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衍愼太子徹底陷入了慌亂之中。這也是一種必然的結果,衍愼太子從懂事開始,便是驕傲的,因爲他是聖祖巴桀的幼子,是血統最高貴的衍愼太子。所有人,都必須用一種卑微的,仰望的眼神看着他。這也導致了他心性上的缺陷,相比起他那強橫的實力,他的心性就像是養在溫室裡的小花朵,經受不起任何的風雨考驗。
蒼天門的門主正是抓住了這一點,這才藉此狠狠的打擊着衍愼太子。不過···不得不說,這事真的很玄乎。這個蒼天門的門主,爲什麼會和衍愼太子長的如此相似,真的有待考究。
“不信!我不信!”衍愼太子手裡揮舞着的長槍,已經顯得格外的凌亂起來。
“你嘴裡說不信,但是你的心裡,應該是已經是相信了吧!你就是我的兒子,我蒼天門門主赤炎尰的兒子。你叫赤方羽,這是我與你母親,當年定好的名字。男孩就叫方羽,女孩就叫方瑜。”蒼天門門主繼續躲閃着衍愼太子的攻擊,並不還手。
“承認吧!你就是我的兒子,不要再認賊作父,與我一起推翻大夏皇朝,重新執掌乾坤,這天下始終是我們父子的···!”蒼天門門主的聲音,很有魅惑性質。而在他的這些言語攻擊下,衍愼太子的攻擊越來越無力,而衍愼太子的精神也顯得越來越渙散。
就在此時,蒼天門門主赤炎尰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寬大的袖袍底下,他的指尖已經凝聚出了一點森冷的幽光,這一點幽光散,帶着一種絕對毀壞和崩解的氣息,若是被其命中,只怕立刻便會化爲飛灰。
嗖!
一抹指光輕點而出,這一指之幽光,直指衍愼太子的咽喉。
在強烈的危機感應下,衍愼太子的眼神中終於恢復了一絲清明,只是爲時已晚,那一指幽光已然近在眼前,躲閃不及。衍愼太子的眼神中閃過無窮的悲憤。如果到此時,他還不知道自己被耍了,只怕便是真正的愚不可及了。
轟!
一隻手爪穿透時空,直接擋在了衍愼太子的身前,抓住了那一指幽光,然後用力將那一指幽光抓成粉碎。
一個身穿明黃色龍蟒袍的美髯老者踏虛而來,面色嚴肅的看着衍愼太子。
“身爲大夏唯一的太子,臨陣卻被敵人所蠱惑,看來你的心性當真有待提升,此次事了,你當閉關十年,打磨心性,不到心境圓滿,不得離開傲夏大陸,前往大世界,尋找聖祖!”美髯老者掃視了衍愼太子一眼,訓斥道。
衍愼太子退後一步,站在老者的身後,恭敬道:“是!老師!學生實在羞愧!”說着臉上露出羞憤之色。被敵人如此侮辱,他卻差點着了敵人的道,現在若不是在虛空星海之中,衍愼太子簡直便是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美髯老者審視的看着蒼天門門主赤炎尰,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板,神色更是嚴肅道:“赤炎尰!你好大的膽子,戲弄衍愼太子,辱及聖祖,你該當何罪?”
赤炎尰冷笑道:“紅口白牙,任你如何說,你如何證明衍愼太子不是我兒?”直到現在,他都還在堅持這個說法。
一邊的衍愼太子頓時大怒,長槍一挑,就要撲過去再戰。身形微動,卻被美髯老者拉了下來。
“剛剛還讓你收斂心性,你便是這般聽從爲師的話麼?”
衍愼太子眼神中帶着不甘,卻也只能再次退後。
“你一個被征討的叛逆反賊!需要我給你什麼證明?衍愼太子身爲聖祖幼子,此事毋庸置疑,你以爲便是憑你兩句狡詐之言,便足以否定事實嗎?”美髯老者大喝道。
赤炎尰冷冷道:“巴樊空!你也少惺惺作態,你若是心中無鬼,便向全天下證明,衍愼太子的身份無誤。如若不然,即便這個什麼衍愼太子不是我赤炎尰之子,也說不定,只是某個老烏龜留在外面的野種。抱回來冒充巴桀之子,欺騙世人···!”
赤炎尰此言,當真是惡毒之極。雖然雖然都知道他是有意爲之,但是卻又都忍不住朝着他的話語引導方向想着。的確···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眼角看着那些巴家衆人臉上的遲疑甚至是懷疑之色,巴樊空臉上的肌肉彈動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燒起來。
“好!好!你們要證據,老夫便給你們證據!”
