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班的時間，蘇辰提前就把東西收拾好，顧言看見了，等到沒人的時候過去問她。
“今天不加班？”
“嗯。”
“晚上跟我在外面吃吧。”
“不了，我有約會。”
顧言目光微黯。“約了呂毅？”
“是啊。”
有人進了辦公室，顧言不再多問，走了出去。他走到電梯間，看了看時間，乘電梯下樓。
離下班還有十分鐘。
顧言走出大廈，目光在停車場掃了一圈，不出所料，呂毅果然提前來接她了。顧言走下階梯，向着呂毅停車的位置走去。
呂毅也看到了他，開門下車。“好久不見。”
“你在等蘇辰？”
“是啊。”
顧言微微一笑。“這陣子她天天都跟我在一起，對你很過意不去，說是一定要請你吃飯，爲上次失約的事賠罪。”
呂毅的笑容微滯，有些不太自然。
“其實是這件事不能怪她，是我硬把她拉走的。”顧言收斂了笑意，語氣微涼。“因爲，我不想讓她爲難。”
“我不太明白。”
“那天你想向她求婚，不是嗎？”
呂毅點點頭，他爲這件事還特意詢問過他的意見。
“有件事，我覺得我應該向你坦白，如果我不說，蘇辰永遠不會讓你知道。”顧言頓了下，才說：“她的心腸太軟，不忍心傷害別人。”
呂毅大約已經猜到他會說什麼。“有話你就直說吧。”
“蘇辰喜歡我。”
“……”
“我們從小感情就好，現在也是一樣。”顧言說到這兒，擡眼看着他。“我們在一起過，雖然分開了，但是心裡仍然在意對方。阿姨知道我們分手之後，給她安排了相親，但她其實並不想結婚。”
呂毅是個聰明人，何況顧言把話說的已經這麼清楚。
“這件事說起來都是我的錯，蘇辰瞞着你不告訴你是因爲她有她的難處，但是我覺得這樣拖延下對我們三個人都不好，所以……”
“你們和好了嗎？”
顧言頗爲無奈的笑了笑。“算，也不算。”他故意給了呂毅一個模糊的回答，雖說也是實話，但反而對他更加有利。“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省得蘇辰撞見我在這兒覺得尷尬。”
顧言的態度自始至終都謙和有禮，讓人感覺不到他的惡意。但他特地來這兒跟他說這番話，明顯是有目的的。
呂毅不會因爲他說幾句話，便輕易相信，但是……只要細想蘇辰的態度，有些事就不難想明白。
她失約，說謊，避而不見，都是爲了顧言。
她曾經對他提過，唯一一次令她銘刻於心的戀愛，她經歷多年才終於走出來，卻仍然念念不忘的人……
他們之間，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他插足的餘地。
“那個……”
呂毅聽到聲音轉過身。
小米拘束的杵在他身後，兩手握緊，低頭小聲支吾。“我的鞋帶開了……在系……不是故意聽到……”
“你都聽到什麼了？”
“全聽到了。”小米的頭垂的更低了。
“你應該繼續躲着，等我離開之後再出來。”好歹，他還能保留幾分尊嚴。
小米猶豫了好久，鼓起勇氣說：“顧師兄對蘇辰姐是真心的！我知道他爲蘇辰姐做了很多事，很努力想要讓她喜歡上他——你不要破壞他們好不好？”
呂毅覺得荒唐極了，前面剛有一個男人跑來跟他說，他的女朋友跟他關係匪淺，後面又冒出一個女孩讓他不要破壞他們，他們這是唱的哪一齣？“他是真心，我就不是真心的？”
“啊，呃……不是……”小米慌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呂毅冷着臉走近，居高臨下睨視她。“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
“我沒有……”小米很害怕的向後退。“我是想……顧師兄喜歡蘇辰姐……那麼喜歡……我也喜歡顧師兄，但是他不喜歡我，所以我……”
“你怎麼想是你的事。”
“啊……”小米望着他面帶怒意的表情，快要哭出來了。“對不起……我是……”小米支吾半天，什麼也說不出來，最後紅着眼眶跑掉了。“對不起！”
呂毅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莫名的，覺得好笑。
***
蘇辰到了約好的地方，在餐廳外面等。每次約會，呂毅都是比她提前到，今天不知怎麼了，遲到了很久。蘇辰給他打電話，但是電話沒有人接。她猜他可能有事，開會或者在路上，不方便接電話。
蘇辰到餐廳裡面，挑靠窗的位子坐，一邊看網頁一邊等人。但是，一個小時過去，呂毅仍然沒有來。
蘇辰覺得奇怪，想發短信問問，正寫着，身邊一個黑影擋住燈光。蘇辰擡起頭，意外看到的人是顧言。
“等人？”
“啊……”
“我陪你一起等吧。”顧言在她對面坐下，叫來服務生點菜。
蘇辰沒鬧明白，伸手按在菜單上面。“你留在這兒幹嘛？”
“陪你等人。”
“我不用你陪！呂毅一會兒就來了。”
“他來了我自然會走。”
“等他來了就晚了！”
“怕什麼，又不是不認識。”
蘇辰生氣的瞅着他。“你存心搗亂是不是？”
“沒有，我餓了而已。”顧言指着菜單上的菜，讓服務生一個一個記下來。
“這條街又不是隻有一家飯店。”
“我喜歡在這兒吃。”
他就是誠心的！蘇辰又給呂毅打了一次電話，仍然沒人接。電話打不通，她又不能走，只能對着顧言乾生氣。
一會兒，飯菜上桌，顧言拿起筷子吃的津津有味。蘇辰聞到菜香，肚子也覺得餓了。顧言好心好意夾肉遞到她嘴邊，蘇辰卻不領情。
“趕緊吃完趕緊走！”
“你不餓？”
“餓也不吃。”
“少吃一點墊墊，他指不定什麼時候來，你總不能一直餓肚子等吧。”
“……”
顧言拿她最愛吃的菜引誘她，蘇辰堅持了沒有五分鐘就繳械投降了。
“我就吃一點。”
“吃多少你說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