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紹峰,明天我去祝福你們夫妻——百年好合,永結同心,早生貴子。”
霍薇薇吃了一點傭人準備多時的飯菜,然後上樓,走進主臥室,洗了一個香噴噴的澡,睡前在臉上認真地塗了一層營養液,躺下,美美地睡上一覺。懶
她,明天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參加他的婚禮。
想睡,可是覺得心口好痛好痛,根本睡不着。
也不知輾轉反側了多久,她擁緊被子坐起來,房間裡一片黑暗,所有的記憶卻剎那間蜂擁而至。
他雖然三天沒來這裡,可是這臥室裡依然縈繞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一種很淡很淡的中性淡香水,她曾無意中問過他,這是什麼味道?
她記得他當時笑得俊美得意,“gkone,我親自研製的一種香水。”
gkone,一種使人感到溫暖與熱情,成熟而豐富的香水。
此時此刻,萬籟俱寂中,她在寂寞的午夜一遍遍地吸着屬於他身上的味道,手不自覺撫摸身邊的枕頭,多少個夜晚他寧靜地睡在自己的身邊,緊緊抱住她,嘴裡說着夢話,永遠是她的名字……薇薇…….薇薇……
在她認識的所有人當中,只有他念着她的名字時——是雋永繾綣,每每化成一顆小石子投進她平靜的心湖,鍥而不捨地激起一層層的漣漪。蟲
他逼她說,“峰,我喜歡你!”
那時候,她只當是念臺詞哄他對她仁慈,雖然唸的深情並茂卻從未動過真心。
她最常說的是,“峰,我恨你,恨你!”
他總是說,那就恨吧,最好恨到骨髓裡,永遠別把我忘記。
(不低頭的薔薇,慢慢地燃盡卑微
。)
誰也預料不到,在這最後一刻,薇薇在黑暗中淚流滿面,耳邊似有靡靡之音,梵唱着愛情的詠歎調。
她很想……很想……再一次,用力的,大聲的,深情並茂地跟許紹峰說:“峰,我喜歡你!”
“峰,我喜歡你!”
我決定不再恨你不再憎惡你,勇敢地接受你強勢霸道的入侵,原諒你第一次對我的強迫和粗魯。
“峰,我喜歡你!”
我決定不再徘徊,不再猶豫,勇敢地接受你的愛,記住所有你對我好的美好瞬間。
“峰,我喜歡你!”
一如你喜歡我。
……
我在這裡等你,等你在婚禮之前出現在我面前,等你跟我說,“薇薇,我改變主意了,我喜歡你,這輩子只想娶你做我的新娘。”
她默默的等,隨着時間毫不留情地消逝,她的眼淚流成海。
“峰…….峰……”
她無意識地念叨他的名字……
窗外,黎明的曙光劃破最後一絲黑暗,象徵着薇薇的一夜空等待。
愣了好長一會兒,她才慢慢起身走至窗前,目光流連地落在別墅大門口,不見一個人影,不見一絲異常。
薇薇把目光緩緩移至純淨的天空,深呼吸了幾口氣,轉身進入浴室,對着鏡子朝自己微笑,伸手拍打了一下憔悴的臉蛋,“真醜,眼睛腫的比核桃還大,一臉蒼白,這樣怎麼去參加他的婚禮?”
“昨晚不是想着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點去參加他的婚禮嗎?霍薇薇——你是父母晚年得女的小公主,可不能沒出息。”
她一邊安慰鼓勵自己,一邊真的給自己好好的化了淡妝,可是……紅腫的眼睛和濃重的黑眼圈真的遮不住,只好找了個墨鏡戴在臉上
。
王特助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門外等他了。
他車子還沒停好,霍薇薇已經幾步走了過來,他硬着頭皮開門下車,繞過車頭看着霍薇薇,抱着讓她改變主意的目的問,“你……真的要去參加許少的婚禮?”
這是個什麼狀況?昨夜他一離開別墅以後,許少就打了電話給他,特意問他霍小姐怎麼樣?
包養她的金主結婚了,還能怎麼樣?