說着巴樊空一揮衣袖,將一條用龍蠶絲織成的明黃色的布條灑出來,然後一道法力點在那布條之上。頓時一道光影投放在了虛空之中,一個威嚴的人影身穿龍袍,頭戴皇冠,手持天子劍出現在了那裡。
“吾大夏開國皇帝巴桀,有幼子一名,喚作衍愼,當於八千載之後,破冰柩而出,執掌神兵,統帥大夏,護我江山,永保社稷!凡有巴家子孫,當鼎力效忠,若有異議,當驅出巴家,削首示衆!”
說完,人影便緩緩的從虛空中消散,最後那明黃色的布條,再一次的回到了巴樊空的手中。
有着巴桀當年留下的手諭爲證,自然一切的疑慮,一切的反對都被瓦解。巴家之人,爲了掩飾尷尬,更是將所有仇恨的目光,更加炙熱的投向蒼天門中人。
啪!啪!啪!
赤炎尰輕輕拍着自己的手掌笑道:“精彩!精彩!巴桀就是巴桀,早料到了每萬年一次的靈潮之日,便是改朝換代之時,便故意留下自己的幼子,想要將經過數千年演變,散亂的巴家人心收攏,穩固皇朝。只是人心難測,他只怕沒有料到,自己的兒子,會是一個腦袋不中用的莽夫。更被有心人利用···!”
赤炎尰的話依舊是誅心之極。
巴樊空冷哼道:“聖祖之英武,豈是你能揣度?衍愼太子是聖祖留下的巴家中興之契機,接着這萬載一次的靈潮之機,我大夏便能席捲天下,剷平爾等叛逆,廢除大傲僞朝,獨佔江山!”
赤炎尰看着巴樊空忽然又笑道:“哈哈!明白了!果然,巴桀還是巴桀!他留下幼子,根本就不在乎幼子是否聰明。他只是給像你巴樊空這樣有野心的巴家子弟一個獨佔大權的機會。只要能夠完美的控制衍愼太子,你巴家的大權依然凝聚。對你而言,衍愼太子···哈哈衍愼太子不過是個人形的權杖罷了!”
另一邊,衍愼太子的臉色已經變得異常難看。他隱晦的用遲疑和懷疑的眼神看着巴樊空的背影,暗自緊了緊手裡的神兵火集。心靈上的打擊,讓他開始變得格外的敏感。
當然,也許赤炎尰此時說的並沒有錯。
巴樊空冷聲道:“赤炎尰!你還要耍嘴皮子,耍到什麼時候?今日之戰,你蒼天門必將敗亡,只怕你還不知道,秦家和寒家已經領兵直搗你蒼天門的老巢,你蒼天門的各處據點,也將被一一攻佔,赤炎尰!你沒有退路了!”
赤炎尰的眼神一凝,旋即卻又笑道:“看來,無論我如何嚴防死守,你都在我蒼天門內安插了不少眼線,不過不要緊,只要今日將你巴家的主要成員全部留在這裡,我蒼天門就算是失去了一定的根基,依舊有逐鹿天下的本錢!”
儘管赤炎尰如此說着,卻依舊注意着周圍的蒼天門門人。
這些門人都是蒼天門的精銳,也因此,他們的家眷大多在蒼天門的總壇溟濛山待着。如果巴樊空說的不錯,溟濛山已破,他們的家人怕是已經不保。這種時候,聽到這種消息,這些門人的鬥志,定然會衰落到了極點。
果然,在赤炎尰的注視下,大部分的蒼天門門人的神情都變得恍惚起來,若不是極力剋制,他們只怕要脫離戰場,趕回溟濛山,看個究竟了。
“赤炎尰,你當真不在乎那些蒼天門門人家屬的性命嗎?”巴樊空勝券在握的說道。
赤炎尰神色變幻,按道理,他是不將那些門人家屬的性命放在心上的。但是這話他絕對不能說,一旦說出,便是將士氣降低到最低,他不僅會離心離德,更會導致整個對戰的潰敗。
赤炎尰陰沉着臉拍了拍手。
蒼天門艦隊的深處,幾百個蒼天門的高手,壓着十幾個巴家的骨幹強者走了出來。
那些被俘的巴家強者,統統都是面色灰敗,身上更是被下了層層的封印,連行動都顯得極爲蹣跚,神色恍惚,顯然是精神受了極大的打擊。
巴塞羅爾號上,幽幽一聲悲呼,纖細瘦小的身體就要衝出去,卻被穆扶天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
“爺爺!爺爺!”幽幽對着那羣被俘者悲呼着,細弱的聲音,卻猶如杜鵑啼血。
被俘者中,一個形容枯槁的灰衣老者,眼珠子轉動了一下,渙散的思維似乎在思索着什麼,卻被身後的幾個蒼天門門人,狠狠的數鞭子抽在背上。
經過特殊煉製的長鞭上銘刻滿了歹毒的符文,這種長鞭不僅會傷害到人的身體,更會擊打人的魂魄。承受久了,即便是化羽十轉的強者,也會精神渙散。