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安月明撓了撓頭，又抓了抓旁邊的季斯年，貓毛都被她給抓亂了，愣是沒有想出可行的法子來安慰小太監。
反而平陽公主走到小常子跟前，簡單明瞭地說道：“你若是回答我們幾個問題，本公主保你出百獸園，不用再被其他人欺負了，連何嬤嬤都不會責怪你。”
安月明詫異的看向平陽，這個保證實施起來，可比安慰小常子要更加困難。
看着小常子顯然不是自己跑進虎園，方纔她就注意到小常子身上有不少淤痕，加上他怯弱的性格，顯然是在百獸園內經常受人欺負。
哪有傻子會自己跑到虎籠裡面，肯定是有人故意而爲之。在這樣的情況下，貓舍除了狸貓外，所有的貓都死了，這麼大的事情，何嬤嬤不推到他的身上才奇怪。
也不知小常子是不是傻，真的就信了平陽的話。
他擡起頭，紅着眼睛望着平陽，問：“你說得可都是真的？”
對此，平陽笑了下，正要回着，安月明起身急忙將人給拖到旁邊。
“平陽，我們查事情要緊，可也不能夠騙人啊！”安月明勸慰着。
給小常子希望，只是爲了利用他，到時候她是活了，可是小常子卻遭殃了。
見她那麼緊張，平陽公主掩袖輕笑。
“在你眼裡，我什麼時候都成了那種人。說來也要多謝你，還不是你當初說服我去接近皇太后。太后喜歡我，這些日子我和榮婕妤在宮內也好多了。稍後何嬤嬤若是說，我便尋個藉口，將人帶到我的宮裡。這宮裡的人各個都是見風使舵的人，哪裡會爲了一個小太監跟我過不去。”
原來是這樣，安月明乾笑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當初她也只是想得遠了些，沒想到平陽真的盡心盡力的去做了。起碼在她的印象裡面，平陽不稀罕宮鬥這些。
“我們商量過了，到時候平陽公主會用法子帶你離開百獸園。”安月明笑着說。
小常子一聽，倒是喜悅極了。
隨後安月明便詢問了他一些事情，其中有兩件事情讓安月明特別注意。
其一便是看管貓舍的何嬤嬤，昨夜乃是小常子守夜，當時他是唯一進來的。
其二就是前兩日，也就是高常在生子的前一夜，貓舍裡面莫名少了一隻貓。爲了此事，他還捱了一頓板子。
因宮內還養着一些名貴的鳥，防止鳥受到攻擊或者是有些畏貓的妃嬪看到，貓舍內從來對進出都是嚴格掌控，各個都是記在本子上。
“對了，那天夜裡天下着雨，奴才也是像昨夜一樣值夜。因中途有人將奴才喚去，在奴才回來的時候，恰好就碰上了一個人從貓舍的方向跑出來。由於當時雨太大，奴才沒有看清那人的臉，不過看體型似乎是宮內的宮婢。奴才看這人鬼鬼祟祟，就跟了上去，結果發現她是向着碎玉軒方向離開。”
小常子仔細的回憶了一番，生怕疏漏了什麼。
安月明聽了，不由問：“那你當時爲什麼沒有跟過去？”
“當時天打雷了，奴才生性膽子小，一時太害怕，也就，就……”小常子沒有說下去，很不好意思。
安月明安慰道：“原來是怕打雷，沒事的。只是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爲何覺得此人鬼鬼祟祟？”
見安月明能夠體諒，小常子的拘謹少了幾分，忙答道：“奴才看那人佝僂着身子，似是抱着什麼東西。當時奴才就擔心她是進貓舍投了什麼，那隻真少了一隻貓。”
一回想起來，小常子不由得揉了下自己的屁股，現在還疼得厲害。
貓舍丟了只貓，可以說得上是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大就是怕傷了娘娘們的鳥兒以及讓金貴的娘娘受了驚嚇，小的話，也不過是死了一隻貓罷了。
小常子給安月明提供了不少線索，也給她挑明瞭方向，目前就是找何嬤嬤問清楚，再想辦法將宮女給揪出來纔好。
這剛說完話，那頭就傳來了一陣劈頭蓋臉的怒罵聲：“好你個小常子，幾日不見你就皮癢癢，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聽小木子說，貓舍的貓都死了，你倒是給我好好解釋，不然今日就將你拖下去打死。”
頓時，小常子嚇得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連忙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求饒：“嬤嬤，奴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奴才什麼也沒有做！”
可何嬤嬤哪裡會聽，走過來一腳就踹在了小常子的身上，指着他就破口大罵了起來：“我呸！貓舍夜裡平日都是你負責，你不知道，難道我還知道了！我今日要是不將你送去內務府，讓他們將你給打死，我就不姓何！”
她罵着就上前要揪住小常子的耳朵，李璟卻攔在了她的跟前。
何嬤嬤全然氣上了心頭，也沒有注意到，話罵了一半才發現李璟，連忙退了幾步，賠笑道歉。
可是李璟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她，一句話都沒有吭聲。
安月明抱着季斯年走上前去，冷聲道：“何嬤嬤，小常子方纔已經同我說了，昨夜一夜他都仔細的看守着，而貓舍進去之人似乎只有你一人！不知昨夜那麼晚了，何嬤嬤進去做什麼的？”
在安月明看來，可以有時間動這些手腳的，唯有何嬤嬤一人。
何嬤嬤瞪了一眼安月明，雙手一叉腰，怒斥道：“你算是哪根蔥，居然還敢教訓我，我看你是活着不耐煩了。”
“何嬤嬤，永安郡主沒有資格我，不知我這個公主可有資格？”平陽公主走到了安月明的身邊，說道，“如今我們奉旨徹查高常在一案，還望嬤嬤配合，不然到時候便是抗旨不遵的罪過，那是要掉腦袋的。”
這麼一說，何嬤嬤就虛了，火氣頓時消了大半截。
她苦笑了兩聲：“老奴有眼不識泰山，還望郡主不要見怪。”
安月明纔沒空跟她計較，接着方纔的問題又問了，何嬤嬤這才老實交代了：“因高常在的事情，老奴總擔心貓舍會出事。一時間睡不着，故而就去檢查了一番，真的什麼都沒有做。一定是這個傢伙看守不力，才導致讓歹人有機可趁！”
安月明眸光一寒，輕笑了聲：“你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