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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醫院。
季煙聰明地早早守在那裡,齊灼華一走進病房,她就含笑迎了上去。
齊爺爺臉色慘白如紙,枯瘦的極快,只幾日不見,整個人便顯得有些有氣無力,齊灼華一眼看見,心中絞痛,無暇多想,直直走了過去坐在老人家的身邊。懶
原本矍鑠的雙眼此刻只剩灰白,沒精打采地睜着,見齊灼華來了,頓時來了生氣,狠狠地瞪他,“你還沒有跟那個女人離婚?煙兒的孩子馬上就要生了,你們的婚期也快到了,你打算拖到什麼時候?”
他一口氣說這麼多,立刻咳了起來,齊灼華莫不則聲,只是默默聽着老人家的言語,中間,冷冷地瞄了一眼季煙,應該是她又說了什麼了。自從爺爺生病住院,他要忙於公務,心裡又記掛着月,難免抽不出更多的時間陪伴老人家,倒是......季煙,自從爺爺住院,每天至少陪伴六個小時以上。
如斯晚年,卻只得一個外姓的女孩兒殷勤陪伴,老人家的心靈得到慰藉的同時,也更加喜歡季煙了,同時,認定了她肚子裡的孩子,齊家長媳非她莫屬了。
“爺爺,不如通知英國那邊吧。”齊灼華話一出口,便見到爺爺氣的上氣不接下氣,臉色青白交加,一雙渾濁的眼悲愴地瞪着他,執拗開口,“我就是死,也不想看見那個不孝子.......灼華.......”他語聲沉痛,竟帶了幾分乞求的意味,“我知道你的個性,這次就看在爺爺要死的份上,聽一次話,娶了季煙,就算她有什麼不好,那也是因爲愛你,有你在她身邊掌控着,她一定會聽話,以後不會再犯錯了。”蟲
“尚若你......當真想要那個顧月白,就收她做情人,煙兒不會怪你。”齊爺爺氣喘吁吁地說完,躺在病牀上老半天動也不動,嚇得齊灼華就要去叫醫生,卻被他微弱的聲音喝止住,“我沒事,就是身子太虛,說什麼我也會熬到親眼看見你兒子出生,看着你娶季煙。”
齊灼華的脣冷峻地抿成一條線,出了病房門,季煙也跟了出來,她挺着個大肚子,柔柔地看着齊灼華,眸裡含着柔情,咬脣猶豫一會兒開口,“如果齊哥哥你.......真的喜歡顧月白,我不介意讓她做你養在外面的情人,只要你.......能公平對待......”她的聲音細細小小的,可是真的是一位爲了愛情做出莫大犧牲的女人,稱呼由灼華變成齊哥哥,期間心裡微妙的變化,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季煙——我現在只有顧月白一位妻子,此生......都是,收起你的妄想,收起你的小計謀,否則只會讓我更加討厭你。擦亮眼睛看看周圍有沒有一個對你不離不棄的人,如果有趕緊抓住,別等以後後悔莫及。”
他冷冰冰地說完,轉身欲走,季煙拽住他的胳膊,淚光閃爍,“我們的孩子即將出生,婚期將近,事到如今,你還說出這樣的話?”心,透出一陣陣寒氣,孤注一擲這麼久了,每天挺着越來越大的肚子,身體疲累的同時還要忍受衆人窺探的目光,她多想.......能與他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而不是畏畏縮縮地躲在後面,小心翼翼地怕人窺破未婚先孕的真相。
她只是想嫁給他,與他長相廝守,這是從小到大就有的渴望,爲什麼他不能睜眼看看,她始終堅定不移地守在原地,等待他的眷顧!
齊灼華認真地凝視着季煙嬌美的臉,心裡泛起無邊心緒,黑亮的眼眸深處有着昔日的憐愛也有現今的憎惡,還有一絲隱約的悲憫,尚若......他肯定季煙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那麼.......會是誰的?不可能是丁健,如果是他,不會任季煙轉嫁給他,那還會是誰?真相揭穿的一天,她該如何接受?
她做的所有一切,無論對錯,他都懂,只不過爲了強留失去的那份愛,他無意,她有情,錯過了就真的回不來了,何苦致自己於痛苦邊緣竭力徘徊?
