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於心有愧,乖乖聽她責訓。
“我發現你和陳濤的感情真好,你倆乾脆湊堆得了。”
“……”
蘇辰拿出,翻看備忘錄,忽然想起來今早出門的時候,老媽吩咐過的事。“趙叔叔的兒子這個星期天結婚,你去嗎?”
“去。”
“我不知道該穿什麼衣服……我好像沒有適合參加婚禮的衣服。”
“我陪你去買吧。”
“什麼時候?”
“我隨時有空。”
“吃完飯?”
“好。”
撇開多餘的事情不去想,和他保持朋友的距離,平平常常的相處,是一件非常輕鬆,非常愉快的事。
他會遷就她的想法,有求必應,把她的事擺在第一位,以她爲先,不同於戀人間的寵愛,而是出自於朋友的關懷……
但,其實是寵愛吧。
說不在意,還是會在意,特別是感覺到他的體貼時,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他對她的執着……根本,就沒辦法把他當成普通朋友,壓根就普通不起來。
***
寒冬臘月天,新娘爲了留下人生最美麗的片段,只穿一件薄婚紗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還要硬擠出完美的笑容。
蘇辰不厚道的偷笑。
“你在笑什麼?”
“祝福的微笑。”
“看起來像是在幸災樂禍。”
蘇辰擡頭看看他,脣邊的笑意更深了。“這天兒真冷啊。”
“嗯。”
“這大衣買的真值。”蘇辰一邊說,一邊攏了攏衣服,分外愉快。
“你是嫉妒人家吧。”
“纔不。”
跟長輩們一起參加婚禮,避免不了被親朋好友三堂會審。蘇辰已經儘量保持低調,但是有顧言在身邊,她想不被發現都不行。
“顧言,辰辰,你倆的婚事什麼時候辦啊。”
“是啊,別隻顧着忙事業耽誤了人生大事,你看人家老趙的兒子才二十五就結婚了,你們再拖下去,人家兒子都會打醬油了。”
顧言看看蘇辰,微笑道:“快了。”
“每次問你都說快了,到底啥時候也沒個準日子。”
“不着急。”
“你不急辰辰急啊,女人這青春啊,說沒就沒了,可耽誤不起。”
“我也不着急。”蘇辰涼涼的接茬。“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同,不是所有女人都把給男人洗衣服做飯當終身職業。”
“呃……”
顧言無奈的看着她。
蘇辰已經用這副輕蔑鄙視的態度趕走了好幾撥人。雖然看起來她的覺悟很高,挺超凡脫俗的,但要不是心裡不舒服,纔不會說出這麼刻薄的話。
“這太吵了,我們去外面呆會兒吧。”
“好。”
兩個人從宴會廳出來,正打算找個清靜的地方,忽然聽見柱子後面有人提到他們的名字。
“他們還沒結婚啊?”
“是啊。”
“這都多久了,顧言高中的時候不就跟蘇辰訂親了?”
“沒訂,就是兩家人口頭說了下。”
“那這事兒是不是黃了?”
“不能,老顧他們兩家關係好着呢。”
“父母關係好,不一定孩子關係也好,要不然他們爲什麼到現在還不結婚?”
“也是啊……我聽說蘇辰那孩子在家閒了三年,八成顧言看不上她想毀婚又礙着長輩的情面不好說,這才一拖再拖。”
“有可能,顧言的身價今非昔比,蘇辰眼瞅着快三十了,他可還年輕着呢,想要什麼樣的女孩不行。”
“回頭問問他媽,要是他倆沒戲,我給他介紹幾個好的。”
蘇辰聽完,回頭戲謔的睨着他。顧言臉色不太好看,摟着她離開是非之地。“有人要給你介紹對象呢。”
“用不着。”
“見見也好,說不定能遇到才貌兼備的佳人。”
“不要把你的不愉快轉移到我身上。”顧言還不瞭解她?
蘇辰撇撇嘴,終於露出真實表情。“我最煩這些關心別人私生活的人了,結不結婚關他們什麼事?把終身大事說的那麼重要,還不是吵架的吵架,離婚的離婚。幹嘛就非要嫁人,不嫁人不行嗎?我一個人過的也挺好,到他們嘴裡就變成淒涼慘淡……我哪淒涼哪慘淡,哪值得人同情了?”
顧言不發表意見,只是看着她笑。
“結婚了不起?會生孩子了不起?只要是個健全的女人就能生,有什麼好炫耀的?沒有孩子就不是完整的女人了?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外星人,我不結婚不生孩子招誰惹誰了?”蘇辰越說越氣,氣到最後發現生氣的部分少了,委屈多了。
她在念大學的時候,就有一個願望——嫁給顧言,算算也快有十年了。是她把目標定的太高,所以實現不了,還是她運氣太差……
顧言沉默良久,輕聲道:“蘇辰……”
“我想回去了,不在這兒浪費青春,你走不走?”
她不是故意打斷,卻也讓他把即將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走。”
“去跟爸媽打聲招呼。”
“嗯。”
蘇辰輕快的走前面,顧言看着她,心事重重。
如果不是他,她何至於現在要聽別人的冷言諷語?年輕的時候不懂,沒有體諒她,多替她着想,現在後悔,爲時已晚。
他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完了。
***
“辰辰,你和顧言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我怎麼聽你張阿姨說,你們倆就快辦喜事了。”
“噗……”蘇辰噴飯,狼狽的抽過紙巾擦嘴。“咳咳……媽,您能別在吃飯的時候說這麼恐怖的事嗎?”
“你給我說正經的。”蘇媽板起臉。
老媽真動氣,蘇辰不敢造次,老實交待。“我和顧言是朋友啊,上次跟你說過了。”
“哪種朋友?”
“普通朋友。”
蘇媽懷疑的審視着她。“普通朋友,你倆出雙入對的,那天還結伴一起離開?”
“我們那不是爲了照顧你們的面子,在外人面前演戲嘛。”
“少糊弄我,你當你媽老眼昏花,分辨不出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蘇辰放下筷子,煞有介事的問:“媽,我剛想起一件事兒……你不是把顧言當壞人,不許我再跟他來往,怎麼聽說我去他那兒上班,一點反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