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總會是我的，不是我的，就算我做再多也沒用。”
“屁話！說這種話的人都是在推卸責任。我就不信你認真對待了，辰辰會不感動不領情。”
“爸，我們的事你就別管了。”
“我不管誰管？你和辰辰都那麼多年了……”
“我和蘇辰分手了。”
“什麼？”
顧言握緊手裡冰涼的錫罐，目光淡凝。“三年前，我們就分手了。”事到如今，他不想瞞了，瞞也沒有意義了。
顧爸吃驚的看着他。“這麼說……辰辰真的跟別人在一起了？我看到她和一個男人手牽手還以爲……”他們早就分手了？三年前？
“那個人是阿姨幫她物色的結婚對象。”如果順利的話，蘇辰很快就會嫁人了吧。
“你阿姨？她也早就知道了？”
“嗯。”
“那你媽呢？”
“……”
顧爸這會兒才明白過來。“鬧半天，只有我一個人矇在鼓裡不知情……這麼大的事你們誰也不告訴我？”
“怎麼說？”顧言扯扯脣，幾分苦澀。“說我嫌棄她，不想要她，做盡壞事傷透了她的心？爸，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顧爸無奈的看着他，除了嘆氣又能說什麼？“早知如此，當初你爲什麼要做那種事？”
“……”
“辰辰是個女孩子，你對她做了那種事……”顧爸說不下，長嘆一聲。現在再說這些有什麼用？“早知道你這麼混帳，我們就不該作主把辰辰交給你，白白耽誤她那麼多年。”
顧言轉過身，望着遠處。
“兒子，你跟爸說句實話，你是真不喜歡辰辰，還是不滿意我們替你決定婚姻？”
他不是不喜歡蘇辰。如果不喜歡她，不管多麼衝動，他都不會明知後果還碰她？喜歡，只是不知道喜歡。那個年紀他懂什麼是感情？只是喜歡跟她在一起的平靜感覺，只是習慣朝夕相處不願分離。他把對父母的不滿強行加諸在她的身上，從她的痛苦中獲得平衡，完全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徹徹底底失去她。
他以爲她不會離開。
儘管他一次一次bi她走遠，心底裡卻從未相信她放得下。或許是倚仗着她的喜歡，他才更加肆無忌憚，等到她真的放棄，他慌張的無所是從，而那個時候，她封閉了自己的心，再也不允許他靠近，那麼遠……
看到他這副樣子，顧爸不用追問也知道答案了。“不管怎麼說，都是你對不起辰辰，她要是能找到幸福，你的過錯還能減輕些，要是她不幸福……唉，但願辰辰能遇到一心一意待她好的人吧。”
顧爸嘆着氣，回屋裡去了。
對她好的人……
顧言喝了一口酒，啤酒的酸苦在口中蔓延。
呂毅對她好是真心實意的，她將來一定會幸福，根本輪不到他去操心。她的幸福的確可以減輕他的罪惡感，但是……他怎麼這麼見不得她好呢？要是她不幸福多好，要是她不幸福，那麼或許他還會有機會……
他可以讓她幸福，憑什麼要把機會讓別人？
可是……
她不要。
***
陰了好久的天，終於憋出一場大雨。從上午十點開始便颳起狂風，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陰沉沉的天空像是到了夜晚。
雨還沒下時候，顧言便讓員工提前下班回去了，他和陳濤是最後走的，那會兒已經能聽到遠處雷聲轟動。
顧言先把陳濤到家，然後纔回家。途中，一道閃電劈空落下，傾盆大雨瞬間淹沒了視線。顧言打開雨刷，等紅燈過去，這時，忽然響了起來。
是呂毅打來的？
“你好。”
“顧言，你能幫我找找蘇辰嗎？”
顧言神色一變，連忙打方向把車停到路邊。“怎麼回事？”
“剛纔阿姨給我打電話，說蘇辰早上去超市買東西，她看天氣不好想讓我去接她。我到超市去了，可到處都找不到她，阿姨說她帶着，可是一直打不通。”
“她應該走不遠。”顧言冷靜的說。
“我知道，可是雨下這麼大，我實在不放心。”
“嗯，我這就去超市附近找找。”
“找到馬上給我打電話。”
“好。”
她都那麼大的人了，看到天不好不在家好好呆着，沒事跑出去幹什麼？自己身體不好又不是不知道，這麼冷的天，這麼大的雨，萬一有個好歹……顧言掛斷電話，眉頭打成了結。
***
大雨迷濛了視線，顧言沿街慢慢開，仔細尋找不放過任何一處。
天漸漸晴了一些，雨卻越來越大，超市附近他找過了，她會去的地方，不會去的地方，到處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她會去哪？
顧言看着未接通的提示，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忙調轉方向盤，向相反的方向駛去。
馬上就要到聖誕節了。
阿姨信**，十分重視這個節日，每年蘇辰都會去專賣宗教書籍的書店買一本書送給她做禮物。她說去超市買東西，其實是爲了瞞住阿姨，好給她一個驚喜。
書店距離教堂很近，位置比較偏僻，這個地方少有出租車經過，距離車站也很遠。
顧言一眼就看到站在書店門口的蘇辰，趕忙把車停下。可就當他準備下車時，另有一輛車停在書店前方，擋住了他的視線。
“蘇辰。”呂毅冒雨跑下車，看到蘇辰沒心沒肺的衝他笑，無可奈何的重重嘆了口氣。“你呢？怎麼不開？”
“雷雨天開着會被雷劈中。”
呂毅愣了好一會兒，實在是忍不住笑了。“你道理真多……你知不知道我和阿姨多擔心？”
“擔心什麼？”
“你一個人出門，電話打不通。”
“我老大不小了，出個門有什麼好擔心的。”
“怕你淋雨，怕你回不了家。”
“雨總會停啊，我不至於傻到非要冒雨往家跑吧？再說了，我真回不去，還不會給你們打電話求救嘛。”蘇辰覺得好笑。“是你和我媽想的太多了。”
呂毅捏捏她的鼻子。“我們是關心你纔會緊張，你居然一點都不領情。”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