“季煙,我說過還會拿你當妹妹一樣來疼的,所以請你認清事實,我們類似愛情的感情早已消亡,早在你離開我去香港的那一年暑假就結束了,那一年,我放空自己,染指了衆多無辜的女人,之後一直過着荒唐的私生活,我以爲我好像在報復什麼,現在才覺悟.......只怪當時愛的太膚淺,換成現在的我.......你大概不知道,除了顧月白,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能再引起我的興趣,她是唯一,無可替代。”
季煙瞪大眼看着他,身子顫抖起來,有些不穩地往邊上倒去,齊灼華一把扶住,臉上寒若冰霜,“季煙,你好自爲之,還有——我再說一遍......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你還是花點心思去尋找孩子真正的父親吧。”
扶着她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他漠然離開。
季煙心痛如絞,呆呆坐在椅子上,碩大的眼淚涌出眼眶,淚光朦朧中,她看見齊灼華高大的身子無情地離她越來越遠,心,也跟着撕裂般疼痛。
顫抖的手摸上小腹,未語淚先流,喉嚨哽咽,聲聲悲切,“寶寶,你爹地說不愛媽咪,那時的愛只是年少輕狂的膚淺,現在,他還不承認你,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齊哥哥,我愛的齊哥哥.......他說顧月白是唯一,無可替代.......寶寶......還有一個多月你就出生了,你爹地還不願回到我們的身邊,媽咪該怎麼辦呢?怎麼辦?”
眼淚不停地流下,滴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圈一圈,沒人看見沒人憐惜。
高級住院部,寬敞安靜的走廊上,唯有一名傷心欲絕的孕婦捧着肚子默默啜泣,遠遠看去,悲傷又可憐。
―――
阿俊因爲答應了丁健的要求,乘此脫離了丁家,如今,他是個無業遊民了。他沒讀過什麼書,只受過專業的安保訓練,所以他還想着做老本行,但是宋雨桐嚴重不同意,因爲......阿俊說,想回去繼續做顧月白的跟班。
顧月白長得那麼禍害,而且她親眼見過阿俊跟顧月白說話會臉紅,心裡就有些不自在。
這不,顧月白來X大找到宋雨桐的時候,便看到他們兩臉紅脖子粗地鬧矛盾,不過基本上都是宋雨桐在咋咋呼呼地噴口水,阿俊擺着冷臉一聲不吭地聽着。
梧桐樹下,兩個靚麗的身影,男人像個軍人一樣筆直地站着,女人頭昂着,嘴巴亂動,一直在說着什麼。
顧月白站在宋雨桐後面聽了好一會兒才弄明白他們爲了什麼爭吵,有些訝異地望向阿俊,他還想回來?看宋雨桐這麼反對,似乎不妥。
“吵什麼呀。”她忽然出聲,手掌拍上宋雨桐的肩膀,嚇得她哇一聲跳開,回頭見到是顧月白,有些尷尬起來。
顧月白來回掃描兩個人的神色,斜着身子抱住雙臂,難得調皮起來,笑着說,“你們還沒結婚嘛,我覺得......”她手指摸着下巴作思考狀,“你們最好這個月之內結婚,然後去度蜜月,阿俊你一定要加油,爭取回來的時候,讓雨桐懷上寶寶,然後我做寶寶的乾媽......嘿嘿,我都快等不及了。至於阿俊的工作嘛,還是等雨桐你懷孕了以後再說好不好?”
一席話,說的兩人猶如焦雷轟頂,愣在原地半天動彈不得。
阿俊木樁子一樣不知該如何反應,唯有從耳朵紅到脖子根,至於宋雨桐.......呆愣過之後,反而媚笑着對顧月白點頭,拉着她潛到遠點的距離苦笑着說道:“你不知道,他到現在連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我,人家又是女孩子雖然花癡了點可還是矜持的嘛,所以啊,我盼着結婚呢,嘿嘿,心裡又怕他萬一是個不行,怎麼辦?”
顧月白紅了臉,回頭偷偷瞄一眼阿俊頎長高壯的身材,使勁打了宋雨桐一下,“阿俊只是太害羞了,你就不能多主動點?”
“我是女孩子耶。”宋雨桐吃痛,不滿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強調。
顧月白支吾,她從來也是那種被動的人,沒底氣說宋雨桐,只好以原諒爲由攛掇着他們早點結婚,她是真的想當乾媽了,此舉,引來宋雨桐的深度不滿和抗拒,因爲她想結婚以後,過足二人世界的癮才考慮什麼時候要孩子。
在她連番催促下,阿俊沉默地任宋雨桐帶回了老家探望泰山泰水,阿俊雖沒有父母,但看起來俊朗英挺,氣質剛正耿直,兩老看了還算滿意,又兼女兒一顆芳心繫到了他的身上,只好概嘆着把女兒嫁了,兩人先在老家辦了酒席,又一路趕回B市。
五月十六日,在酒店舉辦婚宴,宴請在B市的親朋好友。
顧月白作爲新娘的好友自然在應邀之列,來的也有對阿俊有恩的丁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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