身體,一想到好不容易獲得重生的生命這樣糟蹋,她就生不如死。
懷王註定是她的剋星嗎?
杜心璇還沒遇上,就要栽在他手裡?如果不是愛上李宇軒,能不能有另一個結局……
在距離齊青玉血紅欲滴的脣瓣一分之距,懷王猛然止步。他是九王之尊,要掌握天下,既然李宇軒已經妥協與讓步,何苦爲了滿足心底那絲不可名狀的感覺而去辜負他的臣子
懷王放開了齊青玉,在鬆手的瞬間,她才恢復清明的雙眸突然又陷入一片黑暗。
懷王冷笑一聲,既然真有巫術存在,那麼就來試試本王的血是否真的帶有天命之氣。
他毫不猶豫地以指甲劃破左手食指皮膚,鮮紅的血珠立刻冒了出來,立刻往齊青玉眉心及脣上塗去,再將她攙到錦榻上,然後靜候佳音。
片刻後,齊青玉“哇”的一聲吐了口黑血,難受得整張小臉皺了起來。
懷王淡淡地看着她,不知爲何,那種看到她難過時略微跳動的興奮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內心深處某個角落隱隱作痛見鬼了
莫非他也中了巫術?
此時,眼神迷濛不清的齊青玉掙扎着想站起來,卻因無力摔在地上。懷王臉色微變,剛想上前扶她,就察覺李宇軒回來了。
他立刻以掌風拍開大門,似笑非笑地對着外面說:“少將軍,再慢些本王可就沒辦法幫你看管嬌妻了。”
纔剛到達銀華莊外圍的李宇軒,聽到這句話,渾身一顫加快了速度,像龍捲風似的颳了進丹桂苑。
“啪”的一聲,李宇軒扔掉手中的女人,飛奔到齊青玉身邊將她抱了起來,魁梧的身軀立刻擋住了懷王輕淡的視線。
“微臣參見殿下,請殿下回避。”李宇軒看着地上那口黑血及齊青玉眉心那抹紅,心中有股邪火在洪洪燃燒。
“本王不止迴避,還會幫你將文英拎走。”懷王意味深長地瞥了李宇軒一眼,慢條斯理地取出一條白色絲帕裹住了手,接着以這隻手執起昏迷的文英郡主的長髮,往門外拖去。
經過門坎時,文英郡主疼得慘叫一聲,驀然驚醒,呆望陌生的四周及那隻侮辱的手,恨得牙癢癢。
“放開本郡主聽到了嗎?本郡主命令你立刻放開本郡主”
“噓,表妹,留着力氣吧。”懷王之話表面帶着關心,可語氣冰寒徹骨,令人不寒而粟。
懷王與李宇軒是一夥的有了這個認識,文英郡主登時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李宇軒慌忙將齊青玉抱入裡間放到牀上,倒出溫熱的水爲她淨臉,並嘗試喚醒她。
“寶兒,我回來了,你醒醒。”
齊青玉倏地坐起身,瞠大雙眼瞪着眼前的人,只有一片模糊的影子,可是令她熟悉安心的味道怎麼也錯不了,“少將軍。”
她驚喜地看着他,真不知道若他再晚些回來,懷王會對她做出什麼來,而且剛纔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痛,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甚至連眼珠子都不能轉動。
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