他也搞不清他們的關係,但許少是聰明人,這麼問心中自然是有數的,所以他吱唔着說很正常,不哭不鬧不上吊,真的很正常。
然後他就急匆匆地掛斷了老闆的電話,因爲——他不敢讓老闆知道自己答應了霍小姐帶她去結婚現場的事。
霍薇薇肯定地點點頭,在王涯無可奈何的哀嘆中徑直上車,繫好安全帶坐好。
當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萬里無雲。
王涯不敢把霍薇薇直接載到婚禮現場,所以隔着教堂很遠就把她放了下來叫她自己走過去,並保證時間肯定來得及。
霍薇薇抿緊嘴脣說了謝謝,然後昂着頭朝着教堂的方向走去。
王涯的車子拐了彎,從另一個方向也向教堂駛去。
每走一步都似有人揪緊了自己的心臟,狠狠抽痛一下。
一步……
兩步……
三步……
不知道多少步,等到走到佈置成花海的教堂外圍時,映入眼簾的是門庭若市的熱鬧景象,她的目光跳躍過重重的人海,穿越過狹小的縫隙,終於看見了穿着一身白色禮服的許紹峰,他的左胸口彆着一朵紅花,鶴立雞羣地佇立於人羣中,臉上掛着得體的微笑,身邊相伴的是穿着婚紗的章雅,她笑得美麗大方,嫺雅端莊
。
優雅而身份高貴的賓客們端着香檳美酒絡繹不絕地前去祝福新郎新娘,他們衣冠楚楚,談笑風生。
這是真正的豪門世界,是如路邊的野薔薇一樣平凡的她無法企及的世界,讓她想要逃離的世界。
進入教堂接受牧師祝詞的時間到了,新郎新娘隱沒不見,所有賓客有序地進入了教堂,外面霎時變得空寂無聲,可奢華的餐飲佈置,美輪美奐的鋪成開來的花海依舊在風中接受洗禮,彷彿見證一對新人喜結連理。
霍薇薇從教堂最不起眼的側門走進去,越過人羣放眼眺望,前方……許紹峰和章雅站在牧師面前,牧師嘴巴一直在張張合合,他們應該都對彼此說了我願意,然後……他們互換戒指。
在他把婚戒套到章雅手上的那一瞬間,眼前所有的一切,包括所有的記憶,無論是剛開始的恨,還是最後不可抑制萌生的愛,都霎時化爲灰燼,寸寸心死。
不知爲何,許紹峰忽地朝她這邊看過來,她的心恰好痛到無以復加,正好彎腰低頭,髮絲垂下,大大的墨鏡下看不清她的臉,但她仍感覺到了一道鋒銳的目光,頭也不擡地倉惶逃離婚禮現場。
剛出了教堂沒多遠,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女聲在她身後響起,“霍薇薇——”
霍薇薇此刻心裡紛亂疼痛至極,根本沒有心思理會任何人,雖然聽見了卻也仿若沒聽到一般腳步踉蹌地直往主幹道上跑。
那女人卻緊隨而至,不知從哪裡開了車子追上了霍薇薇,她搖下車窗,車身停在霍薇薇身邊,露出一張保養得宜的臉,赫然便是許紹峰的母親,許夫人,她示意霍薇薇上車,“我送你離開。”
許夫人不關心也不清楚兒子和眼前女人的恩怨糾葛,但最起碼她能看得出霍薇薇現在狼狽想要逃離的意圖。
霍薇薇只猶豫了幾秒鐘便上了車,與其被許夫人鄙夷侮.辱,她也不想讓許邵峰看見她這幅落魄的模樣。
許夫人深諳世故的眼睛研判打量着霍薇薇,很一般的姿色,要說有多大的不同,就是眉宇間始終有一股不服輸的傲氣,似乎是個難以征服的女孩子,不過……在她眼中,她只是一個危害到兩家聯姻的眼中釘,始終拔之而後快
。
車子在一個無人的路邊停下,許夫人拿出了支票和筆,填好送至霍薇薇面前,“這個給你,數目隨你填,只要你肯離開我兒子。”
霍薇薇看着許夫人高高在上理所當然的神情,再瞄一眼她遞過來的支票,冷冷一笑,“就怕夫人沒那個本事把我弄走。”
許夫人挑眉,“什麼意思?”
“你以爲我想賴着他?你錯了,根本是他囚禁我,我所有的證件都被他扣留了,而且他還找人看着我,我基本上哪兒也去不了,就算走到哪肯定也會有人隨後向他報告。”
霍薇薇蠻橫和無所謂的態度倒讓許夫人微微一驚,最後卻篤定地笑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現在正好是個大好時機,既然你人已經出來了,如果你願意離開臺灣我立刻送你走。”
霍薇薇心裡劇烈跳動着,在目睹他們交換戒指禮成的那一刻,她就死心了,決定與他決然毅然地分道揚鑣,正苦苦尋不到方法,如今卻得來全不費功夫。
“好。”她笑着伸手,接過許夫人遞過來的支票,甚至假意雙眼放光地看了又看,還用嘴巴親了一下,成功引來許夫人的鄙夷不屑,希望她回去告訴他兒子,她霍薇薇爲了錢可以毫無掛念地離開他。
在她看來是無法完成的事情,在許夫人眼中簡直是小兒科,她只是輕鬆地打了一個電話安排了一架私人客機,於是,她便被直接送回了b市。
在飛機上時,她猶如身處夢中,簡直不敢相信她輕而易舉地就離開了許紹峰,她本該慶幸高興的,可是,心裡空空的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直到腳步實實在在地踩在b市的土地上,直到看見久違的街道大樓,她才恍然覺得自己真的回到了b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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